第82章 當然都死了
比起卓菲菲此刻內心的怒不可遏，6雪的心態調整得很快。
她很清楚，無論現在外面什么情況，以她低微的境界，還有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的卓菲菲，僅憑她們兩人，是絕對沒有可能離開吞海神宮的，就算僥幸離開，也不可能返回宗門。
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眼前這個還不知姓名的散修。
這是她們脫困的唯一希望。
要是對方真的離開了，那么她們就算可以離開這水牢，要面對的，不過是一個更大一點的牢籠罷了。
而且水牢外面到底生了什么，她們一點都不知道。
現在6雪只能賭一把，賭李和弦所說的是真的，賭李和弦是值得信任的。
“師兄，還請你不要和我們計較。”6雪斟酌了一下話語，道：“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師兄可以帶我們出去，離開吞海門。我們吹雪宗的師兄師姐，現在一定就在附近的海域尋找我們，到時候我們得救，一定會如實將師兄對我們的幫助稟告宗門。”
說完之后，6雪眼中透出緊張的神，看著李和弦。
她的心中，已經做好了被對方拒絕，然后自己再厚著臉皮苦苦哀求的準備。
但是誰知道，李和弦只是點點頭，很干脆地吐出一個字：“好。”
剎那之間，6雪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方竟然答應得如此爽快！
這完全出了她的預料。
卓菲菲也沒想到，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
不過看的出來，她對李和弦還是很不信任，就算此刻呼吸都很費力，但還是堅持抬頭看向李和弦。
李和弦才懶得多看她一眼，手指一彈，頓時兩枚丹藥送到6雪面前：“你們先吃下去，我把外面的情況和你們說一下。”
看著這丹藥，6雪捏起一粒，毫不猶豫，就要送入口中。
卓菲菲急忙伸手攔住她，艱難道：“師妹…”
6雪輕輕搖頭，束氣成音對卓菲菲道：“師姐，你覺得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卓菲菲的眼神頓時黯然了，片刻之后，無奈接受了眼前的現實，在6雪的幫助下，服用了丹藥。
李和弦冷冷看著她們的動作，對于卓菲菲吃不吃丹藥這件事，他一點都不在意。
反正自己做了該做的，念頭通達就行了，你死不死關我屁事。
丹藥入口，立刻之間，卓菲菲就露出驚訝的神。
她幾乎是一剎那，就感覺到一股暖流，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傷口傳來一陣陣涼絲絲的感覺，疼痛減輕了大半，而受損的筋脈，以可以明顯感覺到的度在愈合。
6雪沒受什么重傷，丹藥服下去之后，效果更是明顯，幾乎是服下去的剎那，她就可以站起來了，原本蒼白的臉，也迅恢復了紅潤。
頓時之間，6雪看向李和弦的眼神，變成了完全的信任。
原因很簡單，如果李和弦是吞海門來欺騙她們的門人的話，那么這下的成本，未免也太大了。
雖然她不會煉丹，但是她也清楚，能夠有如此明顯的效用，這丹藥絕對不簡單。
而卓菲菲看向李和弦的目光，就復雜了很多。
聯想到自己之前對對方的懷疑，卓菲菲頓時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都涌了上來。
見二女漸漸恢復氣，李和弦說道：“外面的情況很簡單，就一句話，吞海門覆滅了。”
“這不可能！”卓菲菲幾乎是在李和弦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叫了出來。
李和弦冷哼一聲，沒有反駁，只是看著卓菲菲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猴子，看一個白癡。
被李和弦這樣看著，卓菲菲頓時感覺不自在起來，而且越來越不自在。
她可以感覺到，對方的神，明顯不是在說謊。
但是作為東莽的弟子，她又很清楚吞海門是什么樣的存在。
如果說現在是吹雪宗的宗主出現，說吞海門覆滅了，那么她一定毫不猶豫就相信。
因為那可是吹雪宗的宗主，仙靈大6數得上的強者。
而現在眼前這個不知名的散修，境界和自己一樣，都是星河境六層，他說出這番話，怎么都讓人信任不起來。
但是偏偏的，李和弦此刻的神態、眼神，卻又無時無刻不再表示，他說的就是事實。
6雪顯然也被驚到了，一時之間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卓菲菲猶豫一下后，還是開口道：“你怎么證明？難道你還有玉皇境的同伴在？”
她想了一下，也就只有這個可能了。
