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局政委趙伯祥。
被趙伯祥這么一問,那個女人回答道:“我叫申紅梅,是國家一級演員,一直是華勝公司的臺柱子。去年公司轉移資產的時候,一開始我們不知道,只聽說并入那個彬彬有禮集團后,工資、待遇都會增加,兩年后可以翻倍。一開始的前三個月,領到的工資確實增加了將近百分之十。
后來我們一大批人都被派到西部邊遠山區,說是體驗生活、化采風。演員體驗生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是我們一直期盼的,愉快的去了。可是在春節回到家的時候,外出的幾個月工資卻沒領到,但領到了一小筆所謂的慰問金。公司領導的解釋是,工資一次提了百分之三十,數目較大,需要集團公司批準。
春節后一班,我們又去問工資的事,公司領導還在推脫,后來找不到了。前幾天,公司忽然給我們好多人下了一份下崗通知,理由是無故脫崗超過三個月。我們一聽急了,經過打聽,才知道公司在并給彬彬有禮集團之前,好多資產已經轉移了。讓我們去采風,是為了掩蓋事情真相,也是為了開除我們。我們找當地公安機關反映,被告之需到集團注冊所在地,于是我們才找到了這里。”
在申紅梅講說的過程,同來的人已經有哭泣的,現在更是哭成了一片。
“聽到了吧,怎么辦?”楚天齊揚了揚手的信,“這里面寫的更詳盡。”
趙伯祥接了話:“馬控制華勝公司領導。”
“早都跑了。”申紅梅哭著回答。
楚天齊沖著楊天明道:“讓人先把各位安排好,我們繼續討論。”
楊天明馬打了一個電話出去,不多時,厲劍來了。
在向厲劍囑咐后,在對申紅梅等人安撫后,眾人跟著厲劍出去了。
“怎么辦?”楚天齊面色嚴肅,看著眾班子成員。
常亮道:“抓捕華勝公司領導。”
曲剛馬說:“人早跑了,應該抓捕彬彬有禮化集團公司董事長鄒彬。”
“不合適吧?鄒彬僅是集團公司董事長,又不是華勝法人代表。”趙伯祥提出了反對意見。
楚天齊雙手下壓,阻止了二人的爭論:“華勝公司領導當然要找,只是這個公司在省城,還需要進行相關接洽。既然調查組有彬彬有禮公司非法收購的證據,現在又有華勝公司職工的申訴,那我們還是先找一下彬彬有禮吧,他們在我們的地面注冊,也方便操作。當然,剛才政委說不能直接找董事長,也有一定道理,那我們找集團法人代表訊問一下。時間緊迫,不再討論了,同意的舉手。”說完,率先舉起了手。
孟克跟著舉手,接著是曲剛。
“我保…同意局長意見。”說完這句話,趙伯祥也舉起了手。
常亮什么也沒說,最后一個舉了手。
“老曲親自負責此事,大家都要保密。”楚天齊掃視了眾人一圈,又說了兩個字,“散會。”然后邁步走出了會議室。
回到辦公室不久,曲剛便跟來了。
看看屋里沒有旁人,曲剛道:“局長,剛才江勝男打來電話,彬彬有禮集團法人代表連彬已經到我們手里了。”
“好,太好了。”楚天齊看似語氣很驚喜,其實他早知道了,在剛才那些申訴者進門前,他已經收到了高強發來“連已到手”的短信。
曲剛很是高興:“局長,怪不得今天開會時,你故意拖了那么長時間呢。原來你是神機妙算,既通過了抓人提議,又利用時間差,在消息不外泄的情況下,提前抓到了人。”
話音剛落,曲剛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他面色微微一變,遲疑著沒有摁下,任由手機響著。
“沒事,你先接。”楚天 齊向對方示意了一下。
“是,是明…‘明白人’的。”曲剛遲疑著,“八成…”
在曲剛話沒說完的時候,手機忽然停止了鳴響,他接著說:“八成還是問彬彬有禮的事,我該怎么答復?”
“叮呤呤”,手機鈴聲再起,這次是楚天齊的手機。
掃了眼手機的來電顯示,楚天齊笑了:“‘明白人’電話。”
“是他?我先回了,你接電話。”說著,曲剛向外走去。
“一塊聽聽吧,他萬一給你打電話,咱倆也能口徑一致。”說完,去拿桌手機。
曲剛收住腳步,直到辦公桌前,坐到了椅子。
此時,楚天齊已經按下了接聽鍵:“領導,您好!”
