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為了協調利益,或者為了爭取先機,凡事都有商量一說。
討價還價是商量:便宜點唄多給點唄再叫一個唄。
談判論理也是商量:讓我摸一下唄讓我蹭蹭唄打掉行不行就連求神拜佛都是一種商量: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我妻妾成群,我一定為你重塑金身 可以說只要是兩方面進行接觸交集,肯定就離不開商量。
可有一種人就不商量,他們買東西不問價,出了事不問后果,他們甚至不求神佛。
他們是富一代?
還是官二代?
還是金三胖?
都不是,他們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裝嗶的時候都這樣!
汪子夜目前就處于這種狀態!
他確實強,但他強不過喜春,強不過全盛狀態的我,連羅胖子他都不能保證必勝。可是他就是任性,當接到我們帶著明顯偏向性的九州仙俠戰流程安排之后,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沒有任何的商量,也沒提任何的條件。
你個人都不能保證必勝,何況是手下那些蝦兵蟹將呢,如果換在平時,讓他們一條胳膊一條腿都勝之不武。
可是他們的運氣真好啊,在這個喜春不在,我狀態不滿,羅胖子狀態極差的時候來找事這到底是典型的裝嗶時碰上狗屎運,還是說他們通過什么渠道知道了這些絕密消息?
很難受啊兄弟我身邊不會是又出了間隙臥底二五仔吧?沒道理的,能知道這些絕密的都是我的親信,加起來不會超過五個人,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我超凡的身份背景,可以說這天上地下,只要是能接觸到的人,都不值得他們背叛的,我所能給予的利益和坦誠,已經超出了仙俠世界的極限。
冷靜一下吧,這種時候怎么能懷疑自己人,一定是我多慮了,還是先將全部注意力放到九州仙俠戰上面,這一戰我不能輸,可我并不能保證必勝。
每逢大事臨近,時間的流逝就會變得十分詭異。明明很短的分分秒秒卻過的度日如年,每次去注意時間都會發現自己的焦急是如此的漫長。可就在這種煎熬的等待中,不知不覺一夜就過去了,望著黎明曙光回想,又會覺得這一夜是那么的短暫。
禧堂的工作效率一貫不用我操心,尤其是在包辦酒席舉行各類慶典方面更見專長,大家都說這是讓我逼出來的。有道理,九州從古至今再也沒有一個比我更愛搞慶典活動的了。
平妖臺就是冬殿主峰的被喜春砍出來的半山平臺,為了紀念天池和春冰兒伏法才改的名字。昨天中午到今天上午,這也就不到一夜的時間,平妖臺上已經建好了莊重大氣的比武石坪和兩方陣營的觀禮臺。
不要驚訝于禧堂的施工速度,他們長年從事土木工程,材料都是現成的,而且參加施工的弟子都是有修為在身的,最不濟的力工也有劍師境界,砌磚化灰兒的大工兒都得劍仙以上。
從昨天決定發起九州仙俠戰開始,一直到來到平妖臺之前,我始終都處在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不讓別人察覺,一直等到在宗主席位落了座,我才算松了一口氣。
就要開始了,是福是禍,我們靜候結局的到來。
時辰將近,汪子夜才慢慢悠悠的在氣宗使團的簇擁下到了平妖臺,我只看了他們一眼,這一夜的煎熬和不安就全都煙消霧散了。
除了汪子夜,氣宗使團的四個人依舊是神秘黑袍和帽兜遮面的造型。但隔著漆黑的帽兜我也能察覺到,他們一個個都在饑渴四下掃亮,只要看到貌美的女弟子保證就是一愣一頓,愣上一會才繼續前行。奈何回龍教的美貌女弟子太多了,這短短的路程讓他們硬是走成了廣場舞。看來昨晚的春藥挺猛,到現在才上勁兒。
我低聲對身旁的羅胖子嘀咕:“這汪子夜不一般吶,你看就只有他不受藥力影響。”
李肆在我身后就坐,他解釋道:“據禧堂弟子說,這老兒也沒少喝,我分析應該是虧的太厲害,刺激不起來了。”
氣宗方面終于是落座了,平妖臺四周遠空也聚滿了想要一睹盛況的劍宗弟子和云游散人。
那就開始唄,這也不是什么喜慶典禮,沒什么廢話可講,直接進入對陣環節。
我們是挑戰方又是主場,按規矩是要謙遜行后手的,于是我向汪子夜一讓:“前輩先請。”
汪子夜好似老眼昏花,瞇眼考慮了半天,才用龍頭拐棍兒一點:“氣水山莊的蕭蜀莊主,你不是在鬼王澗中折了七成門徒么,今日這頭彩就給你,報仇去吧”
一名黑衣人聞言起身,摘下了帽兜,露出一張蒼白的衰老面孔,他向汪子夜行禮:“謝副主成全。”
蕭蜀莊主說罷就到了場中,他向我方一指:“回龍教的冬一棟,你曾以領域妖術差點滅了我們氣水山莊滿門,今日本座前來尋仇,還不下來接我一戰!”
