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牧來說,最大的作用,則是可以作為修煉的潤滑劑,幫助他突破真武拳。之前,不管李牧對于真武拳前三式修煉的如何精純,然而一旦貫沖到第四式的時候,都難以完成,身體劇痛,宛如筋骨折斷一般。
李牧猜測,這可能與內氣不成有關系。
真武拳從本質上來說,屬于戰技,是技法。
技法需要內氣的輔助。
而如今,他終于看到了一絲光明。
遠處的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淡淡的紅色朝霞染紅了半邊天空。
軍墓園被封閉了好幾日,無比幽靜,一個人影都沒有。
李牧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于是一聲口哨,將遠處玩耍撲蝶的菊花豹招呼過來,騎著菊花豹,直接離開了墓園。
他依舊沒有返回趕豬巷,而是去了教坊司流芳街聞圣齋。
如今花想容剛剛踏上修煉之路,需要多加注意提挈,先天光之道體進境迅猛,難以掌握,要比小書童清風具備更多的不確定性,所以李牧也不太敢大意,要去在看看。
李牧的身影消失之后,暮色還未褪盡的墓園中,出現了別人無法察覺的能動波動,數個血色氤氳一般的身影,在青龍出水陣的周圍若隱若現,為首的,正是那位烈焰將軍。
“他…竟然做到了。"
“地脈靈氣,竟然…”
“感覺,我們好像是犯了一個錯誤。”
“這算是自己打臉嗎?”
“若是地脈靈氣被他抽取干凈,那我們豈不是也要煙消云散?”
幾個將軍的血色氤氳虛影的面色都有點兒尷尬。
當日不過是隨口許諾,因為根據他們所知,地脈靈氣還沒有人能夠汲取出來化為己用,就連當初那位神宗的大人,都不能做到,誰曾想,李牧竟然真的做到了,這就很尷尬了。
“這是什么術士陣法?從未見過。”
烈焰將軍的目光,落在了暫時被李牧關閉的青龍出水陣上,面帶好奇,他本能地感覺到,這個陣法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讓他感覺到親近,又讓他感覺到畏懼。
“它會把地脈靈氣抽干的…只要李牧愿意的話。”另一位將軍道。
“那我們和李牧談判吧,讓他手下留情。”有人…不,有鬼提議。
“出爾反爾不太好吧?”
“誰知道他真的可以汲取地脈靈氣呢。”
“這樣做,會被他看穿我們的底細的吧。”
“總比沒有了地脈靈氣我們煙消云散要好啊。”
一群鬼將軍嘰嘰喳喳,討論了起來,最終沒有達成任何的一致看法,很顯然李牧的行為,讓他們感覺到困擾和苦惱,而且更加要命的是,他們還曾夸口,不管李牧能不能汲取地脈靈氣,他們還愿意為李牧出手一次…哇,做鬼也不能吹牛逼啊。
一群苦惱的鬼將軍,最終在太陽降臨之前,消散了,返回各自的墓穴中修養長眠。
這幾日,長安城看似風平浪靜,但實際上,暗流涌動。
普通人不會感覺到城中的緊張氣氛,但是真正消息靈通的人,卻都感覺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這從長安城外駐軍的調動,驛站街道上飛奔的快馬,以及趕豬巷、聞圣齋之外漸漸多起來的生面孔等等方面,就可以看得出來。
鎮西王的小兒子,死了。
被李牧殺死。
西城區分守衙門的守備將軍蔣炳,也死了。
也是被李牧殺死的。
長安陵牌坊街的英烈紀念碑前,鮮血染紅了地磚,雖然已經早就清洗了血跡,也收斂了尸體,但空氣中的血腥味,卻還未散去。聽說當日,還死了一個軍士長,但這種小人物的死,和秦林、蔣炳之死比起來,就根本沒有人去關心了。
這個消息,雖然官方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封鎖,但但凡是城中有一定地位的人,卻還是隱約都知道了,知道這個消息的瞬間,他們簡直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一位小王爺死了,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殺死的。
這得掀起多大的滔天巨浪啊。
同時,還死了一位帝國五品武官。
長安城的天,算是被捅破了。
而更加離奇的是,捅破天的人,非但沒有逃之夭夭,反而堂而皇之的在教坊司中尋歡作樂,簡直是創下了帝國中興以來,最大的奇聞。
很多人都在等待著事件的進一步發展。
一位先天,可以對抗鎮西王府?
沒有人相信李牧有這樣的力量。
但李牧的鎮定和悠閑,讓所有人都無法理解。
除非…他有所依仗?