“楚局長,真會開玩笑,我是一個傳話筒,大頭兵。你這副處級大局長,才是真正的領導。”手機里傳出了“明白人”七分不像男人、三分好像女人的聲音。
“明秘書,今天不忙啦?我正好有時間,晚請你喝酒,也巴結巴結領導。老曲也說想和明領導坐坐,咱們一塊。”說著話,楚天齊沖曲剛擠了擠眼。
“曲剛?誰和他坐?大老粗一個,素質超低,既沒水平又沒情趣。我倒是想找機會和楚局多親近親近,可今天實在不巧,我還得陪重要人物,改天一定回請。”手機里傳出一陣笑聲,“咯咯咯,請多包涵。”
本來想著把話題引到一邊,可是聽著對方的聲音和語句,楚天齊直起雞皮疙瘩,惡心不已。于是不再和對方多廢話,而是直接問道:“明秘書,有什么指示?”
“我能有什么指示?倒是領導挺關心公安局的事,對楚局長也是贊賞有加。”“明白人”說到這里,語氣一轉,“只是最近好像有人向領導反應,反饋了一些你們局里存在的問題。”
楚天齊忙問:“哦,什么問題?”
“其實也沒什么,有人打電話,也有人寫申訴信,是關于你們局的。我只是偶爾聽到一些,也未必全面,更未必準確,不說也罷。反正做什么事都留點心,要按規矩辦,要走正常程序,也要防著被有心人利用。”“明白人”一副欲擒故縱的口吻。
“哎呀,明秘書,你這么一說,我這心里更沒底,恐怕連吃飯都不香了,還是請你明示。”楚天齊刨根問底。
“好吧,誰讓咱倆關系好呢。”“明白人”一副勉為其難的語氣,“有企業投訴你們局,說你們沒有什么根據,對企業的正常經營活動指手劃腳,甚至還想對企業負責人不利。哎呀,我這可是有點違反原則了,不應該說,不應該說。”
“沒有吧,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我一直要求他們辦事要走正常程序,要按規矩辦。不過,那也非常感謝明秘書,謝謝,十分感謝。”楚天齊連連道謝。
手機里傳來一陣“咯咯”笑聲:“不用謝,咱倆誰跟誰?我也相信你楚局長是個原則性、紀律性都很強的同志。不過,背不住下面有些人瞞著你,偷偷做事。”
楚天齊表態:“明秘書提醒的對,我一定對他們加強管理,你剛說的那事,我找老曲問問,看看到底有沒有。”
“哼,他呀?我還有事,先掛了。”“明白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握著手機,楚天齊笑了,為曲剛的臉色難看而發笑。
剛才楚天齊故意把手機離著很遠,兩人的通話,一字不落的進了曲剛的耳朵,曲剛的臉色怎能好看?
正這時,曲剛的手機又響了。
看著來電顯示,曲剛向前一伸手機:“‘明白人’。”
“接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楚天齊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唉”,嘆了口氣,曲剛按下了接聽鍵:“明秘書,你好!”
“老曲,你跟我說,到底有沒有調 查彬彬有禮公司,到底找沒找鄒彬的麻煩?”“明白人”的聲音很不客氣。
曲剛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絕對沒有。”
“哼,老曲啊老曲,你們不是都準備對人家法人代表下手了嗎?我可告訴你,做什么事都要想想后果。另外,要分清誰遠誰近,不要讓人把腦袋買了,還給人家數錢呢。”“明白人”的話充滿警告意味。
曲剛看了眼楚天齊,對著手機繼續說:“明秘書,你這都是聽誰說的?”
“少打馬虎眼,別把事做絕了,到時沒人能保得了你。”再次警告過后,“明白人”語氣一緩,“老曲,咱們都是許源人,要一直生活在這里,不同于外來戶,做事要留后路。”
曲剛面現尷尬,但還得連連點頭稱“是”。
“假如接到什么不合規矩的命令,也可以考慮考慮再執行的,考慮個把小時也很正常嘛!希望你‘好自為之’。”“明白人”最后這四個字,似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
“我…”曲剛說了一個字,停了下來,因為對方早已經掛掉電話了。
“哈哈哈”,楚天齊點指對方,大笑起來。
曲剛則一臉尷尬,搖頭不已,接著也笑出了聲。
楚天齊停止大笑,問道:“聽出來了嗎?”
“嗯”,曲剛點了點頭,“明白人在施壓呢,讓我晚一會兒抓人。”
“那你怎么辦?”楚天齊笑著反問。
曲剛回答;“當然執行明大秘指示,考慮幾個小時嘍。”
“哈哈哈”,一陣笑聲,在局長辦公室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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