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萬林說著轉身就準備走人,蘇鵬這才慌了手腳,馬上上前攔住,嬉皮笑臉道:“別呀參謀長,留著它們最少也可以將各師的直屬坦克營弄成坦克團,將來等黑虎、楊長順他們走了,我們也還有自己的坦克部隊不是?”
幾個坦克師雖然當前與南山軍協同作戰,但除了黑虎的坦克第一師,其他三個師都不屬于南山軍的編制,至于將來的去留誰都說不清楚,中國的地形多種多樣,山區面積大,組建坦克集團軍的概率不大,所以,各個坦克師將來一定會分散開到其他戰區或是集團軍的,蘇鵬現在就想到留一手也算是高瞻遠矚了。
肖萬林似乎早就意料到這個結果,笑罵道:“德行,不吹牛會死呀?還廢銅爛鐵?”
國軍基本沒有繳獲上交的說法,只要不是特別重要的戰略物資,都是部隊自行消化,消化不了的才上交集團軍、戰區。這樣可以刺激他們多打勝仗,誰有能耐誰去敵人那里搶去,沒這個本事你就只能看著別人吃肉而你只能啃窩窩頭。
其實,蘇鵬他們繳獲的坦克也沒有多少,能開動的全部集中到這里了,也就是二三十輛,大多數都在戰場上被摧毀了。當然,還有一部分肯定是被其他部隊擄走了,這場包圍戰參與的部隊可不老少了,還有孫連忠的兩個集團軍、王林基、李默安他們。
而且,戰役也還沒有真正結束,還有不少敵人在負隅頑抗,清掃工作起碼還得幾天,方圓上百里地的區域不算小了。
看完繳獲物資當然還得看看俘虜了多少人,東面早就建起了三個戰俘集中營,鐵絲網拉起了三個大圓圈,上面還有蘇、德、日三種掛牌,看來是準備分門別類關押了。
但讓人奇怪的是,掛著島軍牌子的集中營里卻空空如也,一個俘虜都沒有,其他蘇軍、德軍也關得滿滿當當,德軍因為本來數量就少,集中營當然也小,雖然里面只有幾十號人,但看起來也是人滿為患。
其他人倒是云淡風輕的,于學敏卻鼓起眼睛沖著蘇鵬怒吼道:“蘇屠夫,我想你得給我個解釋吧,你別告訴我島軍全都拒不投降?”
蘇鵬嘴巴一癟,道:“解釋什么,你也是帶兵打仗的,你見過多少在戰場上投降的小鬼子?”
“你別想糊弄我,我早就接到前方的報告了,俘虜的小鬼子數量雖然不多,但起碼也有上千人,怎么押到集中營就不見一個了?”
“那誰知道,也許他們在半道想逃跑被擊斃也不一定,小鬼子素來狡猾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你大概是忘了楚中天在濟南被脫光褲子打板子的事情了?”
于學敏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蘇鵬馬上火氣蹭蹭往上冒,虎目圓睜怒道:“打板子怎么啦,我沒被少打,我還就告訴你了,只要能多殺幾個小鬼子,這種板子老子愿意挨,因為小鬼子的每一筆血債老子都給他們記著,血債血償天經地義,老子不會像你們一樣,被小鬼子糟踐得嗚呼哀哉,好不容易落在你們手里了還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們,這種事情老子做不到。”
“你…”
于學敏當即氣結,但他能被周公看中,調到南山軍這個大染缸里來當政委自然也是有過人能力的,深知在這個時候跟這個蠻不講理的家伙講道理是毫無意義的,而且現在圍觀的士兵也越來越多,帶來的壞影響也就越大,所以他馬上強壓怒火心平氣和道:“好吧,我現在不跟你說這些,我就想知道,你有沒有命令士兵霍霍這些蘇軍俘虜?”
“他們才到中國,又沒有禍害我們的百姓,只要投降了,我干嘛殺他們?”
于學敏如獲重負,道:“那就好,我可告訴你,這批俘虜關系到總座和周公制定的一個大計劃,如果你壞了大事,看總座能不能饒了你?”
“啊…總座的大計劃,什么計劃?”蘇鵬頓時臉色大變,使勁地摳著腦袋,一聽說這還關系到蔣浩然的計劃,這家伙立即就焉了。
于學敏白了蘇鵬一眼,轉身就走轉向了戰俘集中營,根本沒有再搭理蘇鵬的打算了。
“嗨,這頭犟驢,參謀長你說說他什么態…”蘇鵬一看肖萬林雙手環抱胸前一臉古怪,立即停止了控訴,急問道:“你知道總座這個什么計劃對不對?”
肖萬林微微一笑,道:“具體不是很清楚,但我聽于政委說過,總政治部專門從延安調了一批與蘇聯有些關系的政工干部過來了,估計是準備勸降吧。”
“切,我以為多大的事情,搞得神秘兮兮的。”
“你還別看不起,記得總座是怎么瓦解華中幾十萬偽軍的嗎?眼下平津、東三省一帶的蘇偽軍號稱百萬,如果也能將他們瓦解,你想想看,這得給我們減少多大的壓力?”
“嗯…你覺得靠譜嗎?”
“如果真像于政委所說,這是總座和總政委一起策劃的,我看一定沒有問題。”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蘇聯軍人心甘情愿為德日賣命,不惜背井離鄉成為任人奴役的走狗?
整個二戰中,蘇聯的偽軍不會比國軍少,但國軍偽軍大多數都是被生活所迫、形勢所逼,而且極大多數是“人在曹營心在漢”,隨時都有可能撥亂反正。而蘇聯偽軍則不同,他們一旦走了這條路,就根本不可能有回頭路可走,國家政策根本不允許他們回頭,他們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因為,在二戰中期,斯大林簽署了一份著名的270號命令。命令說:“指揮員和政工人員在戰斗中如果隱瞞自己的身份,開小差或者向敵人投降,將被視為蓄意叛逃人員。其家庭成員將被視為背叛祖國的逃兵家屬而實施逮捕…”這個命令后來發展到,所有投敵者的家人都將被槍決,即使是從戰俘營里逃出來的俘虜,也將全部被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