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子軒被大家看得心里直打鼓,不詳感油然而生,他左右看看,突然發現口腔科那面目兇惡的死胖子正一臉幸災樂禍的沖自己笑,米子軒視線下移看到了他的胸卡,譚為民,口腔科住院醫師。
米子軒撇撇嘴,心里嘟囔道:“你不去殺豬真是浪費了這張臉。”想到這米子軒個趕緊沖大家打了個招呼,初來乍到,這些人又都眼神怪怪的,米子軒感覺還是小心為妙,天知道這里邊有什么大坑,自己要是連個招呼都不打得罪了人,這些人把自己往坑里引咋辦?真掉下去,那可哭都沒地方哭了。
孫金來心情似乎不大好,看米子軒一跟大家打過招呼,他就宣布交班開始,他不但是耳鼻喉科的主任,還是五官科的大主任,也管著口腔科跟眼科,但這倆科室到底聽不聽他的就不好說了。
五官科的交班跟急診對比起來簡單得不能在簡單了,沒辦法,病人實在是太少,就那么小貓三兩只,有什么可交的?
查房也就變得更簡單了,各科查各科的,不到五分鐘全完事,就這么點時間醫生連換藥、下醫囑都辦完了。
孫金來讓米子軒跟他去門診,米子軒臨走前發現那些護士還有留在病房的醫生竟然拿出了瓜子、茶水、水果聚到了醫生辦公室,這尼瑪是醫院,還是茶室啊?一大早上就開茶話會?
米子軒看得直搖頭,不過心里表示他喜歡,以后沒事跑病房來喝喝茶、嗑嗑瓜子,吃點水果,不要太美。
耳鼻喉科的門診米子軒自然不陌生,上次他可來過一次,并且用過這里的器械。
孫金來讓他坐,也沒提上次米子軒來到耳鼻喉科門診跟手術室禍害東西的事,給他介紹了門診護士趙姐便開始忙了。
孫金來看了幾個患者突然道:“小米聽說你水平不錯,你來看個患者。”說到這孫金來把額鏡遞給他站到了一邊。
米子軒也沒推辭,讓自己來不就是干活的嗎?他拿起額鏡來到孫金來的位置,這時候進來個大媽。
米子軒讓她坐在自己對面,然后問她有什么不舒服的。
大媽說嗓子癢,還感覺總有東西似的,但吃飯、喝水什么的不影響,米子軒一猜就是咽炎,但還是拿起喉鏡給她看看,咽后壁有一些細小的水泡,典型咽炎的體征。
但米子軒也沒立刻給她開藥,因為還有其他病也是她這種癥狀,例如食道癌也會感覺到異物感,米子軒找來紙杯讓她喝了一口水,詳細的問了下她的感受,確認沒有哽咽感,又仔細問問她的飲食情況以及體重,得到飲食正常,體重也沒有明顯減輕才確認是咽炎。
如果是食道癌的話,飲食肯定不正常,體重也會出現減輕。
看病就是這樣,要有發散思維,由一種癥狀立刻聯系到所有有這種癥狀的疾病,然后通過詳細的問診、查體,以及各項輔助檢查進行鑒別,最終確診是什么疾病,這是一名醫生該有也必須有的素養。
如果就按照書本上說的來給患者看病,那么誤診率會高達百分之八十,因為很多的疾病都有共同的癥狀,甚至是體征。
開藥的時候米子軒有些犯難,因為他剛來耳鼻喉科,并不知道耳鼻喉科治療咽炎的藥物都有那些,他只能向孫金來看去。
孫金來坐到米子軒對面飛快的給患者開了藥方,然后囑咐對方最近別吃辣,吃點清淡的,多喝水,按時吃藥。
患者一走孫金來沖米子軒笑道:“不錯,你繼續看。”
于是就這樣一個上午米子軒看了十多個患者,沒出任何差錯,需要縫合、下喉鏡的患者也遇到了,也都一一處治好,這樣一來孫金來對米子軒有了信心,這小子厲害,明顯是個老手,孫金來本想問問他是在那學的,但一想車志平跟他說的話,這念頭也就打消了,米子軒這小子就沒一句實話,你問他?他肯定跟你在這胡說八道,問了也是白問。
在一個孫金來心情不好,也沒什么心思,便直接道:“從今天開始你出門診、急診,病房那邊你也管起來,這是鑰匙,以后別干撬門的事了,聽到了嗎?”