我問冬一棟:“不是吧,青龍戰役咱們差點滅了他們一個門派嗎?這也太不道義了吧。”
冬一棟解釋:“教主有所不知,這氣水山莊向來都是氣宗的先鋒,逢大戰難事都是讓他們先拿人命來消耗敵對的實力,哎,說起來也是一群耿直單純的人。”
我說道:“你少跟我來惺惺相惜這套,你與他比實力如何。”
冬一棟道:“即便是以目前的狀態,勝他也不難。”
那我就放心了,雖然第一戰就被點走了冬一棟可能會有點浪費實力,但首勝的意義十分重要,拼一下不虧。
冬一棟起身向我施了一禮,然后舞長衫仗仙劍,轉眼已經站在了場中。
“蕭蜀莊主,請了。”
那蕭蜀莊主一見到冬一棟就狠咬牙根,探手亮出了一支材質通透的玉瓶,玉瓶之中裝有液體,那液體中不停升騰著細密的氣泡。
冬一棟面色莊重,翻起劍花掐起劍訣嚴陣以待。
羅胖子單獨為我講解:“氣宗在法寶培煉方面一直遠勝與我們,這個蕭蜀莊主本身修為雖然不高,但他手中的這個瓶子卻不一般,乃是號稱當世最為接近六階法寶的五階神器。里面裝的是”
羅胖子還沒說完,蕭蜀莊主已經大喝一聲,然后將手中玉瓶反轉,于是尷尬的一幕出現了嘩啦啦 斷斷續續的水流從瓶口中流淌出來,流量不是一般的小,就跟前列腺廣告似的。
我正想跟羅胖子吐槽幾句,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看似滴滴答答的水流,竟然瞬間打濕了整個比武石坪!
蕭蜀莊主收拾了玉瓶開始掐訣念咒,隨著無聲的咒語,濕潤的石屏周圍好像多了一層無形的護壁,那護壁之中,則慢慢翻起了浪花。
小小的浪,一片一片。最開始就像雨落石臺激起的水花,然后如春筍破土漸漸生長,寸而尺,尺而丈,丈而席卷天地!
百尺巨浪不交融,有如狂龍起云端。
冬一棟獨處狂浪席卷之中,身周裹著一層淡淡的,卻牢不可破的氣場,這個氣場保護著他不受狂浪的任何傷害。不用羅胖子解釋我也知道,那是一個具有領域屬性的防護層。
有了領域護身,冬一棟最起碼能保證不敗吧。
我的心念只是一轉,場中異變再生!
狂浪越卷越密,越卷越高,越卷越集中,最后數百道狂浪竟然卷到了一起,慢慢的化成了一個身高百米的巨神像!
那巨神通體水紋流轉,依稀可辨認出威武的相貌和華麗的盔甲。他成型之際雙手擺出大將軍的執戟姿態,單足站立,另一只腳高高抬起,而腳的下面,正是處于領域之中的冬一棟。
神像威嚴,目光如視螻蟻,同時一股強悍的,讓人從心底生出敬畏和恐懼的神威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
蕭蜀莊主的咒語終于完成了,他恨恨的看著向冬一棟,以一手指點咬牙誦唱道:“天蓬元帥顯神尊,助吾祭奠安亡魂,此人不敬天地令,不應留存惑世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