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冤大頭
咖啡館是歐美人日常喜歡閑談、聊天、聚會的地方，陳渤這是入鄉隨俗選在了硅谷的星巴克。在華夏談生意最好的地方是在餐桌上，不喝到桌子底下是很難辦成事的。
“你是給我發郵件的陳？”一個好似鐵塔戴著眼鏡的黑人走到陳渤面前問道。
“你是威廉姆斯.普拉特？”
“對，是我。”黑人拉過陳渤對面的椅子泰然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陳渤沒想到對方居然是一個黑人，倒不是說他對黑人有種族歧視，而是硅谷對黑人有偏見。在這里，除了那些基礎的工作之外，工程師、高管的行列里是很少能見到黑人的。除了白人之外的有色人種就是亞洲人的面孔了，印度的宗主國是英國，自然有語言上的優勢，其次的就是華人和日本人。
陳渤道“說說你論文吧，如果我感興趣的話，價錢不是問題。”
“日本人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普拉特嘀咕道。
“日本人的口語什么時候這么流利了？”陳渤笑著反問了他一句道。
“哦，抱歉，我知道了。你是華人，我還知道Yahoo公司的創始人也是華人！”普拉特恍然醒悟道，反應的速度還是挺快的。
“我是霍華德大學畢業的，那是全美最好的黑人大學！”普拉特提起自己的母校顯得非常自豪，但臉上的表情隨之又有些落寞“就連這么優秀的大學，卻得不到一個公平的機會。沒有科技公司愿意雇傭霍華德大學的畢業生，只因為我們是黑人。他們總在吹噓自己的辦公室有多少好吃的，好玩的，卻不說能夠提供給我們什么機會。Google公司解雇我的理由是我很不Google！這是為什么？”
普拉特毫不顧忌地陳渤面前發著牢騷，失望地表情爬在他的臉上。普拉特應該是移民比較早的了，皮膚比較接近與棕色，看起來30左右的樣子。
種族歧視這個東西從來都沒在白人的世界消失過，即使這個國度的總統也是黑人。就算勞動法也規定不能有種族歧視，但是公司也有選擇員工的權利。陳渤不好說什么，只得先打斷他的話，看看他的論文再說吧。
普拉特將皮包里的一疊裝訂好的論文遞給了他，陳渤邊看邊問，里面確實涉及到了太多的專業術語，計算機領域陳渤基本都能明白，但是關于高等數學方面他看起來就比較燒腦了。
在經過了兩個小時的細細研讀之后，陳渤合上了論文，他還在咀嚼著這其中提到的概念，但也只是一個不夠完善的想法，這是一種程序算法，需要非常龐大的數據支撐，幾百萬到幾億次的運算模型。
這種算法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普拉特并沒有闡述明白，陳渤心里雖然已經有了底，但是不可能現在就告訴他。
“你想賣什么價格？”陳渤合上論文問道。
普拉特見他的臉上毫無表情，甚至有些沉重，心里知道對方并不太看好，于是道“2萬美金你看怎么樣？”
“2萬美金？”陳渤皺著眉頭重復了一遍。
“不，不。1萬美金也是可以的。”普拉特慌了神，不想放棄這個買主。
“你是學計算機的？”陳渤并沒有直接給他答復。
“啊，我在霍華德大學主修的高等數學，選修的計算機。所以我有兩個學位！”
“硅谷沒人愿意雇傭你？”
普拉特見他一直沒有進入正題，顧左右而言他，便道“如果你無意購買的話，那我們就此別過吧。”說完就伸手去拿桌上的論文。
陳渤突然伸手按在了論文上組織了他繼續的動作，道“你有沒有興趣到華夏來工作？”
“華夏？不，不，不。”普拉特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那太遠了，而且也不富裕。你懂得，我要付房租，還要養活老婆孩子，我是不會離開美國的。”
“10萬美金的年薪，怎么樣？你可以把家人都接到華夏來，所有費用我來負責。你依舊保留你的美國國籍，誰也不會強迫你加入華夏國籍的。”
10萬美金？這個年薪在白人看來算不得什么，但是在黑人的世界里，能拿到這個薪水的上班族簡直太少了，那些黑人體育、演藝明星是個特例。
“15萬美金。不能再高了，如果你能證明你的價值，每年我都會給你調整薪資結構。而且你還可以擁有公司的股票期權。”
陳渤一步一步地在引誘他，15萬美金足夠他在美國買上一棟漂亮的房子。
“好，我可以去。但你要告訴我公司是做什么的？需要我做什么！”普拉特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下來，他實在難以拒絕這個誘人的價格。
“我的公司是一家網絡公司，具體要做什么，等你去了華夏我就會告訴你，我花了那么大價錢雇用你，當然不是讓你去度假的。”
