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人賣了

　　面對無常的世事呵～

　　有的人猜到了開頭，也猜到了結尾～

　　他們是幸運的呵～

　　面對無常的世事啊～

　　有的人猜到了開頭，沒有猜到結尾～

　　他們是悲慘的啊～

　　面對無常的世事哦～

　　我特么沒猜到開頭，也沒猜到結尾～

　　我特么很疲憊哦～

　　從下午五點半光榮上崗，我們冒著零下20度的嚴寒，先后在北臺中學女生寢室、北臺紡織廠女工寢室、北臺婦聯、北臺明星藝術學校揮汗干到了半夜。

　　地點沒錯，服務對象也沒錯，可是工作性質完全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老李頭兒騙了我嗎？并沒有。人家確實給我介紹工作了，待遇也不錯呢。

　　當我們三個大半夜死狗一樣的鉆回到辣妹子大舞廳，經理東方撫琴連補助帶提成給了我們3000塊錢，一天3000，一個月就是9萬，夠多了吧，這還是因為我們業務不熟活干得慢，換成老手最起碼還能多干3到5倍的活，那就是27～45萬的月收入，三個人平均每人就是9～15萬的月收，符合老李頭兒的承諾。

　　職業方面人家也沒騙我，我問他介紹我們的是什么工作，人家留下古詩一首——春江水暖鴨先知。

　　我也在第一時間從詩中分析了出來劉老六是想讓我們干水暖工，季節氣候都符合嘛，北臺又以老舊建筑為多，水暖管件兒有大批次的故障報廢，如果有面子能攔到活，連工帶料的，絕對是一個總值幾千萬流水的買賣。

　　我們累癱在沙發上，新買的西裝都干飛邊子了，連數錢的力氣都沒有。

　　東方撫琴既愧疚又激動。

　　“兄弟們受苦了，知道你們累，可是沒辦法呀，今年的水暖活特別搶手，我廢了很大力氣才爭取到的，因為這事，我把北臺水暖界的主流勢力都給得罪了，他們揚言不會受我雇傭一兵一卒，更不會賣給我一根水管一卷膠帶。我也是火氣上頭，就想頂著他們的壓力硬干。”

　　“沒想到我小瞧他們了，在他們的打壓下，我空有一堆催單的活兒，可就是沒有工人和材料，干著急就是開不了工。最后沒辦法，我到求人想辦法，才意外打聽到北臺有老李頭兒這么個人物，據說他可以解決任何麻煩。后來你們幾個就來了，我從市里偷運進來的材料也剛到位，這才及時的把活接了下來。”

　　我抬手：“我不想聽你解釋，我就想問一句，下午簽的合同能解除不？”

　　東方撫琴搖頭：“不能。”

　　小歐嗓子都啞了：“我把貓給你！”

　　“那也不能。”

　　我說行，不能是吧，那我們就消極怠工，反正是實習期，坐等你把我們開除。

　　東方撫琴這就不高興了：“哥幾個沒有這么玩的啊，你們是辛苦，可我也沒少給你們提成啊，工錢按我手下最火的男公關算，水暖管件兒的收益按兩成紅利給你們提，還有交通餐飲補貼，就這條件，要不是有主流勢力壓著，我都能雇到國際雇傭軍來給我干活兒！”

　　“放屁！”我把2000塊錢摔地上：“你家國際雇傭軍2000塊錢給你干半宿啊？還特么公關的標準加兩成的分紅，今天從我們手里最少走了5萬塊錢的材料，按你說的分紅就得1萬，錢呢！”

　　東方撫琴爽快回答：“給老李頭兒了呀，他不是你們老板么？”

　　我和小歐：“啥？！”

　　“老李頭兒啊～”東方撫琴拿出一份合同：“我和他簽的用工合同嘛，他負責給我介紹工人。工人只要出工，我就按公關部的頂級薪酬標準，每人一天1000塊錢結算，這筆錢直接算給工人。施工售出的材料按兩成紅利提成，打到老李頭兒的賬戶里。所以今天你們三個人的日薪就是3000塊，5萬5的材料費，提成1萬1，我剛給老李頭兒轉賬戶里。怎么說我也是半個黑道的，很重信譽的～”

