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依舊沒有任何響動。。。
楚天齊一笑,再次對著屋子說:“孔處長,你沒聽見嗎?還是忙的顧不上?那好吧,那我就在這里等著,只到把你等出來。如果你要是忙的不吃飯,那我也就餓肚子等著。”
靜,出奇的靜。
楚天齊知道,好多人都在凝神靜氣聽著,這些人既來自旁邊屋子,也來自這個沒有‘門’牌的房間。
“孔處長,那我就等著了。要是把我餓壞了,那可得宰你一頓大餐,‘花’你幾個月的工資。”說到這里,楚天齊停了下來,笑咪咪的看著面前的屋‘門’。
還是沒有動靜。
但是很快,屋子里響起“咔咔”皮鞋走動的聲音,緊跟著屋‘門’打開,孔嶸站在‘門’里邊。和楚天齊表情不同的是,孔嶸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而且‘陰’沉的厲害。
“孔處長夠忙的。”說著話,楚天齊從空隙處“擠”過去,進了屋子。
“咣”的一聲,關上屋‘門’,孔嶸“咚咚咚”走到桌子后,坐在椅子上。
楚天齊已先一步坐到桌子對面,正微笑的看著對方。
孔嶸鼻子“哼”了一聲:“第一次遇見這么野蠻、這么沒有禮貌的人,虧著還是副處級,在樓道里大喊大叫的,簡直和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無異。”
“我先糾正一下孔處長的錯誤言辭,商販怎么啦?商販也是社會大家庭一分子,憑著辛勤勞動吃飯,請孔處長不要有崗位歧視。”楚天齊一笑,“說實話,我也很少碰到明明在屋里,卻做縮頭…卻故意躲著不見的人。”
聽到對方巧妙的罵自己“縮頭烏龜”,孔嶸氣沖牛斗,卻又不便發作,于是沉聲道:“你這大喊大叫的,到底有什么事?”
“孔處長,真好忘‘性’。兩個多月前,你說要審計,可現在連個審計的影都沒見,打電話向你們詢問時,你們也是惡語傷人,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楚天齊也收起了笑容。
“何時審計,省廳自有安排。”孔嶸挑了挑眉,“這需省廳領導集體決定,下面的人不能打聽,外面的人更無權過問。”
“廳領導決定?哪個廳領導?董廳長?”楚天齊反問。
“無可奉告,我沒有回答的義務。”孔嶸聲音很冷。
楚天齊“嗤笑”一聲:“孔處長,你這一副官老爺口‘吻’,可萬萬要不得,這與和省里的要求都是相違的。”
“哼,一路酒席對待一路賓朋,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對于尋釁鬧事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請安保人員出面。”孔嶸說的很不客氣。
楚天齊雙眼盯著對方:“孔處長,我不是來斗嘴的,我就想問,房改配套金什么時候能撥?”
“現在連審計還沒有進行,何談撥款?計劃財務處一切按程序辦事,我也不能擅自決定。”孔嶸打著官腔。
“你…”楚天齊點指對方,“既然你一問三不知,那我去問廳領導。”
“隨便。”孔嶸雙手一攤,還聳了聳肩膀。
楚天齊微微一笑:“請你幫我引薦,帶我去。”
“憑什么?”孔嶸反問。
“你不帶我去也可以,那可別怪我不客氣。我想,對于你這種不作為,有關部‘門’是有義務和權利過問的。”說著話,楚天站起身來,走向屋‘門’方向。
“好,好,我跟你去,真是惡鬼纏身。”孔嶸也站了起來。
楚天齊收住腳步,回頭道:“謝了。”
“我換上衣服。”說著,孔嶸推開里面屋‘門’,走了進去。
不多時,孔嶸走出屋子,套上了藏青身西服上衣,上衣顏‘色’、款式與‘褲’子完全一致。不僅如此,剛才敞著的半袖領口,也系上了深藍‘色’帶白點領帶。
楚天齊注意到,工作桌簽上的照片應該就是行頭,估計是建設廳統一的工作服吧。
沒再多費話,孔嶸徑直帶著楚天齊到了九樓。
那名保安看到孔嶸,忙站起身,迎上前,喊了聲:“孔處長。”
孔嶸則點點頭,說了句“我找廳長”。說完,取出一張卡,在刷卡處刷了一下,玻璃‘門’立即緩緩打開,他轉頭看看身邊的楚天齊,走了進去。
楚天齊也跟在身后,進了里面區域。
徑直來到書記室‘門’外,孔嶸敲響了屋‘門’。
“咚咚”、“咚咚”,幾聲響動過后,里面并未傳出任何聲音。再敲,依然如此。
回過身來,孔嶸一攤雙手,聳了聳肩,說:“廳長不在,估計上午應該也不回來了。”
既然人都不在屋里,那還有什么好說的,于是楚天齊和孔嶸打了聲招呼,直接下樓而去。
