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對牛彈琴
蔣浩然點點頭，沉默了會，問道：“雪狼特戰隊走了多久了？”
白崇喜道：“才二十分鐘，如果路上不出太大問題的話，他們應該可以在六點鐘之前趕到東南縣。”
島軍航空兵出現的那一刻，蔣浩然就命令蘇燦文帶隊出發了，島軍敢如此囂張地將一支部隊空降到這么危險的地方，自然是這支部隊也一定有過人之處。
德州兵力已經空虛，只剩下巾幗師拱衛德州的安全，蔣浩然能給予的支援也只能是雪狼特戰隊。
從德州到東南縣也就百十余里地，選擇直升機作為運輸工具的話，半個小時足夠了，但直升機的目標太大，島軍航空兵肯定也在密切關注這條路，同時，后勤通道被堵，道路上滯留了不少的運輸車輛和物資，蔣浩然不敢引火燒身。
所以，雪狼特戰隊只能選擇汽車代步，兩輛導•彈裝甲車為他們保駕護航，即便遇到敵人航空兵也可保證他們的安全，正常情況下也許一個小時也差不多了，但道路擁堵再加上島軍航空兵的“照顧”，能在兩個小時內到達都算他們快速了。
蔣浩然再次點點頭，眼神有些茫然，似是喃喃自語道：“但愿還來得及。”
“啊…什么來得及？”白崇喜驚道。
“噢…”蔣浩然曬然一笑，道：“兩種擔心，一種是島軍空降兵突破童福林的防線，炸毀物資倉庫，整個南山軍就都陷入被動了，東南縣兩面的敵人都會有如打了一支強心針，進攻會更為猛烈、瘋狂，而且他們也會不懼怕跟我們打夜戰了，沒有彈藥蓄備、后勤給養，我們就如同沒有了牙的老虎，島軍肯定得趁著這個機會滅了我們。第二種，島軍北面進攻不力，在夜晚到來之前沒有突破黑虎、殷同來部的防線，則島軍空降兵立即會望風而逃，像這樣的特種部隊始終會是我們的大威脅，留著他們，你搞不清楚他們什么時候就會竄出來，就像這次一樣，冷不丁的就會給我們帶來極大的傷亡。”
蔣浩然這樣一說，白崇喜緊張起來，急道：“要不從孫連忠部抽調一個師前往支援？東南縣可不容有失？”
“不用，現在調兵馳援已經太遲了，不論是那支部隊都不可能在傍晚之前趕到。”
“萬一黑虎和殷同來沒有擋住敵人的進攻又或者是他們的物資被敵人摧毀，那他們豈不是立即陷入危險之地，我們連想救援都來不及了？”
蔣浩然擺手道：“倒也不會惡劣成這樣，對黑虎和殷同來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即便物資倉庫被敵人摧毀也不要緊，最低限度他們也能拖到晚上，只要到了晚上，天空就是我們的，大不了我給他們空投。”
白崇喜明顯松了口氣，他沒有蔣浩然想得這么遠，在他看來，只要對戰局的影響不大，敵人一支小部隊逃就逃吧，逃了這次不還有下次嘛。
兩人沉默了會，蔣浩然好像突然想起般，道：“韓集河的防衛沒有問題吧？”
韓集河是鬲津河的一條支流，地處德州與東南縣之間，隔東南縣四十余里，離德州六十余里。
鬲津河是當年禹治九河之一，傳聞徐福即由此河乘船入海東渡扶桑。到唐宋時，黃河奪鬲津古河入海，一度成為宋遼、宋金之邊界，后黃河南移，奪淮入海，此河遂逐漸湮沒，變為廢黃河，成為一時之患。
明朝永樂年間，工部建議開挖減河，泄水以平患，所以有了這條人工開鑿的韓集河。
島軍空降兵出現在東南縣西面之后，后面的運輸部隊盡數撤往韓集河西岸，配合守橋部隊構筑了一道防線。
白崇喜道：“應該沒有問題，半個小時前冷師長又調了一個團上去加強防衛，現在差不多也到了，怎么，你擔心敵人打韓集橋的主意？”
蔣浩然遲疑了幾秒，道：“我覺得島軍這支空降部隊不像是普通的空降部隊，搞不好也是一支經過特種訓練的特戰部隊，類似于我們的特戰師甚至是雪狼特戰隊。”
“沒有這么玄乎吧，島軍沒有過特種作戰的先例呀？”
“不，他們有，在南昌保衛戰的時候，他們就有一支特種部隊把我的指揮部都端了，幸好我不在指揮部，他們殺了我一百多號人，當然，最后也被我全殲了。”
“還有這事？”
南昌保衛戰時，正是委員長起心致蔣浩然于死地的時候，所以關于那次戰役的很多細節都被忽略了，黨國的檔案記載都不多，白崇喜不知道這事也不奇怪。
“即便他們的是特種部隊那又怎么樣，總共才兩千多人，他們還能同時襲擊兩地不成？”白崇喜又道。
蔣浩然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跟一個不懂特種作戰的人說特戰無異于對牛彈琴。
白崇喜似乎也從蔣浩然的表情里看出了點什么，為了掩飾尷尬，馬上轉移話題，道：“對了總座，殷同來抓了敵人五十二軍的一個少佐參謀，審問得知，島軍為了這次進攻調空了保定、河間的所有兵力，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該趁機奪了兩地？”
蔣浩然當即笑了，道：“你也這么認為，你進來的時候我還正在想這事情呢？”
“啊，真的，那我們得好好合計合計。”
下午五時許，韓集河。
韓集河水面不寬，大約五十米，但貫穿南北直入黃河，是從德州至東南縣的必經之路，國軍攻擊時，舟橋部隊連夜在河面上架起了一座可供坦克、裝甲車過往的鋼鐵橋。
此時的橋面上、兩邊的橋頭以及大橋附近上百米的區域里，一門門機關炮、高射機槍架起，一座座沙壘環肆。
為了保證大橋的安全，不被敵人的飛機摧毀，這里足足布置了一個防空營。
南山軍是一支全機械化的部隊，加上前方幾個坦克師，數以千計的汽車為他們提供物資運輸，自島軍空降兵出現之后，這些汽車被迫退回韓集河西岸，所以，這里也就成為了物資臨時集結地。
韓集河北岸幾百米開外，國軍構筑了一條防御工事，一個連的士兵嚴陣以待，公路兩旁各構筑了一個環形機槍沙壘，中間一根粗大的樹木架起，形成了一個臨時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