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著車,率先趕到了派出所,兩步并一步跑進門以后,找到值班民警問道:“哥們,剛才啤酒廣場,打架那幾個是不是帶這兒來了?”
“對!驗傷去了!”民警擺弄著電腦,頭都沒抬的回了一句。
“有啥說頭不?”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應該沒多大事兒,你出去等吧!”民警敲著鍵盤,輕聲回了一句。
我聽到這話,立馬松了口氣,二話沒說轉身走出了派出所。剛出門,李水水,門門,還有老仙就到了。
“拉個架,怎么還整派出所來了?”李水水出言問了一句。
“民警說沒多大事兒!治安案件,一會最多交點罰款。哎,你兜里帶錢了么?”我沖著李水水問道。
“錢沒帶,有兩條中華!”他比劃了一下手里的塑料袋。
“送進去,咱們在這兒等會!”
“嗯!”
李水水應了一聲,拎著塑料袋就走進了派出所,那個民警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啥事兒啊?”
“我朋友在這協助辦案,我送點東西給他們!呵呵!”李水水抬手把裝著兩條中華,和飲料的袋子放在了桌上。
“行,我一會送去!”民警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
“麻煩了!”李水水客氣的說道。
“呵呵!”
民警一笑,沒再搭話,彎腰就將煙放在自己的小柜里,李水水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門外,我,老仙,門門,寧海,李水水,五個人坐在車里,一邊聊著怎么應對郭浩的事兒,一邊等著胡圓圓和張奔出來 一直到凌晨四點鐘,朱三子和陳果子等人的驗傷才徹底結束,錄完口供,他們留在了公安醫院,辦案民警拿著法鑒結果,開車回了派出所,而這時我們都在車里睡著了,根本沒注意警車回來。
辦案民警拿著卷宗,進了胡圓圓和張奔的“套房”,看見二人正興高采烈的聊著電視劇情,齜牙問了一句:“挺嗨皮啊!”
“哎呦喂,你可算回來了!咋樣?我們能走了吧?”
胡圓圓看見民警進來,站起來抻了個懶腰,調侃著說了一句。
“來,咱整個筆錄!”
民警坐下,攤開口供本,拿著筆開始問話。
“胡圓圓是吧?”
“對!”
“打斗過程中,你是不是抓著朱碧全的腦袋,往下按了一下!”民警繼續問道。
“誰是朱碧全?”胡圓圓迷茫的問道。
“你按誰了,你不知道啊?”民警皺眉回了一句。
“啊!你說會譚腿那個大傻b啊!嗯,我拉架的時候,是往下按了一下,因為他要打我旁邊那個小年輕的!”胡圓圓也沒否認的回了一句。
“嗯!你按完他,他是不是倒了!”
“他喝多了!自己滑倒的!”胡圓圓也皺起了眉頭,感覺事兒不太對。
“我問你,是不是你按完他,他才倒的!”
“是!”
“好!你先等會!”民警點了點頭,隨后沖著張奔問道:“陳果說你用托盤,砸了他的腦袋!”
“他先拿啤酒瓶子打我,我才砸他的!”張奔沉默一下,開口回到。
“也就是說,你確實用鐵托盤打了他!”
“我是自衛!”
“那你真看清楚了,是陳果用啤酒瓶子打的你么?”民警再次問道。
“這!”張奔一陣語塞,眼珠子轉了一下,咬牙說道:“對,我看見了,是他打的!”
“那為什么參與斗毆的另一伙人,說是他們用啤酒瓶子打的你呢?”民警笑吟吟的反問道。
“當時太亂,我后面就他一個人,不是他打的,誰打的!”沒有打官司經驗的張奔,有點慌的辯解了一句。
“呵呵!”
民警看著二人笑了一下,隨后又問了一些問題,然后把筆錄往前一推,沖著二人說道:“都認字吧?”
“啊!”
“掃一眼,沒啥出入,簽了吧!”
“簽完就可以走了唄!”
“哪那么多話,讓你簽你就簽!”民警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二人埋頭看著筆錄,感覺沒啥出入以后,就簽上了名字,民警接過二人的筆錄,又從檔案袋里,抽出兩張a4紙,在需要填空的位置,寫上了張奔和胡圓圓的名字,然后填上日期,又推到了二人面前,繼續說道:“把這個也簽了吧!”
胡圓圓狐疑的拿起a4紙,粗略一掃,被頁頭上面幾個大字,頓時整懵了。
刑事拘留通知書!!
“這啥意思??”
