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之所以這樣感嘆,是有他的根據的。
今天楚天齊抓住了兩個人的把柄,一個是龐大海,一個是姚志成。
在那天,楚天齊離開徐縣長辦公室,回到自己辦公室后,本來想通過撥,讓龐大海自己交待錯誤。可龐大海竟然一沒有自知之明,反而還在炫耀他自己的“徐縣長親外甥”身份。接著,楚天齊以“請徐縣長赴宴”這事擠兌龐大海,龐大海就該懸崖勒馬,老實承諾錯誤。可龐大海竟然一條道走到黑,應承了下來。
要不是龐大海母親堅決回絕了自己兒子,龐大海今天肯定不會來承認他自己在撒謊。就是這樣,龐大海還把責任推到了王文祥身上。
等到徹底揭穿了“徐縣長外甥”這事后,龐大海又耍起了熊樣,一會兒哭天抹淚,一會兒長跪不起,一會兒又為了保住職務而屢做保證。心里話,楚天齊瞧不起龐大海這種人。龐大海就是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為了自身利益又可以不要尊嚴的主,這種人受鉆牛角尖,也愛一條道走到黑,但卻又沒有任何原則可言。
要是以前的楚天齊,早就不再搭理龐大海,甚至揍對方一頓了。但現在他成熟了很多,尤其自己已經是開發區事實的一把手,必須要考慮大局。首先,做為一個單位領導,就要允許不同的人出現,這是一個氣度的問題,也是一個現實的事情。其次,龐大海是個人,人不值得信任,但可以利用和安撫。最后,龐大海也是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對這種人不要得罪死,否則,以對方偏執的個性,不知道會捅出什么蔞子呢。
雖然龐大海今天來了個痛哭流涕,表示要痛改前非,但有一件事,卻還是沒有承認,大概還以為楚天齊不知道吧。楚天齊也不著急,更不想刺激這個反復無常的人,他倒要看看,龐大海還能裝多久。他明白,只有龐大海知道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時候,大概才會交待那件事情吧。
雖然今天在一開始的時候,姚志成也耍了聰明,但從后來的情況看,他要比龐大海明智的多。
一開始,姚志成以為楚天齊不知道那件丟丑的事,也在百般打馬虎眼。但當楚天齊提到雁云市城鄉結合部的楓林鎮時,姚志成已經意識到,楚天齊肯定是知道那件事了。于是,姚志成主動承認了那件事,雖然肯定會非常痛苦,但姚志成也算是得到了解脫。姚志成的這一做法,就比龐大海明智的多。
如果是龐大海的話,一定得等對方出具體的事情,并指出證明人的時候,才會承認,可能還只會承認一部分,或者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
姚志成更為明智的是,意識到了這件事是把柄,馬上做出了正確的決斷。姚志成肯定清楚,雖然楚天齊嘴上不會拿這事事,但他明白對方不會平白無故告訴自己這事的。于是,果斷的講了自己受王文祥擺布的原因。
楚天齊明白,姚志成出被王文祥擺布的原因,是在向自己透露一個明確的信息:不是我要和你作對,而是受到了王文祥的威脅。但姚志成肯定不會想到,他自己怕的要命的事,卻被自己的一個先知信息給破解了,可想而知姚志成當時內心的震撼和喜悅。
但楚天齊沒有乘勢緊逼,而是了句“等老梁出來以后,再不遲”。楚天齊相信,等到那時候,姚志成肯定就會投靠到自己這邊了。他不禁為自己的欲擒故縱之計,而沾沾自喜。
正想著,“叮呤呤”手機響了,楚天齊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接通了:“雷隊長,有什么指示?”