既然普拉特已經點頭同意，那就事不宜遲，陳渤接著叫來了德普，幫他擬定了一份雇傭協議，并且支付了2萬美金的安家費。等到春節過后，也就是2001年的2月份的時候拖家帶口來華夏鵬城就可以了。
陳渤這也要回國辦理一下手續，公司并不是說隨隨便便就可以任意雇傭外國人的，也需要資質。同時還要給他發送一份正式的offer之后，普拉特才能向華夏領事館申請來華的工作簽證，其他簽證來了也不能工作，被查到就會被遣返回去了。
“陳，作為一名負責任的律師，我有必要要提醒你，這么高的薪水足夠你雇傭一個白人工程師了。而且硅谷幾乎沒有公司愿意使用黑人，不僅僅是他們散漫慣了，還有他們很難融入到硅谷的公司文化當中來。”
德普在普拉特走后，本著自己的職業操守對陳渤說道。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陳渤笑著拍了拍德普的肩膀。
論包容，沒有哪個民族比漢族的包容性更強，而且也有著超強的同化能力，自古以來多少強大的游牧民族都被漢化和融合。唐宋時期的昆侖奴不也是黑人么，當時的以色列人不也定居在東京開封，不愿回到中東。陳渤對這點從不擔心，保證讓普拉特到了華夏之后，三天不吃水煮肉片就渾身都難受。
正當美國人民洋溢在節日的歡樂氣氛時，FOX新聞頻道、華.盛頓郵報、ABC，包括英國的BBC都相繼播報了蘋果公司在成功推出“iMac”之后，蘋果音樂播放器“iPod”即將推向市場的消息，甚至具體參數、代工工廠都一清二楚。
更有神通廣大的媒體已經蹲點拍攝到了代工工廠的流水生產線，拿到了工程樣機，新聞畫面里清晰的顯示著該款播放器背后的“iPod”的logo字樣。
受此新聞的影響下，蘋果公司的股價一路上揚當日收盤漲幅了3.7個百分點，看似不多，但對于市值百億美金的大盤來說，這一下市值就漲了3.7個億美金。美國股市不同于國內的滬深兩市，只在圣誕節休市一天，而不是節假日全天休市。
蘋果公關部的電話已經被前來詢問、采訪的媒體記者都打爆了，人人都想得到這一則大新聞。
總裁辦公室內，史蒂夫喬布斯拍著桌子對負責iPod事務的工程師戴維特.普曼大吼道“到底是誰，是誰把iPod的項目資料泄露出去的？”
喬布斯在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時間結束了自己美好的圣誕假期，從溫暖的加勒比海飛回了硅谷總部，并且召集主要負責人員進行會議。
“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這個播放器已經投入了多少？戴維，立刻嚴查，到底是誰，我要擰掉他的腦袋！”喬布斯怒不可遏地把辦公室地桌子砸的哐哐一陣響。
蒂姆庫克作為蘋果的副總裁，深知喬布斯的性格，控制欲強，追求細節的極致完美，但也總會在員工面前大發雷霆。雖然庫克現在只是公司的副總裁身份，且主要負責iMac的業務，但是庫克也經常在管理層中充當潤滑油的角色。
“史蒂夫，據我所知，iPod的事情一直是極為嚴格的保密措施，我們的人是不會流出去的，會不會是有其他對手爆出的消息。”
“那你的意思是那些日本人？”喬布斯冷靜下來想了下，電子娛樂巨頭SONY現在獨霸音樂播放器市場，無論是Walkman還是MD、CD都是處于江湖一統地位，在這個市場上最大的挑戰絕對非他莫屬。
“現在已經所有媒體既然都知道了，我們一方面應該自查自糾，另一方面要加快收購iPod商標了。”庫克又道。
“戴維，自查的問題交給你了，我不允許再出現任何紕漏！”史蒂夫的眼神里透著一股殺氣，戴維絲毫不懷疑他會把自己給撕成碎片，于是趕緊做了保證表示一定徹查到底，然后就逃離了喬布斯的辦公室。
喬布斯是個天才，但同時在很多的眼里也是暴君，他獨裁，果敢，掌控一切。
“把Neha叫到我的辦公室來。”喬布斯按響了桌上的內線電話。
不一會兒的功夫，印度大叔老Neha就叩響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
“iPod商標的問題進展的如何了？”
老Neha苦著一張臉道“還不太理想，總裁先生。剛開始是商標所有權本人來談的，但是這幾天都是他的代理律師，而且還是個酒鬼。我感覺都快被折磨死了…”
“對方報價多少？”喬布斯打斷了老Neha的嘮叨。
“對方一口咬定6000萬美金的授權使用費。”老Neha無奈苦著臉道。
“什么？6000萬美金授權？他怎么不去搶？他當蘋果公司是冤大頭嗎，該死的，他難道是個強盜嗎！！”喬布斯再一次暴跳如雷，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