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多,王文祥來到主任辦公室門口。敲門得到允許后,走了進去。
王文祥進門一抱拳:“主任,過年好。”
此時,楚天齊右手抓著話筒,左手指著沙發,向王文祥示意了一下。然后繼續對著話筒,低聲道:“是,是…一定配合,一定…不,不會的…好的…好,何局再見。”完,掛斷電話。
“主任,挺忙的呀。”王文祥笑著道,“這剛一上班,就忙成這樣,是省領導,還是市領導?”
“省領導?哈哈…你有省領導來電話嗎?”楚天齊也笑著道,“我同學…雷鵬。”他的笑容略有些尷尬。
楚天齊臉上神情變化,自然沒有逃過王文祥眼睛,同時兩個詞也在王文祥腦海回響:“何局”、“雷鵬”。這哪跟哪呀?看他變毛變色的樣,分明是在撒謊。他為什么要撒謊?
“篤篤”,敲門聲再次響起。
楚天齊了聲“進來。”
房門打開,一個人急火火走了進來,徑直奔老板臺而去:“主任,我可不想管了,審計…”
“咳,咳,郝副股長,著急忙慌的干什么?”楚天齊重重咳了兩聲,“我先看過再。”著,看似無意的向王文祥那里一瞟。
郝玉芳可沒管楚天齊向她擠咕眼,繼續起來:“還是那些票,審計局何局非要從頭查,我…”
楚天齊再次重重咳了兩聲,皺著眉頭,伸出右手:“咳,咳,先把東西給我,我看完再。”
“主任,何…”到這里,郝玉芳戛然而止。眼睛看著沙發上的王文祥,結結巴巴的,“王…您,您也在啊!”
“是啊,怎么啦?”王文祥笑著問。
“沒,沒怎么。”郝玉芳著,把頭轉向了楚天齊,“主任,那我先回去了。”
“啊,把東西給我。”楚天齊眉頭皺了一下。
郝玉芳低頭快步走到老板臺前,把手里兩張紙放到桌上,手里還留著一張折疊紙,向門口走去,臨到門口時看了王文祥一眼,才迅速走出了屋子。
楚天齊指著門口,沖王文祥笑了笑:“這,這女孩,毛燥。對了,咱們到哪了?”
“哎呀,讓她這么一打擾,我也忘了。”王文祥看似無意的站了起來,向老板臺走去,“主任,看看哪天有時間,我請你,咱們好好喝一頓。”
“好啊。”完,楚天齊搖了搖頭,“哎呀,不過好像近幾天都沒時間,我看看啊。”著,楚天齊順手把兩張紙放到了抽屜里。
“有時間嗎?”見對方這么謹慎,王文祥又問到了剛才的問題。
“好像近五、六天都排滿了,再吧。”著,楚天齊打開了電腦,“還有好多工作得做,實在是耽擱不起呀。”
聽話聽音,王文祥聽出對方有下“逐客令”的意思,再聯想到剛才對方那不自然的表情,便道:“主任,那你忙,我改天再來。”
“沒事,不打擾。就是…就是爛事太多,我不送你了。”楚天齊著欠了欠身。
“主任,告辭了。”著,王文祥走了出去。
來到門口,王文祥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緊閉的屋門,緩步向樓上走去。
剛到三樓臺階處,王文祥聽到樓下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接著又停了下來。他狐疑的向下面看去,正看到一個人的頭,這個人在來回張望著,他趕忙收回了探出去的頭。
“咯噔咯噔”,皮鞋聲再次響起,節奏比較緩慢。聽得出,皮鞋的主人應該是在故意控制著皮鞋發出的響動。
剛才王文祥看到對方的衣服,已經猜到是誰,又見對方鬼鬼祟祟的樣子,他不禁更加狐疑,決心一探究竟。
皮鞋聲又停止了,在過了大約十來秒后,才又響起“咯噔”、“咯噔”的聲音。聽得出,皮鞋聲向二樓西邊去了。
王文祥躡手躡腳的重新下樓,來到二樓拐角處,心的探頭望去。
那個身影剛剛到了最西邊房間門口,在屋門上敲了兩下,然后向身后看了看,快速推門走了進去。
王文祥暗自慶幸自己躲的及時,要不就被對方發現了,等他再次看去的時候,人影已經不現了,只聽到屋門關上的聲音。
嗯,什么情況?難道他們…不是,肯定不是。她的姿色沒法跟省里下來的娘們比,至于地位能力更差的遠了,那子不可能對她下手,最起碼沒這么快。那么,難道…不會吧。
盡管王文祥進行了否定,但他猜測,那個老太太二次進去,八成是審計的事。而且剛才看那子和老太太變毛變色的樣子,八成是要避開自己。莫非是涉及到自己了?還是,不會是那娘們以前的手續出問題了吧?
