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見到他回來,都非常高興,寧俊琦更是調侃“實在難得”。
在講說家長里短的時候,寧俊琦又“聲討”了公公,說公公不帶她出去。于是全家一致決定,第二天一同上街。
雖說同著丈夫“聲討”公公,其實寧俊琦完全理解老人,知道公公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僅僅既擔心自己這個孕婦,也擔心“楚天齊媳婦”,還擔心“李衛民女兒”,這兩個身份在帶來榮耀和便利的同時,也潛藏著危險。
但在家里待的時間過長,平時頂多就下樓轉轉,產檢也是醫生和設備到家里,寧俊琦也實在悶的慌,這才借著“聲討”公公,讓丈夫帶自己出去。她之所以通過“聲討”公公方式,其實也是一個策略,否則丈夫也會拿“安全”說事。這么一來,為了替他老爹解圍,天齊自是得答應了。
說是“聲討”其實就是一種變相撒嬌,向丈夫撒嬌,也向公婆撒嬌。
相比起大多數家庭,這個家庭有些特殊。
由于好多事情已經揭密,楚玉良不再把自己放到父親和公公的位置,而是把兒子、兒媳更多當做了少爺、小姐,但同時卻又有著更多親情。
寧俊琦在對公婆尊重的前提下,也不完全把楚玉良當做公公,更多是看成伯伯,也當做朋友。
雖然尤春梅不清楚許多內情,但她卻知道寧俊琦是大官家的孩子。雖然自個兒子很優秀,但她仍覺得親家一家更高,自動降低了位置。不過她卻發現,這個兒媳婦一點都沒有大小姐的嬌氣,反而對自己老兩口非常照顧,非常理解,親家也不擺譜。尤春梅自是高興的不得了,對兒媳也特別喜歡。
雖說這個家庭有些特殊,但正因為擺正了自己位置,還互相體諒,反而相處的更加融洽,整個家庭氛圍更加開明。因此,寧俊琦“聲討”公公,只不過是楚家日常生活的小調料而已,更增添了家庭親情的滋味。
一家人說說笑笑,不覺天色已晚,便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小兩口睡了個自然醒。起來的時候,母親做的早點也適時上桌。
一家人吃完早點,便開啟了逛街模式。
母子二人小心護著“重點對象”乘梯,來在樓下。
綠色越野車適時停在樓門口,楚玉良在車上說了話:“上車慢點,天齊好好扶著你媳婦。”
寧俊琦立即沖著丈夫說:“好好扶著,這是大管家的命令。”
“你倒能給咱爸封官,一會兒‘大保鏢’,一會‘大管家’的。”楚天齊笑著打開車門,扶著媳婦胳膊。
雖然在慢慢上車,但寧俊琦的嘴也不閑著:“那怕什么,反正封多少官也不發工資。”
楚玉良接了話:“看見沒,你媳婦不但是組織干部,不但是黨校教授,這經濟頭腦也是一流。”
“老沒老樣,小沒小樣。”尤春梅在一旁嘟囔著。
“哈哈哈…”其他三人都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兩位男士在前,兩位女士在后,綠色越野出發了。
和五一出行不同,那次尤春梅“聲討”了丈夫一路,這次則不敢分神,而是不時關心著兒媳婦“坐的舒服不舒服”、“不舒服就說話”。
這次目的地也和上次不一樣。上次出來的時候,去的是商場,這次則是郊外。這么安排主要是考慮到寧俊琦大腹便便,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就是公園、廣場也不敢去。
說是效外,只是相對市區來說,就是城邊上,并不會去走山路。
不愧是受過特種訓練,楚玉良把車開的那叫一個穩。并不是說他開的特別慢,而是非常勻速,即使在換檔位的時候,也能夠平穩過度。在會車的時候,也能提前卡好量,提前找好行車道。
相比起市區的人滿為患,越往城外走,人也就顯著越少,當然只是相對而言,實際人的密度也不稀。
出了城區,楚玉良駕駛著汽車,一路西行,來在一處院落外,把汽車停在了車位上。
“這是干什么?什么地方?”尤春梅很是不解。
楚玉良回道:“沒看那上面寫著嗎,農家院。”
“農家院?這里有什么好看的?以前不一直在農村待著嗎?你是怎么知道這里的?”尤春梅繼續追問。
“這你就別管了,又不是帶你看。”楚玉良的話挺沖。
尤春梅冷哼著:“哼,自從進了城,你的譜倒擺起來了。開個車,戴個墨鏡,裝得還挺酷,就跟多了不起似的,其實還不是個赤腳醫生?”
