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天價版稅
光他一個人欣賞這雖然光禿禿，但蘊藏著夢想與未來的工地可沒什么意思，這不，他就蠱惑了一群可以稱之為老藝術家的人，用一輛大巴拉到了現場。
“爸，您慢點兒…”錢順平摻著他家老爺子，老導演錢運達下了車。
“去，老子還年輕著呢，去扶你胡叔。”老爺子這爆脾氣，錢順平50多歲了但也只能屁顛屁顛地乖乖聽話，不敢有半個不字，反身又扶向后面下車的人。
呼啦啦慢慢下來二十多口子人，都是美影廠曾經任職的編劇和導演，但也已經是步履蹣跚，人均70歲的高齡了。
“這是哪兒啊？怎么都是工地吶。”有些不明所以的人過來向錢順平問道。
“老爺子，這里可不是一般的工地。”早就等在現場的田鵬走過來道，“這是咱們美影廠新建的辦公區，投資了兩個億呢！”
“多少？多少？兩個億？”
“就那個小老板這么有錢？”
“太敗家了，這么多錢能制作多少動畫片啊…”
眾人立刻就圍了上來，向田鵬質問道，這架勢差點把田鵬給嚇到。都是老年人，碰一下就是個閃失，他可賠不起。只得求助旁邊的錢順平抓緊來救場。
“各位叔叔伯伯，您先聽小錢一句話。這塊地是咱們市長支持我們公司發展文化產業特批的，而且我們這個老板啊，非常熱愛動畫藝術，所以不惜花費重金在這里蓋一個咱們新的辦公區，足足兩百多畝地吶。”錢順平在這只能是小輩，便討了個巧。
“唔，依我看吶，這個老板很有魄力，肯這么投錢的人可不多。”錢云達不同于這些上世紀就退休的老導演，檔案關系的也都在上影集團，他兒子可還是美影的領導，不可能不知道內里的情況，所以便主動站出來解了圍。
田鵬又適時地遞上了效果圖，并將真個工地的施工情況一一向他們講解，也讓他們意識到曾經奉獻過青春與熱血的美影廠已經是大變樣，盡管沒啥關系了，但是感情還在，紛紛意猶未盡，只盼著等看到美影再次崛起的那一天。
在這里并沒有耽誤太長時間，緊接著就去往下一站，老美影的辦公樓。
取而代之的是已經堆起來的巨型鋼架龍骨，從外形上已經顯現出了一個寶葫蘆的模樣，當聽到這里就是在下半年就能竣工的動畫博物館時，紛紛覺得唏噓不已，發出無限感慨。
從這兩處工地參觀完，最后才到了嘉里中心，并非是直奔辦公室，而是去了電影院。
舊膠片轉制而來的數碼格式動畫集錦，如此清晰地呈現在他們的面前，那一個個自己曾親手設計的卡通人物躍然與銀屏之上，人越老越喜歡懷舊，這些作品就是他們久未重逢的孩子，宛如一顆顆催淚.彈，讓他們老淚縱橫。
此刻的陳渤正在同一幢大樓頂層的會客室內，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光著腦袋戴眼鏡的中年大叔，乍一看上去有點像孟飛，又形似郭東臨，但他給人的感覺文質彬彬，有一股文人氣。
他就是國產的童話大王鄭淵潔了，一個人寫一本期刊恐怕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況且刊印的正版書籍超過1.5億冊，這得影響多少代人？70、80、90誰又沒看過他寫的童話故事。
“從小看您的作品長大，仰慕鄭老師已久，今天頭次得見，不勝榮幸。”陳渤語氣真切道。
“謝謝，一點拙作，沒有誤人子弟就好，也沒什么好炫耀的。”鄭淵潔謙虛地笑了笑道。
“您太過謙了，如果這都算拙作的話，那其他人的書是不是只能丟到廁所去了？”陳渤回道，“舒克和貝塔，魔方世界這兩部作品也被美影廠成功地轉制成了動畫，要說哪位作者能夠有這么大的影響力那是非您莫屬。”
“咳，看你年輕有為，不光互聯網做得好，還收購了美影廠，卻沒想到也會戴高帽子。”鄭淵潔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可真不是客套話，都是實實在在的。既然您來了，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昔日的時代版權保護意識不足，美影廠的工作也沒做到位，所以導致了很多遺留問題，邀請您過來就是要協商解決的。”
陳渤的語氣誠懇，姿態也很低，給他足夠的尊重。
80年代那時候才剛改革開放，法律本就不健全，如果真要追溯的話也是一本爛賬，陳渤要是耍個賴誰也沒轍。但如果真那么干的話，這名聲可就臭了，不如快刀斬亂麻一并解決了，還能賣個好。
“這有歷史原因，跟你并沒有多大關系。”鄭淵潔盯著他道。
“話不能這么說，我既然繼承了美影的歷史與榮耀，也得扛下他曾經犯的錯。沒有你們的辛苦創作，哪來的動畫素材？我希望美影一直做下去，而不是到這就壽終正寢。”