張奔愣了半天,不解的抬頭問道。
“法鑒出來了,朱碧全鼻梁骨折,陳果輕微腦震蕩,右耳耳膜穿孔,都是輕傷!”民警平淡的說了一句。
“我操!!我就推了他一下,就鼻梁骨骨折?他紙糊的啊?”胡圓圓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在地上磕的!”民警靠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扯淡!!!”
“你喊啥啊?要不你把我槍搶了,血洗派出所吧!”民警棱著眼睛問道。
胡圓圓和張奔被噎的一句話都沒有。
“趕緊簽了,通知家里送生活用品!!”民警扔下了一句,轉身就走了 “呼嚕嚕!”
已經十分疲憊的我,正側躺在霸道的駕駛室里,鼾聲如雷的睡著。
“嘀鈴鈴!”
電話響起,老仙撓了撓臉蛋子,用手扒了一下我腦袋,迷迷糊糊的說道:“接電話!”
“啪!”
我翻開手機蓋,聲音含糊不清的問道:“誰啊?”
“哥,我簽拘留了!”
“啥玩應??”我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撲棱一下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問道:“因為啥啊?”
“輕傷!”
“你他媽知道你要簽拘留,為啥不給我遞個信??”我憤怒的問道。
“媽了個b的,警察里面有壞人啊!他們一直都沒搭理我,連手機都沒收走,我以為啥事兒都沒有了呢!”
“已經簽了?”
“嗯,簽了!”
“操!”
我無語的掛斷了電話,直愣愣的坐在正駕駛里,心里那種措手不及,無力反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很顯然,這件事兒肯定也是郭浩安排的。
我倆下午通完電話,到現在為止,一共過了不到十六個小時,但他一系列的動作,猶如驟風暴雨,陰狠又連貫,仿佛這些事兒,早都在他心里模擬過無數次,一環扣一環,我們還沒等反應過來,直接就殘了。
陸林的各種二b行為,和陸濤的意外死亡,讓我錯誤的認為,這個團伙不過如此,而現在我突然發現,人家不管是經濟上,還是關系網上,都不是我們能面對的了的 刑事拘留通知書只要一簽,那就必須要走法律程序了,這時候再上火,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掃了一眼周圍,看見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倉買還開著,推開車門就走了過去,準備給胡圓圓和張奔,買點日常生活用品。
而李水水再次進了派出所,剛才收了煙的民警還在。
“哥們,我朋友一會送走啊?”李水水笑呵呵的問道。
“嗯!”
“哪個看守所啊?”
“太平看守所!”民警回了一句。
“給個支點的電話唄!”李水水沒皮沒臉的問道。
“呵呵!”
民警一愣,隨后笑了笑,伸手撕下一塊紙條,在上面寫了個電話號碼,明晃晃的遞給了李水水,順便說了一句:“明天上班!”
“謝了!”
李水水將紙條揣好,禮貌的說了一句,民警擺了擺手,意思跟兩條煙同等的人情已經還完了,示意他可以走了!
前段時間,胡圓圓給麻桿踢成那個b樣,都啥事兒沒有,這回就拉個架,反而簽了刑事拘捕,你也說不上,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法律。
如果有,那到底又是以什么標準定罪的呢?
送完生活用品,胡圓圓和張奔,戴著手銬走出了派出所,他們看見我以后,勉強的笑了笑。
我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沒啥事兒,今天進去老實的,明天有人聯系你們!”
“走吧!”
警察拽著兩人,還有也動手了的那幫小年輕,上了警車。
目送他們離去,我們五個心情都挺低落,就連平時各種鬼話連篇的老仙,此刻都如霜打的茄子,滿嘴大炮,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
“走吧!”
我皺眉說了一句,邁步就要往豐田霸道上走去。
“嗖!!”
巨大的破風聲響起,我本能的往右一扭頭,一輛拉土的歐曼卡車,急行燈閃爍,速度極快的沖來!!
“操!”
我渾身汗毛炸立,看著足有兩米多高的歐曼車身,破風而來,雙腿就跟灌鉛了一樣,一瞬間忘記了跑動。
“南南!!海哥!”
老仙語無倫次的喊了一聲!
“蓬!!嘩啦!”
我抬手擋在臉前,一閉眼睛,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側飛了出去,有不知道多少塊的玻璃碴子,迸濺到了我的身上,耳朵被巨大的撞擊聲,震的一陣轟鳴。
隨后嗡嗡嗡的聲音,一直不間斷的在我耳朵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