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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少根臉色也黑的嚇人,他“啪”的一拍桌子,冷聲道:“薛萬利,身為正科級局長,你今天表現實在讓我吃驚,也讓我汗顏。討論問題為什么要帶臟字?發表不同觀點,為什么非要用進行語言攻擊?廢話少說,先向市長道歉。”
咦,好多人不禁暗自驚訝,這些話怎么這么熟?跟重播似的,只是聲音不一樣而已。
薛萬利也學著曹金海一樣,做起了鞠躬蟲。
王永新也好似配合重演一樣,照樣“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一邊。
彭少根又說:“薛萬利,你看看,把市長氣成什么樣了?要是換個脾氣爆的人,早就給你兩個耳刮子…”
好多人幾乎忍俊不禁,怎么又重播上楚天齊的話了,連腔調都有幾分相像?但這些人還是盡量忍著,生怕因“噗嗤”一聲,而招致那個黃臉人的責罵,進而也變成鞠躬蟲。人們都認為忍著不哭難受,沒想到忍著不笑更難受,真應了那句罵人的話“有屁不放,憋壞五臟”。
“噗嗤”,終于有一個人忍不住了,這個人就是王永新。
彭少根適時做了解讀:“看見沒?薛萬利,市長都被你氣樂了。”
“噗嗤”、“噗嗤”,連著好幾聲響起,人們不禁暗道:這彭市長也太幽默了,竟然能這么解讀。緊跟著,大家看到了一張黑著的黃臉,便馬上把后面的聲音憋回去,實在憋不住的,就用咳嗽掩飾。
整個一圈“表演”下來,會議室又靜了下來。
王永新掃視一眼眾人,尤其在彭少根、楚天齊臉上各停了一下,說道:“這就完了,這也太的輕描淡寫了吧?我們的好多制度本來都是好制度,但在執行時卻失之過寬、過松,導致違紀、違規成本過低,也才助長了不良風氣,希望二位副市長要警醒。”
“是,是,市長說的是。”楚天齊緩緩的說,“是否讓他們把各自的理由再簡述一下,看看問題出在哪?”
“有必要嗎?還讓他們繼續指天罵地?”王永新語含輕蔑。
楚天齊回答:“我考慮讓他倆充分闡述一下觀點,也才能找到他們更多的短視與不足,才能對他們施以教導和糾正。”
“好啊,看來你是要給他們申訴的機會。”王永新把頭又轉向彭少根,“你覺得呢?”
彭少根點點頭:“也好,道理越辯越明。”
“好吧,那就繼續吧,誰先?”王永新說著,身子仰靠到了椅背上。
這次彭少根先說了話:“薛萬利,迅速破案是公安本職工作之一,你要多從自身找不足,而不是要找兄弟部門的短板。”
“彭市長教導的對,確實破案的事不能指望別人去做,但整個案子的破獲也不能只是警方一家的工作。就拿這三次投資商被打的事來說,確實蹊蹺頗多,尤其跟城建局緊密相連。一、這三起案件…”說著,薛萬利點指筆記本內容,講說起來。看得出,這是他剛才臨時做了筆記。
人們聽出來了,薛萬利前面講的客氣,后面列出的一條條、一框框,卻都把矛頭對準城建局,顯然是把城建局描繪成了三起案子的,和“罪魁禍首”也僅半步之遙了。
相比大多數人看熱鬧為主,曹金海和城建局幾位聽的非常認真,而且一邊聽一邊做著紀錄,而且不時互相交換著筆記,顯然是在準備辯論材料。
待薛萬利講完十條后,彭少根說了話:“老薛呀,看起來公安工作確實也不容易,有時也難免被冤枉。但不論什么原因,都要講規矩,都不能說話不講方式,都要考慮他人的感受。”
靜過幾秒鐘,楚天齊開了腔:“老曹,剛才你說話確實太急了,我也第一次聽到,希望也是最后一次聽到。看你的表情,肯定也是想訴苦了,但你要擺正自己位置,講話一定要客觀,不要信口開合。”
“是。”曹金海點點頭,講說起來:“成康市發生這三起案子,做為城建局領導,我非常痛心,也很是焦急,馬上便組織人馬,做了一些補救工作,盡量協助有關部門防患于未燃。一…”
還真對仗工整,也是十條,幾乎把薛萬利的論點全都駁了一遍。
“確實做了好多工作,確實應該輔助相關部門做好安全工作,確實…”楚天齊點評起了曹金海的言論。
看著剛才的一系列“表演”,王永新首先想到了一個詞語:隔靴瘙癢。
待楚天齊講完,彭少根又說:“老薛,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有。”薛萬利接了話,“我認為…”
王永新擺了擺手:“行了,這里是市政府會議室,不是大講堂,大家都有好多工作要做,沒時間聽你倆開辯論會。說一千道一萬,今天你倆破壞會場秩序,該怎么處理?是停職觀察還是…”
“市長,留職做檢查吧。”彭少根接了話。
“對,留職,做深刻檢查。”楚天齊趕忙附合。
“好,看在你倆的面子上,就讓他們做檢查,但這檢查不是寫寫就完事,而是要在全縣黨政干部會上由本人親自宣讀。”王永新一笑,“可以嗎?”