“嘿嘿,沒什么事,就是隨便打個電話。”雷鵬的嗓門還是那么大。
楚天齊笑著:“你是想打聽那事吧?已經坐實了,就是他。”
“你看,我就是吧,你還不信。”雷鵬嚷道。
“不是不信,而是要對同志負責。你可要給他保密呀,他都嚇死了。”楚天齊振振有詞。
“別把自己的那么高尚。”雷鵬話題一轉“你就怎么感謝我吧。”
楚天齊正要回答,手機里忽然傳來低低的聲音:“好像局長過來了,先不聊了。”緊接著,通話就斷了。
笑著搖搖頭,楚天齊把手機放到了桌上。
剛才楚天齊和雷鵬的“那事”,就是指的姚志成這次丟丑的事。那還是省里一個公安分局在辦案的時候,需要玉赤縣刑警隊配合,便在昨天把一些錄相資料拿來給了雷鵬。雷鵬在看錄相的時候,發現了姚志成被抓的視頻,然后就告訴了楚天齊。楚天齊去到雷鵬那里一看,已經斷定是姚志成無疑,但還是的含含糊糊,因為畢竟是開發區的人,畢竟事情還沒有結論。便答復雷鵬“問過再”。現在當事人已經承認,楚天齊不能再裝糊涂了,就向雷鵬了結果。
“篤篤”,敲門聲響起。
楚天齊了聲:“進來”。
屋門一開,一個伙子走了進來,直接到了桌子近前。伙子身穿一身無肩章軍裝,“啪”的一打立正,敬了個軍禮,口中道:“首長好,厲劍前來報到。”禮畢,從挎包里拿出一張紙,遞了過來。
第一次遇到有人給自己行軍禮,楚天齊一時很不適應,只得站起身,接過那張紙,微笑著:“厲劍,不必客氣,坐吧。”
“首長坐。”厲劍身體站的筆直,道 “這里是地方,不是軍隊,無需那么拘束。”著,楚天齊坐下來,用手一指桌上煙盒,“厲劍,抽支煙吧。”
“報告首長,不會。”厲劍聲音洪亮,還是剛才那個站姿。
看來,人的有些習慣一時難以改變,尤其是從軍營出來的人,更是如此。楚天齊看了一下手中這張紙,是組織部開具的分配通知書。他想了一下,問道:“厲劍,你參軍幾年?年齡多大?是什么兵種?都得過什么榮譽?”
厲劍馬上回答:“報告首長,我參軍七年,在陸軍偵察連,今年二十五歲。榮獲集體二等功一次,個人三等功一次。”
楚天齊暗叫了聲“厲害”。他知道,現在是和平年代,一般很難立功,尤其二等功就更難了。他又問道:“你是在部隊學的駕照嗎?駕齡幾年?都能駕駛什么車型?”
“報告首長,我是入伍第二年學的駕照,駕齡六年,大卡車、大巴、中巴、轎車都可以。現在已經換成地方駕照,是a本。”厲劍的回答嘎巴響脆。
又問了幾個問題,厲劍都一一做了回答。楚天齊很滿意,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電話一通,便道:“來辦公室一趟。”完,掛掉了電話。
楚天齊從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放到桌上:“厲劍,這是汽車鑰匙,給你。辦公室還有一把,保險等各種手續都在辦公室。”
厲劍跨前一步,拿起鑰匙,再次恢復到原位站姿。
很快,門口響起敲門聲。得到允許后,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辦公室主任姚志成。
姚志成剛從楚天齊屋子出去時間不長,正在辦公室想事,同時心里也在打鼓,擔心著很多事情。剛才一接到主任電話,自然就想到了那件丑事,他不知道主任又要講什么,是帶著忐忑的心情來的。現在看到屋子里還有一個人,一個穿著退伍軍裝的年青后生,頓時心中大定,知道肯定不是那件事了。
楚天齊用手一指厲劍,道:“姚主任,這是新分配來的司機,名叫厲劍,專門負責開那輛“現代”,他歸辦公室統一管理。一會你幫著把手續履行一下,把食宿事宜安排好。我手里的汽車鑰匙已經給了他,你只需把汽車上的那些手續讓他熟悉一下就行。”
姚志成了頭:“好的,我馬上去辦,厲劍走吧。”
厲劍再次沖楚天齊行了個軍禮,了聲“首長再見”,和姚志成走出了辦公室。
今天是和厲劍是第一次見面,但楚天齊對這個伙子的信息,早有了解。春節前快放假的時候,楚天齊專門向徐敏霞匯報了人員情況,特意提到急需司機一名。本來開發區編制上就有司機名額,只是長時間空缺,及時補充也合情合理。于是徐敏霞就給武進忠打電話,讓對方替楚天齊考慮合適人選。
徐敏霞電話打的真及時,正好武進忠那里有待分配人員,就讓楚天齊過去了。從武進忠提供的名單和個人簡歷中,楚天齊進行了篩選,最終選擇了這個叫厲劍的年輕人。
厲劍資料顯示,他和縣里各級領導沒有任何關系。這樣的人做司機有好處,領導便于管理,省得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別人的耳目。而且厲劍還是退伍兵,身體素質過硬,肯定吃若耐勞沒問題。更難得的是,厲劍一直是偵察兵,各方面反應應該很迅速,就沖他在部隊能榮獲二、三等功,也肯定很優秀。
看著屋門方向,楚天齊自言自語:“暫時又了卻了一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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