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繼續全速前進,“嘭”的一身擊在墻上,又迅速反彈回去,直接撞在那個開著的柜門上。隨夢小說w.suimeng.lā“叮當”連聲,子彈掉在地上,嚇的柜子里的賀敏就是一陣“嗚嗚”的驚叫。
緊接著又是“咣當”一聲響起。
“不好”,聽到屋里響動,厲劍四人踢開房門,沖了進去。
借著微弱燈光,只見辦公桌向東歪斜著,一個人倒在辦公桌西側一面。辦公桌正好擋住了柜子里賀敏的出路。如果沒有那個柜門支撐,怕是賀敏早已被砸在辦公桌下了。
“局長。”眾人呼喊一聲,沖了過去。他們已經看清,倒在辦公桌西側的人,正是局長楚天齊。
就在眾人撲到近前的瞬間,楚天齊忽然從地上彈起。四人趕忙收勢,但還是有人撞到了楚天齊身上。
“局長,受傷沒有?”厲劍等人急問著。
“快找趙伯祥。”楚天齊迅速看向辦公桌另一面。
“啪”的一聲,屋內燈光亮起,哪有趙伯祥的影子?只有那歪倒的桌子、破碎的木頭茶幾和困在柜中“嗚嗚”不停的賀敏。
看著巍然挺立的楚天齊,眾人再次急問:“局長,你沒事吧?”
“沒事。”楚天齊頭也不回,右手持槍,左拳砸在桌子上。然后一拳接著一拳。
“咚”、“咚”幾聲響起,辦公桌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嘎吱、嘎吱”。
“趙伯祥,出來。”楚天齊飛起右腳,踹在辦公桌上。
“咔吧”、“咔吧”、“撲通”,連聲響起,辦公桌終于不堪重負,裂成幾大塊,散落在地上。一把同樣破損的椅子,從散落物中露出來,同時露出的還有一頂綠色的帽子,帽子上有一個三色標識。
立體桌椅都變成了平躺的一些垃圾,但卻沒見到趙伯祥的影子。
“咣當”、“嘩啦”的聲音從樓道傳來,緊接著就是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一聲聲的呼喊:“局長,局長。”
不多時,一群人沖進屋子,當先領頭的正是穿著和容顏都狼狽不堪的曲剛,他身旁緊跟著的是周仝。
“局長,沒事吧,沒事吧。”此起彼伏的問候聲響起。
“快找曲剛。”楚天齊仍然頭也不回,右手持槍,雙眼在屋中環顧著。
眾人一陣忙活,移開地上雜物,沒看到趙伯祥,打開各個可能藏身的柜、箱,也沒有趙伯祥的身影。
賀敏在柜子里不停晃動著,發出“嗚嗚”的聲音。
楚天齊發了話:“把賀敏弄出來。”
人們似乎這才發現一直不停“嗚嗚”的女人,才認出了這個打扮嬌艷、帶假發的同事。
幾人上前,把賀敏連同那把椅子弄出來,開始解著賀敏身上繩子。
周仝目前,拽出了賀敏口中塞著的破布。
“地道,趙伯祥進地道了。”賀敏急吼吼的說著。
地道?楚天齊看了看地上,又看著賀敏。
賀敏已被解開右手,他一指辦公桌位置:“就在那,辦公桌腳底下。”
眾人再次圍過去。
賀敏擠進人群,直接指著一塊地磚:“就是這塊,地道入口。”
這塊?沒有什么區別呀。楚天齊蹲在地上,仔細去看,這才發現,這塊地磚邊上的壓線有問題。屋里地磚壓線都是淡金色,但這塊磚四周壓線并非金屬材質,而是顏色一模一樣的膠條。用手掀起膠條一邊,可以看到非常不明顯的縫隙。
聽說這里是地道入口,人們議論紛紛,有人已經取來工具,準備撬開這里。
賀敏阻止了大家的動作:“撬不開,地板下面粘著十厘米厚的鋼板,鋼板上面有觸角,觸角都伸進地道的墻里了。”
“那就只能炸開了。”又有人提出建議。
賀敏急的連連擺手:“千萬不能炸,鋼板下面已經被綁了炸藥,一旦有火花的話,肯定爆炸。”
“撤出屋子。”楚天齊馬上命令。
眾人火速離開辦公樓。
在撤離屋子前,楚天齊讓三名干警把那盆碩大綠植移過去,壓到了有地道口的地板磚上,并用鐵鏈從外面反鎖了房門。辦公樓的鈦金玻璃門已經破碎,暫時也只能先那樣敞著了。
出辦公樓后,所有車輛也開離了辦公樓區域。此時,已經聽不到槍聲,看來抵抗基本結束了。
楚天齊對曲剛說:“老曲,趕緊帶人搜查,密切監視一切可能出口。通知各組,尤其是進地道的小組,包括臭水溝掩體里的第一行動小組,務必要排查任何可疑人員,一定要找到趙伯祥。”
“是。”曲剛道,“那也留下一部分人,搜查這里,同時以防萬一”說完,開始做著人員分配。
楚天齊繼續叮囑著:“對了,告訴各組,趙伯祥手里有槍,可能不止一把。另外,必須嚴查一切可疑人,包括女人,也要特別防范穿警服化妝后混進隊伍的人。”
“明白。”曲剛領命而去。
看到眾人布防完畢,楚天齊上了指揮車,他讓厲劍、周仝也上去了,同時上車的還有賀敏。
“地道到底怎么回事?”楚天齊問。
知道在問自己,賀敏回答:“在先頭部隊剛來的時候,趙伯祥滿不在乎,說什么‘小丑唱戲’,只到你們都到時,他也慌了神。一會想著跑出去,一會兒又準備跟你們拼命,后來他就把我綁了起來,說是以防萬一。然后他就按遙控器打開地道入口,我看到地板下是鋼板,也看到了鋼板上的觸角。
他讓人送炸藥來,手下只送來了兩包,由于自認為炸藥不多,他就把這兩包炸藥固定到了鋼板下面,還自言自語‘炸死你個小兔嵬子’。他又讓手下繼續去找炸藥,說是要給我綁身上。結果不知為什么,手下沒再送來炸藥,我身上也就沒綁成。于是他在我身上捆了別的東西,看著像有炸藥,然后把我關到了那個柜子里。
剛才在他向你開槍后,我見他手里拿著遙控器,按下按鈕,開啟地道口,然后直接跳了進去,地道又迅速關上了。他跳下的時候,手里拿著手槍,好像也拿著遙控器。”
楚天齊又道:“那我問你,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時候任他擺布的?”