中午和厲劍在外面吃了口飯,又在車上稍微瞇了一覺。
下午剛一上班,楚天齊又到了建設廳,直接來找孔嶸。孔嶸還沒到,他便在‘門’口等候,一直等到三點多,孔嶸才姍姍來遲。
沒用多費口舌,孔嶸直接帶楚天齊去找董建設,但敲了半天‘門’,里面仍然沒人答聲。楚天齊便和孔嶸一起,回到財務處處長室,孔嶸處理手頭工作,楚天齊則坐在沙發上靜靜等著。
一下午的時間,一共去了四次九樓,但卻沒有敲開書記室屋‘門’。
在五點半的時候,孔嶸說了話:“馬上就下班,今天沒戲了。”
“我先回,明天再來。”說完,楚天齊走出了屋子。
來到院外,楚天齊上了“桑塔納2000”。
“市長,去哪?”厲劍問道。
“找住的地方吧。”楚天齊說。本來想著當天返來回,現在也只好先住下來了。
第二天上午剛過八點,楚天齊便到了建設廳院‘門’口。
此時正是即將正式上班時間,上班的人們或坐車,或開車,或打車,或采用其它‘交’通方式,紛紛進到院內。
看著頻繁進入的人群,厲劍也想趁機‘混’入,可是稱職的保安立刻攔住汽車,只允許辦事人員步行進入。
楚天齊從車上下來,走進院內,在到一樓大廳后,本想再次‘混’在人群中上樓,但還是被眼尖的安保人員挑出來,要他按程序登記。他只好又填寫到財務處辦事的會見單,到了八樓。
等待時間不長,孔嶸來到單位,然后仍帶楚天齊到九樓,仍然沒有敲開屋‘門’。
從上午到下午,共上了九樓十次,但每次結果都一樣,都吃了閉‘門’羹。
就這樣,連著三天,楚天齊基本都是朝八晚六進出建設廳,比廳里工作人員上班還積極,但仍然沒有敲開那間辦公室屋‘門’,更沒見到董建設。
看看時間已將近六點,孔嶸一笑:“回吧。”
“孔處長,你說董廳長會不會出差呢?”楚天齊沒有起身離去,而是問道。
孔嶸搖搖頭:“沒聽說。”
“今天已經是十三號,我也連著來了三天,怎么就沒見到董廳長?”楚天齊一笑,“會不會是董廳長故意躲著我?”
“我哪知道?”孔嶸回了一句,“不過你這人的確招人煩,確實沒人想見你。”
“你說我什么時候能見到他,不會一直見不到吧?”楚天齊再次發問。
“應該不會吧,心誠則靈嘛,也許你等個十天半月,總能見到一回的。”孔嶸說著,站起身來,“今天反正就這樣了,全樓里其他人幾乎都走了,廳長更不可能來了。”
“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幫著電話聯系一下,看看董廳長到底什么時候能來。”楚天齊提出了要求。
“這恐怕不好吧,現在可都下班了。”孔嶸遲疑著說。
楚天齊繼續道:“我和董廳長都是老相識,連著好幾天也沒見到,電話聯系一下也不過分呀。”
“你這人真是。”孔嶸極不情愿的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楚天齊就站在對方身邊,而且他又耳力極聰,對方也沒有刻意捂緊,手機里聲音清晰傳進他的耳朵:“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來,給你聽聽。”說著,孔嶸把手機伸到了楚天齊耳邊。
“你不會打錯了吧。”楚天齊說著話,翻過對方手腕看了一眼。手機上確實是“董廳長”三個字,他同時也記住了那串號碼。
接下來沒再多廢話,楚天齊走出財務處,離開建設廳,回了入駐酒店。
第四天早上,楚天齊又早早到了建設廳。但他這次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讓厲劍把車停在大院圍墻外,他則坐在汽車后排座椅上,看著大院‘門’口方向。
忽然,一輛黑‘色’轎車出現在楚天齊視線中。看到這輛轎車,楚天齊不由的吸了一口涼氣,這輛汽車怎么又來了?像,太像了,肯定是那輛。
黑‘色’汽車在進入建設廳大院時,尾部車牌號映入楚天齊眼簾。在與腦中另一組數字對比后,他大吃一驚:難道是他,他們之間有聯系?怪不得呢?
“市長,是不是那輛車?”厲劍的聲音傳進耳廓。
對呀,我還驚訝個屁,找人要緊,那事再說。想到這里,楚天齊立刻下車,快速通過院‘門’,并以最快速度填寫了會見單。而且到八樓后,直接拽上孔嶸就去,根本不給對方換衣服時間。
“你這人怎么這樣?”孔嶸極不情愿的帶著楚天齊上了九樓。
一路上孔嶸也是抱怨不停,但還是在嘟嘟囔囔的同時,敲響了書記室。
“篤篤”、“篤篤”。
一遍,
兩遍,
三遍,
整整敲了五遍,屋子里依然沒有動靜。
怎么又吃了閉‘門’羹,怎么會這樣?不應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