楚玉良一句不落:“赤腳醫生怎么啦?我又沒否認。你說我擺譜,我倒覺著你變了不少,成天都蹦新詞,什么‘酷’呀、‘帥’呀等等。”
“興你擺譜,就不興別人與時俱進?”尤春梅自是不服氣。
“與時俱進都出來了。”楚玉良笑著,“還是看看你的照顧對象吧。”
急忙瞅了眼敞開的車門,發現兒子已經把兒媳婦扶到車下,尤春梅一邊下車,一邊回擊著:“還不賴你?”
楚玉良最后一個下車,鎖好車門,跟在了三人后面。
回頭看了眼丈夫,尤春梅斥道:“這都下車了,還不把墨鏡摘了,裝什么裝?”
這次楚玉良沒有與老伴斗嘴,而是并不轉頭,眼珠卻來回轉動,注意著周邊情形。
院外牌子上掛的是農家院,其實院子里卻是一個大果園,農家院只占了一少部分。
果園里已經有了許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樣子也大都是一家人出來散心。
看到果園里的大紅蘋果,寧俊琦興奮起來:“哇,好大的蘋果,又紅又圓。嗯,果香都飄出來了。”
“人家農家院跟咱家不一樣。咱家都是種的茄子、黃瓜,到這個節氣也早冷的沒有東西了,人家這蘋果正長的可稀罕。”尤春梅也跟著感慨起來,“還是省城好!”
“天齊,能不能進去摘呀,看著也香。”寧俊琦轉頭看著丈夫。
楚天齊指著不遠處標識牌:“可以呀,那上邊不是寫了嗎?‘進院采摘,十元一位,現場管飽,帶出收費’。”
“是嗎?我怎么看不清,是不我眼花了?”寧俊琦很認真的說。
“多大歲數就眼花?我主要是剛才看過,記下了。”其實楚天齊沒說實話,他確實是現在就能看清。他之所以沒說,是擔心閑談引起別人注意,就那個距離,一般人確實看不清,當然身旁戴墨鏡男子不在此列。
寧俊琦“哦”了一聲:“咱們進去采摘吧。那帶出來的話,要多少錢一斤?”
“八塊。”楚天齊講說了數據。
“那么貴,超市也不過五、六塊。”尤春梅感嘆著。
“我去買票。”楚玉良接了兒媳婦的話,已經走向了果園園門處。
在楚天齊等三人走過來時,楚玉良已經交過門票,一家人進了果園。
“注意腳下,地上土是喧的。”尤春梅攙扶著兒媳婦,提示著。
果園北面就是農家院,站在果園里,透過稀疏的矮柵欄,可以看到那排房子。
就在楚天齊一家觀賞果園的時候,農家院的一間屋子里,正有一個微胖男人在觀察著他們。
微胖男人到的早一些,也是這些天實在悶的厲害,出來散散心。也沒什么好的去處,便帶上幾個馬仔到了這里。
果園雖不錯,畢竟土哄哄的,吃蘋果又不香,微胖男人便進了屋子,讓老板給他們做特色野味菜。
也是透過窗玻璃無心一瞥,微胖男人便看到了果園里的四人。果園里雖然人也不少,但楚家四人還是挺顯眼的。
楚天齊個子高,比一般人高一頭,自是容易引起別人注意。身旁再有一個大肚子孕婦,還有一個戴墨鏡的老年男子,目標則更加明顯。
除了楚天齊、寧俊琦外,微胖男子沒見過旁邊二人。今年五一的時候,雖然與姓楚的見過面,但他卻沒看到其余三人。
他們來干什么?怎么這么巧?
難道找我麻煩?這個擔憂一出,微胖男子隨即便否定了:怎么可能?他們可是帶著孕婦的。
真他娘的快,不經意間,那小娘們肚子都那么大了,估計再有一兩個月該生了吧。世事多變幻呀,想當年老子那是爺,姓楚家伙不過只是個臭蟲。可短短幾年,人家成了大爺,還他娘的種上了雜種。老子卻什么都沒有,干給老東西養了只不下蛋的雞,氣死老子了。
“張總,你看什么呢?”旁邊馬仔問過,隨即驚呼著,“那不是姓楚的嗎?”
“低點聲,沒人拿你當啞巴。”微胖男子低聲冷斥著。
“是。”應過之后,馬仔低聲說話,“張總,他把咱們治的那么慘,水泥價格弄的那么低,現在可是機會呀。”
“放屁。你敢惹姓楚的。”微胖男子罵道。
“今天姓楚的在,也許不好下手,等他去定野以后,離開那女人的時候,不就行了。”馬仔再提建議。
“那也不行。你有幾個腦袋,不想活了?”微胖男子斷然拒絕,“你不記得大鈴鐺、三迷糊、四泥鰍的事了。”他可是聽說,當初在晉北省劫持寧俊琦的那個姓秦家伙,到現在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呢。他可不敢做這樣的試驗。
雖然拒絕了馬仔,但微胖男子的眼中還是帶出了冷聲,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