　　我一把搶過合同，金寶小歐擠過來看，只見上面條款清晰，就如東方撫琴所說一般，下面乙方簽字處果然簽著七扭八歪三個大字：李大爺～

　　這特么，被人賣了連替人數錢的機會都沒有，太憋屈了。

　　小歐第一個崩潰：“我去你大爺的！老子不干了！”

　　東方撫琴哼了一聲：“不干了？好，既然你們不想賺這個錢我也不強求，回頭自然還有新任來，不過合同在那里，你們幾個小子裝死也得給我裝一個月，以為我這里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今天的班還有兩個小時，你們馬上去給我刷廁所！刷到能用舌頭舔為止，不然我就按合同扣你們的補貼，嚴重的話我就上勞動局告你們，讓你們賠款！我可是半個黑道的，最懂得如何利用法律！”

　　我們中了老李頭兒的套路，正在氣頭上，哪能慣著他。我撕碎了合同摔在東方撫琴的臉上：“跟我裝黑道？你特么算什么黑道，頂多就是個上夜班黑天走道的，兄弟們，今天就讓這小子見識一下什么叫黑！金寶泰山壓頂，小歐放蛋蛋！”

　　“臥槽你們敢動手！”東方撫琴驚怒交集大喊一聲：“集合！”

　　呼啦啦～～

　　畢竟是著名的辣妹子大舞廳經理，手下怎么可能沒有隊伍，在他的一聲招呼下，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一群光頭大漢沖了進來。

　　東方撫琴對光頭大漢們道：“這幾個小子不聽招呼，給我打，打的親媽都認不出來...臥槽你們是誰啊？”

　　只見那幾個大漢無一不是衣衫破爛滿臉的血道，好像被人拿釘耙給耙了一樣。

　　領頭的大漢顫聲道：“是我啊經理，保安隊長。”

　　東方撫琴大驚：“你們這是怎么了？挨打了？怎么被打成這樣，親媽都認不出來了吧？”

　　保安隊長道：“是娟姐那伙官太太，非要找少爺，選得不滿意就開砸了。”

　　一聽娟姐的名字，東方撫琴面色立刻凝重了下來：“那群母夜叉怎么又鬧上了？你把人都帶過去讓她們選不就得了。”

　　“都帶去了啊，可她們非說我們藏人了。”

　　“媽的，這分明是找茬啊，仗著有官太太的身份跟我這撒潑，老子是半個黑道的，今天還不慣著了呢，走！看看她們到底想干什么！”

　　碰到這么大的事，東方撫琴已經沒心思管我們了，我們見他有災星上門也樂得看他倒霉，就溜邊跟了出去，想看看熱鬧。

　　東方撫琴帶著保安從熱鬧的舞池邊走過，來到最大的一個套包，這個套包是露天的，由四組長沙發圍成。

　　閃爍的燈光下，隱約可以看到套包里坐了十五六個女人，年紀都在40歲上下的樣子。

　　東方撫琴一過去就跟那幾些人吵了起來，言辭神色挺不客氣的，套包里領頭的一個女人從桌子上的紅兜子里拿出大把的鈔票示威，東方撫琴臉色越來越難看。

　　小歐按耐不住好奇心：“說什么呢也聽不清，湊近看看。”

　　我也挺好奇他們吵什么呢，跟著湊了上去。

　　“娟姐，我敬你是貴賓，今天的事就算了，我安排兩個公關送你回去。”

　　“公關？就你手里那些垃圾貨色還公關，連路邊站街的少爺都比不上！我告訴你少跟老娘來這套，分明進了新人卻不給我，還說我是貴賓？今天你必須把人給我帶出來，不然我就讓你這個經理干不下去！”

　　“我再說一次，所有的公關都在這里了，你不要無理取鬧！”

　　“今天見不到人，老娘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北臺的娘們兒。姐妹們，給我誒？！好啊你個東方經理，還敢騙我，這不就是我要找的人！”

　　那個領頭的娟姐正撒潑，不經意間瞄到了我們，立刻就歡喜起來。

　　我們站在近處看得清了，那個濃妝艷抹金玉滿身的貴賓娟姐，不正是前天領孫子逛商場的大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