是了,這么年輕的先天,如此絕世的天才,怎么可能會像是野草一樣從野地里長出來,一定是有人培養了他,而能夠培養出來如此天才的勢力,又怎么會弱小?莫非是哪一個神宗不成?
鎮西王正是忌憚于此,所以才沒有急于動手。
但是很顯然,喪子之痛,讓他無法平靜。
隨著時間的流逝,長安城中出現了數尊先天境的陌生面孔,同時,傳聞西秦帝國監察司總司中,也派遣出來了一位巡檢,來到了長安城中,既為調查徐監察之死,也為李牧而來。
先天境強者殺死帝國官員,這事兒,本來就是監察司職權管轄范圍之內的事情。
而就在這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譎局面之下,長安城的花魁選舉,也轟轟烈烈熱熱鬧鬧地開始了,這無疑吸引了無數普通人的目光,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是長安城中的盛典,因為花魁大賽而帶來的各種活動,商機,聚會,詩會等等,會讓整個長安城中,都處于一種沸騰的狀態。
各大府都會有遠道而來的商會財團。
這一段時間的長安城,熱鬧程度,堪比是地球上中國人的春節。
而此時,花魁的候選人,也已經是名聲傳了開來。
教坊司幾大青樓的頭牌,都是熱門人選,其中就包括聞圣齋的花想容。
而除此之外,還有從其他州府來的名妓,都想要一爭這花魁的名頭,哪怕是因為地方保護主義而不能真正地成為最后的花魁,但只要是可以進入前十,到時候,都是名利雙收的事情。
而對于普通平民們來說,花魁大賽可能是他們一輩子中唯一一次可以看到那些宛如仙女一般的花魁們面目的時候,因此,也是極為興奮。
各大青樓都開始發力,做各種宣傳。
許多頗有詩名的才子,詩人,文秀之人,都成為了各大青樓爭相邀請、各大名妓賣力討好的對象,因為在這個時候,只要有一篇屬于自己的十年詩或者是百年詩,傳唱長安城的話,那對于爭奪花魁競賽,可謂是增加了無形的資本和籌碼。
詩文的力量,也是很重要的。
一時間,文壇也可謂是風起云涌。
作為最近一段時間,如颶風一般碾壓了長安城文壇的新銳,李牧的陋室銘、佳人詩、花想容三首詩,傳唱一時,因此他當然也是各方矚目的焦點,這樣一個百年詩張口就來的花叢進士,無疑是許多人都想要拉攏的對象。
但是,卻沒有人真正出手,都在觀望。
因為誰都知道,李牧獨寵花想容一個人,而作為聞圣齋的頭牌,花想容也是報名參加了這一次的花魁大賽的,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誰都不想去吃個閉門羹。
當然,也有許多自詡容貌姿色不比花想容遜色的名妓,都在打聽李牧的蹤跡,想要將這位年輕的詩壇新貴,從花想容的聞圣齋中搶過來。
“一個書五歲的雛兒,詩武雙絕又能怎么樣,見的女人少,才會喜歡花想容暗中清官兒,若是遇到我,保管叫他從此之后,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來自于扶風府的名妓薛蕊放話。
而很多其他彩色雙絕的名妓,也都在打著這個算盤。
只是,這段時間,她們明察暗訪,都無法找到李牧的蹤跡。
趕豬巷陋室院落的大門,日日關閉,不管是誰來了,都無法叩開大門,也從不見李牧的蹤跡,趕豬巷中的居民們,一時成為了香餑餑,各方都想要從這些貧民們的口中,得到關于李牧的行蹤消息,然而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收獲。
查來訪去,最終只得到一條線索,大豐商會的會長周得道,是唯一曾經叩開過陋室院落大門的人。
于是,很多人又跑去拜訪周得道。
周得道卻只能苦笑著道:“并非是在下與李大人有什么交情,而是因為犬子惹禍…”他將原委道出來,之所以能夠叩開李牧的門,是因為他是去奉上剩下的三十萬金票,求李牧解掉兒子體內的咒術,如今,咒術接觸之后,他卻是再也沒有可能聯系到李牧了。
這個結果,無疑讓眾人都很失望。
知府府邸。
“大人,剛剛得到的消息,鎮西王麾下四大供奉之一的云中劍劉無鋒已經到了城內,如今,就在教坊司中軟玉樓中住了下來,隨行的還有鎮西王府中的三大先天高手,這軟玉樓,最是臨近翁圣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