本想要到門口去偷聽,馬上又打消了念頭。如果屋里低聲的話,外面肯定聽不到,也容易被單位同事看到。萬一要是屋里出來人,自己又躲不開的話,那就不好了。
這樣想著,王文祥還是回到了自己辦公室。越想越不踏實,他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很快,手機里傳出一個很低的聲音:“王主任,你找我?”
“你在哪?”王文祥聲音很急。
手機里的聲音支支吾吾:“我,我在…”
“我不管你現在在哪,十五分鐘內必須回到辦公室,給我監視那個老太太,我懷疑…”王文祥后面的聲音足夠低,只有他和手機對方的人才能夠聽到。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王文祥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手機里立刻傳出一個聲音:“老王,我們單位老何上班了,往年怎么也得過了十五才來,反常啊。”
王文祥剛要接茬,手機里已傳來掛斷的聲音。
這他媽的,難道…越想越煩亂,王文祥再次撥出了一個號碼:“我問你個事,雷鵬上了嗎?”
手機里聲音挺大:“上了。你找他?現在肯定不行。又發生案子了,他們已經開了一個多時會,手機都關機。局長也在,我可不敢叫他。”
“不,不,我不找他。”王文祥急忙否定,就在準備掛斷前,又道,“對了,你千萬別跟他,我找過他,千萬別。”不容對方答話,王文祥掛斷了手機。
幾個電話打出去,王文祥意識到,剛才楚天齊在撒謊,他心中更加煩亂,低聲罵道:“兔崽子,難道你非要盯住老子不放?別把老子惹急了。”罵到這里,他語氣一軟,“哎,誰叫咱有把柄呢?”
坐著煩亂,就站起來走,還不時看著時間。
五分鐘,十分鐘,三十分鐘,五十分鐘。
終于,在等了將近一個時后,手機又響了。看到上面來電顯示,王文祥迅速按下了接聽鍵:“怎么樣?”
手機里聲音很低:“王主任,她剛回來,回來就哭,還把一個紙團扔進了紙簍。我趁她趴在桌上的工夫,把紙團撿起來,偷偷看了。那是一張辭職報告,她要辭去副股長,沒有主任的簽字。”
“辭職?寫原因了嗎?”王文祥馬上問道。
手機里聲音似如蚊蠅:“就寫著‘壓力大,要辭職,或是調部門’。”
“哦,我知道了。”王文祥邊邊頭,接著又追問,“你不會是剛回去,才看到她的吧?”
對方急忙辯解:“不是,不是,我早就回去了,當時還鎖著門,是我開的鎖,她就是剛回來的。”
王文祥不耐煩的了聲“好了”,掛斷了手機。他靠在椅背上很久,然后輕輕吐出了幾個字:“三十六計走為上。”
中午稍微休息了一下,楚天齊就起床坐到了椅子上,想著一些事情。他一會“嘿嘿”直樂,一會又搖頭嘆息,不知犯了什么神經。
“篤篤”,敲門聲響起。
楚天齊眼睛盯著屏幕,了聲:“進來。”
屋門一開,“咯噔咯噔”的皮鞋聲響起。
“你怎么又來了,上午不是跟你過了嗎?”楚天齊頭也不抬,眉頭微皺。
一個怯怯的女聲響起:“主任,是我,我是任。”
“…任股長呀,快,快坐。”楚天齊猛的抬起頭,熱情的,“怎么,沒什么事吧?哎呀,你回來太好了,回來的正及時,要不我是兩頭受氣,不,三頭受氣。”
看到楚天齊這么熱情,任芳芳有些受寵若驚:“主任,怎么了?的那么可憐。”
“哎,別提了,我這剛上班,就有人添亂…不過你回來就好了。”楚天齊講到這里,恨恨的,“什么也指不上,爛泥扶不上墻。”接著馬上補充道,“任股長,我不是你。”
“篤篤”,敲門聲又起,還沒等楚天齊話,一個人已經推門闖了進來,是郝玉芳。郝玉芳揉著眼睛哭訴道:“主任,你就得給我批。”著,把一張紙扔到楚天齊面前桌子上。
“你要干什么?又來了,上午不是跟你清楚了嗎?”楚天齊沉聲道。
郝玉芳繼續哭天抹淚:“憑什么呀,人家能休病假,我就不能?”
“放肆,有沒有紀律性,想休就休?反了天了。”楚天齊怒斥。
屋門再次被推開,王文祥快步走了進來:“主任,別生氣,別生氣。”
“別生…你怎么來了?”楚天齊反問。
“主任,我在樓道里就聽到你聲音了,怕把你氣著。”著,王文祥把頭轉向任芳芳,“任,好啦?你不是需要上市復查嗎?”
“哦,對了。主任,我要休長假。”著,任芳芳從包中拿出幾張紙放到桌上,“這是我的請假報告,還有醫院診斷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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