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剛剛的侍者米國小伙子查理,就是蔣浩天安排的人,進門的那一剎那,冷如雪已經將要送出的情報十分機密地交給了查理。
等冷如雪喝完咖啡走后,會有一個“顧客”進來,很隨意地坐在冷如雪坐過的位置,取走她放在椅子下的情報。
曼哈頓工程是米國的絕密工程,參與人員達到十萬,但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自己在干什么,知道整個計劃的人只有十多個,甚至連米國的副總統杜魯門都不知情。
雖然工程浩大、人員龐雜,但安保工作絕對是一流了,分開的廠區,所有的人員各司其職,等同于一個個獨立封閉的空間,只有所有的研究成果匯集在一起,才形成曼哈頓工程的核心機密。
而此時的冷如雪正是在這個核心大腦工作,能接觸到整個計劃的所有成果和進程。
這樣一個機密工程,對工作人員的政審其實是十分嚴格的,但凡不過關的人員都會被剔除出隊伍。
嚴格來說,冷如雪是不過關的,畢竟她不但是個中國人,而且還是蔣浩然的妻妹,這種關系已經是十分敏感了。
但除去前面所說的因素,米國人防備的重點其實只是德國、蘇聯和島國,至于貧窮落后的中國,從來就不是他們的目標,即便中國有蔣浩然這種怪才,但研制核武可不是憑著幾個科技人才就能成功的,米國都為此投入了兩百多億美元,中國人能拿得出來嗎?
所以,出于冷如雪在“核裂變”領域的地位,米國人選擇忽略了她的政審,當然,他們也做過這方面的調查和評估,總體認為冷如雪是不存在特工因素的,基本還是可以信任的。
“艾米小姐,您的卡布奇諾和提拉米蘇。”查理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在冷如雪面前的桌子上放下咖啡和甜品,帶著溫暖的服務笑容,道:“請您享用,祝您在珍妮咖啡館渡過一個愉快的星期天傍晚。”
“謝謝你,查理,哦…我要的《紐約時報》呢?”冷如雪道。
查理偏頭癟嘴,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右手轉道背后摸了一把,變戲法般拿出一疊報紙:“全在這里,一星期的,一張都不少。”
冷如雪莞爾一笑,如白蓮盛開:“謝謝!”
禮貌性的笑容,卻讓這個米國小伙子如癡如醉,呼吸急促喉頭滾動眼睛都直了。
冷如雪卻未見一般,自顧地拿起報紙瀏覽起來,查理這才自覺無趣,悻悻地走開。
平時工作時間里,報紙都屬于管制物品,不能流入辦公區,所以,冷如雪只能在回紐約的時候才能將一個星期的報紙看完。
《紐約時報》上有最新、最全的戰爭時事消息,面積覆蓋世界各大戰場,當然也會有中國、東南亞戰場的消息,這才是冷如雪重點關注的,因為上面會有姐姐、姐夫的消息,也會有國人收復失土的好消息,有姐夫在,中國軍人總是不斷地創造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上個星期,姐姐就親自率領她的巾幗師全殲小鬼子櫻花師團,可把冷如雪興奮得三天三夜都睡不著覺。
現在走在米國街頭,都能時常聽到這些米國百姓在討論中國的巾幗師、討論她巾幗英雄的姐姐,每每冷如雪都恨不得告訴他們,她是中國人,而且就是冷如霜的妹妹,可惜她的身份不容許她過分的張揚,但她還是會挺起胸膛面帶笑容,高傲地在他們身邊走過。
身為中國人的優越感、自豪感,油然而生。
突然,冷如雪身軀一顫,報紙都在手里微微顫抖,一張臉更是瞬間變得慘白。
報紙頭版頭條上,“中國戰場,將星隕落”一行黑體英文字母觸目驚心。
下方是劉現偉一身戎裝的照片,英氣逼人。
“木頭死了,他居然就戰死了,他可是姐夫手里最得力的戰將,姐夫該有多心疼呀…姐夫!”冷如雪喃喃自語,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北平,鐵獅子胡同一號大院。
蔣浩然和白崇喜相對無言而坐,眉宇間寫滿了愁緒。
光復北平都一個星期的時間了,他們依然沒有拿出進攻東三省的可行性方案。
隨著中安局各方情報的匯集,島軍在山海關、燕山山脈構筑了完善的要塞防御體系的事實更加清晰明朗了。
并且,據可靠消息,島軍在燕山山脈的崇山峻嶺中還架設有十分完善的雷達系統,連空中優勢國軍都基本喪失了。
按照目前的局勢和敵人的兵力配置,國軍要想打過這條防線,沒有上百萬的士兵填進去,幾乎是很難成為現實。
“子謙,現在第八集團軍已經快打到化德了,島軍第十二軍被他們打得是潰不成軍,估計也剩不了多少了,如果讓第八集團軍順勢而為,從蒙古高原繞過去,直插東三省的大后方,前后夾擊,你覺得怎么樣?”白崇喜道。
蔣浩然抬眼看著白崇喜,冷冷道:“蒙古高原赤壁千里,沒有公路、沒有鐵路,你怎么保證第八集團軍的后勤?”
白崇喜遲疑了幾秒,道:“子謙,我就事論事,你別多想,我就是覺得他們爬雪山過草地二萬五千里的長征都能走過來,什么時候有過后勤了?就他們這種精神,也的確是能創造奇跡的隊伍,所以,我覺得他們能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蔣浩然一愣,似乎有些意外,白崇喜終于肯正面地評價延安部隊了,這很難得。
“他們那是在逃命,是盡一切可能避開對手,但你現在要求的是什么?是進攻,而且是向荷槍實彈、戰斗力極強的敵人發起進攻,這能是兩回事嗎?暫且不說他們能不能穿過蒙古高原,就算是過去了又怎么樣,那一帶以前都是滿蘇邊境、滿蒙邊境,島國人的防御工事是現成的,你覺得一群連后勤的都沒有的部隊能打穿敵人的防線?一旦陷入僵局,那就是投鼠忌器了,整個第八集團軍都會交代在邊界線上。”
白崇喜摳著頭沉默了,顯然,他也意識到這個方案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