“哎。”賀敏嘆了口氣,眼淚流了下來,“您也知道,我以前一直聽曲局的,他讓我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去年剛開始的時候,曲局和您斗,我也就跟著起哄,想要看您笑話。后來你倆關系緩和,我也就跟著消停了,我覺得那樣也挺好,有幾個月過的也很心寬。去年十二月份,我和朋友在市里一家歌廳唱歌,正好在歌廳遇到了趙伯祥。他順手給了我一罐咖啡飲料,說是能提神。我知道他和曲局不合,但他沒難為過我,我覺得他很和善,對他印象一直很好。所以他給飲料,我根本沒有戒心,就愉快的接受了。當時正好剛喝過酒,有些頭疼,我就打開飲料喝了,果然不一會就不再頭疼,還感覺精神頭十足。
從那天之后,我就總想著喝那種咖啡,不喝就覺得身上沒勁。沒過幾天,我實在想喝的厲害,就壯著膽,去他辦公室,側面打聽那種咖啡。他當時沒給我,不過說是可以到那家歌廳,他在那兒有。我當時連夜趕到那家歌廳,他果然給了我三小罐,還說東西很稀缺,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否則別人都會跟他要。我自是聽話,自己偷偷的喝了那些咖啡。
至此,我覺得離不開那種東西了,便又去找他,甚至寧可陪他睡,也想喝。他沒有和我發生那種關系,而是要求我幫他做事,便又給了我一些咖啡。再后來的時候,直接就變成了粉,我已經知道自己粘上了什么東西,可就是不能自拔。一直擔心他讓我在財務上動手腳,但他并沒提出這樣的要求,而是經常向我打聽曲局的一些事。今年四月初,他給了我一個竊聽器,要我趁曲局不備,安到曲局屋里去。我沒有反抗的勇氣,就照做了。這幾天他給我的東西斷了貨,我前天晚上又去找他,他就把我帶到了這兒。”
又問了幾個問題,見賀敏并不知情,楚天齊就讓厲劍把她帶下車,找專人先看著。
指揮車上暫時只剩楚天齊和周仝了。
“天齊,剛才我們在外面聽到槍響,趙伯祥是不是對你開槍了,傷到沒有?”周仝上下打量著楚天齊,問出了一直就想問的問題。
楚天齊一摸左耳朵,不無后怕的說:“差點就沒命了,我當時覺得子彈就跟從我耳朵穿過似的,還好沒事。”
“我看看。”周仝扳過楚天齊的頭,仔細看了看,這才長噓了一口氣,“警帽邊上有擦痕,太懸了。不過耳朵沒事,謝天謝地。”
楚天齊繼續說:“當時我一直加著十二分小心…”
聽著楚天齊的講述,周仝知道了事情經過。
原來,從進入那間辦公室起,從趙伯祥讓自己單獨留下時,楚天齊就一直盯著對方手里的那支槍。尤其是對方關燈并拉上窗簾后,他更是加著萬分小心,即使兩人在對話時,他也一刻都沒敢分心,警惕的看著對方那只手。他明白,對方之所以和自己講說那么多,主要就是為了讓自己精神上松懈,對方好趁機對自己下手或是逃跑。
果然,趙伯祥適時扣動了手槍扳機。
當對方右手食指剛有扣板機動作時,楚天齊就捕捉到了,于是他馬上向左下方一滑,人便半躺在了地上。實際這個時候,子彈已經到了,只不過幾乎是貼著鬢角過去的。
滑下沙發的瞬間,楚天齊掄起手邊木頭茶幾向趙伯祥座椅位置擲去,同時向前翻滾,到了辦公桌旁。然后他雙手較力,猛的去推桌子,辦公桌便一下子歪了過去。楚天齊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在聽對方被砸到的聲音。
這一系列動作,是楚天齊在知道對方讓自己留下的一剎時,設計好的。所以在坐下的時候,他沒有坐到沙發中央,而是坐到沙發右側,雙腿避開了茶幾的遮擋。
當厲劍等人闖進屋子時,正是楚天齊趴在辦公桌前的時候。他們當時都以為楚天齊受傷了,但其實并非如此。
“嗚嗚嗚”,周仝哭了起來。抱著楚天齊右臂抽泣著:“真懸呀,要是沒躲開可咋辦,以后再也不準這么冒險了,聽見沒?”
擔心被別人看見,楚天齊一邊推開對方胳膊,一邊答復著:“知道了,知道了,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