“可以。”彭、楚都點點頭。
“還有,三個案子必須在一月之內破獲,如果到時還是這樣,那薛萬利、曹金海都要受到責罰,一個也跑不了。”王永新話題一轉,“當然,也要找出事發原因,公安和城建的責任也要劃分出筆重。”
啊?眾人都聽出來了,公安和城建還得掐呀,否則責任多少可是此消彼長的。
不容別人插話,王永新直接說了“散會”二字,然后起身,昂首闊步走出屋子。
剩下其余眾人,有的面面相覷,有的相視一笑,有的則橫眉冷對。
一路上臉色陰沉,但在進到辦公室后,王永新立刻滿臉喜色,長噓了口氣,胸中舒服之極。這兩天,可憋悶壞了,讓那兩個家伙差點氣個半死。
今天這個會,王永新就是為了收拾彭少根和楚天齊,以報被耍之仇。說實在的,前天開常委會,王永新被耍了個結結實實,而且還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在前天常委會上,王永新之所以提出招商局局長人選事宜,那是他已經提前做好了鋪墊。
兩月前,招商局工作不利,頻被企業投訴,那時王永新正對招商局長位置有想法,便借題發揮,讓監察局查處卜明宇。其時彭少根正在首都調理,也為王永新拿下卜明宇tígòng了便利。在對卜明宇查處時,王永新給屬下定了原則——就事論事,不搞擴大化。因此卜明宇得以只是違規和輕微違紀。在彭少根調理歸來時,王永新第一時間找了對方,并暗示用“卜明宇提前安全退休”,來交換招商局長位置。彭少根當時隱晦的表示同意,王永新認為對方屈服于自己,便接著謀劃接下來的事。
又經過幾次試探和交換,與薛濤也達成了共識,但薛濤不同意直接列入正式議題,而改由王永新提出來,以免讓組織部長挑理。雖然這樣不夠光明正大,但達成目的為原則,王永新也就接受了這個建議,還在上周向彭少根講了“焦艷麗是個招商人才”這句話。
市委書記和自己已經達成共識,主管副市長也認可了自己安排人選,安排一個正科級局長位置完全不在話下。正是帶著這樣篤定的自信,王永新才讓彭少根推薦人選,為了盡量減少節外生枝,他在引言中還不吝夸贊了彭少根和楚天齊。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彭少根竟突然反水,不但用所謂“專業”二字推出郝老蔫,還直接點出焦艷麗不合適。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姓楚那小子也幫虎吃食,給彭少根站臺。這個情況完全出乎意料,還怎么舉手表決?即使表決,除去棄權票和反對票,也肯定過不了半。王永新只好“打掉牙和血吞”,認栽了。
認栽可不只是一句話,差點讓王永新氣的吐血,他甚至想要再拿卜明宇的事找麻煩。但事情已經處理,再撿起來顯然不合適,可能彭少根也未必畏懼,那就只能另想他策了。
在氣憤之余,王永新也不禁納悶,那兩小子應該互不兼容才對,怎么一下子狼狽為奸了?
很快有了dáàn,第一筆拆遷款下撥到位。王永新恍然大悟,果然有骯臟交易,恐怕這還只是表象,沒準還有更卑鄙的勾當,必須予以制裁和打擊。用什么辦法呢?王永新很快想到了投資商被打案。現在案子沒破,總得有人承擔責任吧,那就把城建和公安拉出來,讓他們互相“推薦”一番,就不信他們不掐,只要他們一掐,那兩個后臺老板不能無動于衷吧?
城建和公安的蠢貨如愿掐了起來,但那兩個后臺老板倒是老神在在,就跟沒事一樣,顯然識破了自己的計謀。那好啊,那我就燒你們馬仔的屁股,看你們滅不滅火?果然,一把火點下去,先跳出來一個,緊跟著又一把火,又跳出來一個。既然都跳出來了,那你們就掐吧,想不掐都不行,可是有那么多小弟看著你倆的。我就是要讓你們互相掐起來,就是要給你們戴上籠頭。你們掐的越兇越好,省的聯合起來對付老子。
“篤篤”,敲門聲響起,打斷了王永新思緒。
屋門一開,mìshū楊永亮走進了屋子。楊永亮喜形于色,邊走邊說:“要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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