畢竟吞海門可是擁有如意境修者的，而且吞海門在東海經營這么久，也就只有至少玉皇境出馬，才可能做到覆滅整個吞海門。
一時之間，卓菲菲的心態，越復雜了。
一方面想到水牢外面，有玉皇境的強者存在，這讓她感到安心，但是另外一方面，李和弦的眼神，又在告訴她，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
卓菲菲感覺自己人生以來，從沒有這么糾結過。
這一次李和弦就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轉身向外走去。
6雪朝卓菲菲望過來，卓菲菲猶豫片刻，一咬牙，點點頭，在6雪的攙扶下，走出水牢。
在這之前，她們想象過外面會是什么樣子。
但是真的來到水牢之外，一路走上去，來到海面之后，看到的景象，還是讓她們大吃一驚。
這種驚訝，甚至讓她們都顧不得享受久違的陽光。
整個吞海神殿，一片狼藉，處處斷壁殘垣，仿佛是一頭巨獸，在上面肆意踐踏過一般。
而且整個吞海神殿，靜悄悄的，四面八方，只有海水沖刷的沙沙聲音。
被關進水牢之前，6雪和卓菲菲，是見識過吞海神殿的。
當時吞海神殿雖然說不上熱鬧非凡，但是也是井井有條，處處都可以見到忙碌的門人。
很顯然，經營千年之久，吞海門雖然不是得到仙靈大6各大宗門承認的門派，但是也已經有了一個門派該有的氣象。
可是現在，卻如此詭異的安靜。
6雪和卓菲菲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真的…一個人都沒有…”過了好一會兒，6雪極為艱澀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來。
卓菲菲茫然點頭。
之前心中對李和弦的懷疑，此刻全部煙消云散了。
如果吞海門真的要欺騙她們的話，那么這付出的代價，也大得離譜了。
此刻事實就在眼前，容不得6雪和卓菲菲再有哪怕一絲的懷疑。
雄踞東海的吞海門，從此就只剩歷史了。
不過卓菲菲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急忙轉過身，這一次開口，語氣就已經客氣了許多：“請問一下，吞海門的那些高層怎么樣了？”
“吞海門什么樣，他們自然也怎么樣。”李和弦淡淡道。
卓菲菲下意識就是不相信，但是眼前的景象，又不得不讓她相信，事情真的就是這樣。
她和6雪不同。
6雪因為境界太低，許多事情，都只能看到表象。
而卓菲菲自己卻不同，她就算重傷未愈，但依舊是實打實的星河境六層修者，而且還是宗門弟子，眼界實力，都比一般修者要高出許多。
此刻她可以清楚感覺到，空氣中還蘊含著大戰之后靈氣的波動。
這些波動很明顯表明，有比她自己強大太多，極有可能是如意境高階修者在這里戰斗過。
不過這也讓卓菲菲心中升起一個新的問題：“難道真的沒有玉皇境出手？”
四周空氣中殘留的靈氣波動，讓她可以確定，的確沒有出如意境的修者，要不然的話，大海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吞海神宮也會比現在更破敗，甚至可以說灰飛煙滅。
卓菲菲嘴唇嚅動著，很想問李和弦，吞海門的那些修者，到底是誰殺的。
她知道吞海門的如意境修者，至少有三四個。
卓菲菲不認為，李和弦區區一個星河境，能夠斬殺如意境。
但是此刻李和弦負手而立，那站姿，那表情，無一不是在表明，人就是他殺的，沒有另外的人插手。
卓菲菲心中又是疑惑，又是驚奇，一時之間，眼神連續變化。
6雪就不如卓菲菲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此刻回過神來后，她望向李和弦：“師兄，吞海門真的不在了？”
李和弦對6雪的態度，要比對卓菲菲好出太多，此刻點點頭道：“如意境可以確保一個沒留，剩下的那些，星河境以上，應該差不多都死光了，就算有幾個星河境低階的逃過一命，但就算他們再扯起吞海門的大旗，那也只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我相信他們應該沒那么傻。”
李和弦的話，讓6雪聽得連連點頭：“師兄說得有道理，吞海門在東海再怎么厲害，那也不過就是一個散修的組織，靠的僅僅是少有的幾個如意境撐門面，現在如意境的高層都死了，誰還會給他們面子。”
李和弦滿臉古怪地朝6雪望了一眼，心中暗暗腹誹：“你恐怕還不知道，你口中所謂的撐門面的如意境，有一個差一點就可以晉升玉皇境，把吞海門升到吞海教了。”
不過這話李和弦也就心里說說，嘴上沒有透露絲毫。
李和弦此刻又朝卓菲菲掃了一眼。
很顯然，卓菲菲不像是6雪那樣沒心沒肺，從她的表情眼神里面，就能看得出來，她現在一肚子的心思。
不過她怎么想，李和弦才懶得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