“說的對，像你這樣能為知識產權保護說話的人可不多。”鄭淵潔叫了一聲好，不禁對眼前這個年輕人高看了幾分。
“如果您有留意的話，即使我在3年前剛創業的時候就和三大門戶網因為音樂產權保護的問題打了一場沸沸揚揚的官司。”陳渤自信道，“只有保護更多的原創者，尊重知識，才能創造出良好的市場氛圍。不管是工業設計還有藝術創作，如果沒了產權保護，到處都是盜版的話誰還有心思來去做原創？我們整個國家就永遠只能是處于資本端的最下游，只能為其他國家代工。”
“商業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我卻是親眼見證了不少文藝創作者因為盜版的盛行而放棄夢想，因為沒法養活自己，只能選擇放棄。”鄭淵潔嘆道。
“這也是美影廠沒落的原因，像以往那種拿來主義的形式以后不會再有了。”陳渤適時道“美影廠跟鄭老師合作了兩部作品，以前的具體收益已經沒法查證，但這都將會是美影的寶貝，我們會進行二次開發和設計，重新出現在所有國人的面前。至于版權價格，您隨便開，我絕不皺眉頭。”
“你就不怕我漫天要價？”鄭淵潔笑道。
“因為我相信您的品格，即使是漫天要價相信我也能付得起。”陳渤自信道，他早已做過調查，02年最暢銷作家的版稅還不到千萬，一個動畫影視版權又能要多少？
“那就50萬吧，夠我在燕京買套房子了。”鄭淵潔想了想，才道。
“50萬？你確定！”陳渤問道。
“太多了？”鄭淵潔心頭一緊道。
“不，太少了。”陳渤搖搖頭，“兩部動畫片不僅僅是改編了你的作品創意，還有您這個頭上的光環和名人價值。兩部作品200萬，如果《皮皮魯總動員》的版權賣給我的話，版權費用500萬！”
700萬的版權，足夠超過鄭淵潔這兩年所拿到的實體書籍的版稅總和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對方這個年輕人會開出這么個天價，簡直驚呆了，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價格就算十年之后也不得了，那得是熱門IP的價格，但陳渤就是敢開這個價，就沖他鄭淵潔的名頭，也值得這個價格。千金買馬骨可不就是這么個道理，何況皮皮魯根本就不是馬骨，他要挖掘兒童市場中的金礦，700萬扔出去就不是7000萬收回來的事了，不翻個百倍都沒勁。
“厲害，厲害！我服了。”總算回過神來的鄭淵潔笑道，“皮皮魯我可以給你，那200萬就算了，代我捐了吧。”
“正好我公司有個螞蟻公益項目，既然鄭老師如此慷慨，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陳渤才不會客套，你覺得燙手的話那我就收著，大家皆大歡喜，你還博到了一個好名聲。
“好，希望你不會失望。”
“當然，不過這個時候你的一些老朋友應該到了，我們過去吧。”手機上的短信提醒正是錢順平發來的，在星河影院欣賞了動畫集錦的他們顯然已經散了場。
倆人移步到會議室內，就看到二十多位老人眼眶通紅，顯然是剛哭過，心情也比較激動。
“咦，小鄭，你怎么在這？”得，就算鄭淵潔是童話大王在他們面前也得降個輩分。
“我來和這位陳總談點事情，胡導。”
“哎呀，你就是那個陳總吧，怎么這么年輕？有沒有30歲哦！”這位胡導應該就是葫蘆兄弟的導演胡進慶了，只是叫胡導怎么聽都有點“胡搗”的感覺，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向各位前輩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陳渤，星辰文化是我獨資成立的公司，大家都是美影廠的老同志，就別叫我什么總了，免得生分。稱呼一聲小陳就行！”
“小伙子不錯，那以后就叫你小陳啦！”胡導性格開朗，像個老小孩一樣，也難怪會寫出葫蘆兄弟這樣的本子。
陳渤當然不會覺得見外，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了，顯然更有助于后面要談的事情。
“不好意思，來晚了。”這邊正說話間，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卻是上回見過面的黑貓警長之父褚志祥，在他身后則跟著一位稍有些木訥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