米子軒一聽就想問孫金來,科里就這么點活,都我干了,你干嘛?但話到了嘴邊,感覺耳鼻喉科這地方他是初來乍到,氣氛很古怪,還是別頂撞主任了,現在惹麻煩可不是明智之選。
看米子軒沒說什么,孫金來感覺這米子軒也不像是刺頭啊,這不挺聽話的嗎?讓干嘛,干嘛,醫院里那些謠言果然不可信。
想到這孫金來道:“你處治患者時開藥、下醫囑時的署寫吳…算了,寫我名吧,這是我系統的帳號、密碼。”說到這孫金來遞給米米子軒一個小紙條,然后又道:“病歷什么的下好了拿來找我簽字。”
米子軒就是個實習生,沒有執業醫師資格證,就算他有能力單獨診治患者,院里也信任他,但該有的程序不能少,跟在急診一樣,所有處方、醫囑署名的地方后邊得有有執業醫師證醫生的簽名。
孫金來走了,米子軒總感覺這地方處處透著古怪,很不對勁,米子軒決定下午去找蘇志強問問,不能傻乎乎的讓他們把自己推坑里去。
中午米子軒回家吃了飯,快遞的電話就到了,他定的DNA分裂器的基礎遠近最后一件總算是到了,米子軒擦擦嘴拍著屁股跑了。
一中午的時間米子軒總算是把DNA分列器的基礎元件組裝到一起,剩下調試的事就是洛洛的活了。
下午米子軒踩著點到了辦公室,趙姐挺勤快早來了,米子軒到的時候她剛把門診的衛生搞好,米子軒跟趙姐打了個招呼便換衣服準備出門診,孫金來上午都說了,以后門診,晚上的急診,還有病房的事都是他的。
下午沒什么患者,到了三點多就沒什么事了,孫金來到是挺放心米子軒,下午都沒露面,米子軒跟趙姐找個招呼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給她,說有事給他電話便跑去了三樓的蘇志強辦公室。
一大一小兩個煙鬼坐在沙發上吞云吐霧,米子軒吐出一口煙霧,拿起茶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道:“我說蘇院長,好端端的干嘛讓我去耳鼻喉科?”
蘇志強就知道這小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肯定是為這事,他苦笑一聲道:“說了,你小子別炸毛?”
米子軒信誓旦旦的道:“你說,你說,我不生氣,放心。”
蘇志強便把前因后果說了出來,耳鼻喉科主任是孫金來,副主任是吳麗清,是個四十出頭的女大夫,長的有幾分姿色,后來科里又給耳鼻喉科分了個年輕醫生,于是耳鼻喉科老中青的架子搭建起來了。
但是好景不成,這吳麗清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孫金來搞到了一塊,這事他倆做得挺隱秘的,旁人根本就不知道,吳麗清一根孫金來搞到一塊,孫金來可就什么都聽她的了。
一開始值夜班、出急診這些活都是吳麗清的,值夜班到好說,耳鼻喉這種地方清閑得很,夜班基本就是看電視、睡覺,很少有事。
但是急診可就不同了,春夏季節耳朵里進蟲子的多,喝酒喝多了打斷鼻子的,臉上被劃個口子的也不少,秋冬季因為季節干燥鼻子出血的多,在加上一年四季都有咽部扎魚刺的,小孩家長沒看住,小孩往鼻子眼里塞黃豆這些東西的,總之耳鼻喉科的急診一年四季都不少。
運氣不好的一晚上來個十七八次都不算多,還得是風雨無阻,就算是下刀子,醫院一個電話,你也得盡快到位給患者處置。
這份罪吳麗清自然不想遭,跟孫金來好上以后,孫金來到停心疼到,經常幫她出急診,可以前孫金來是主任啊,出急診這活不歸他管,他老婆就起了疑心,問他怎么吳麗清不出,反而他出了?
孫金來一開始用吳麗清病了這類的原因敷衍,但吳麗清不能總病或者有事吧?老用這樣的借口,他老婆更得起疑心。
于是孫金來就跟吳麗清商量辦法,吳麗清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剛分來那位,倆人一拍即合,從第二天開始兩個人盡心盡力的教那位,那位也有些天賦,不到一個月急診啊,門診啊,連值夜班都能單獨值了。
這也是因為耳鼻喉科科室小,負責處治的疾病種類并不復雜,好好教他,帶教老師在多給實踐機會,上手并不難,需要的時間也并不長。
這位一行,于是急診、門診、夜班都是他的了,當然手術他肯定做不了。
這位一開始還沾沾自喜,認為自己能力不凡,這么快就能獨當一面了,得意了好長時間。
本來這事是你好我也好的事,那位新來的醫生得到了大量實踐的機會,能迅速積累經驗,而孫金來跟吳麗清那,有人幫他們干活,他們就有大把的時間躲在測聽室膩歪,雙贏的局面。
但最終還是出事了,壞事的就是吳麗清,怎么說那,這女人太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