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唐朝詩仙李白所做清平調三首中的一首,傳聞乃是在唐玄宗與楊貴妃宴會之上,李白作詩,借著酒興,讓宦官頭子高力士脫靴,讓貴妃研墨,一氣呵成的三首詩,流傳千古,這首便是其中之一,尤其是首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更是無比地契合今日此地,恰好與花大家的名字一模一樣。
這樣的一首詩出來,花想容立刻就眼前一亮,再看李牧的時候,眼睛里就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丫鬟馨兒和其他幾名女子樂師,也都是心中震撼到了極點。
一雙雙妙目,看著李牧,仿佛是要將李牧前心后背都看個通透一樣。
這莫非就是真正的天縱詩才?
就算是當代文宗斌公子,有著‘詩氣縱橫八萬里,酒后開篇畫江山’的文名,乃是公認的當今西秦帝國第一才華橫溢之人,但,也就是如眼前這個少年一樣吧?
張口就來,且一來就是足以流傳的百年詩。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才華橫溢之人?
哪怕是馨兒心中對于李牧已經略有不滿,但此時,也不由得高看一眼。
而身為當事人的花想容,則是一雙如水妙目盯著李牧,眸子里仿佛是有光華溢出來,她還不掩飾自己被這一首詩擊中心靈的那種表情,作為一個喜歡詩書的人,在聽到李牧吟完這一首詩的時候,她發現,完了,自己好像是…已經…快要…忍不住…要淪陷了。
詩詞的殺傷力,就是有這么大。
她剛才,其實也是隨口開完一個玩笑,算是小小報復一下李牧在她歌舞時候走神的舉動,沒辦法,女人的報復心,就是這么強。
而實際上呢,她自己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因為讀書越多,就越是知道百年詩的珍貴,很多讀書人,一輩子能夠創作出一首流傳千古的百年詩,就已經足夠驕傲了,所以即便是剛才李牧作不出來這第二首詩,她也會答應再舞一曲的。
然而,李牧作出來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風拂檻月華濃。若非聞圣齋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合景,合時,合人!
且更讓人叫絕的是,還將她的名字,融入到了其中。
這簡直就是妙筆生花。
融化權勢不足貴,最是才情動人心。
“公子稍等。”花想容面色微紅,起身行禮離開,去換衣服了。
一邊的樂師,還在商議著,這首詩該如何配樂,如何演奏,能夠親自參與到這種百年詩的首唱首奏中來,對于她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榮耀呢?這讓她們興奮激動。
片刻之后,花想容換了一身玲瓏宮裝白紗衣。
可以看得出來,這一次,她不像是之前那樣素面朝天,而是特意化了妝,略施粉黛,容貌更加驚艷。
女為悅己者容。
丫鬟馨兒看到這一幕,則是一副震驚的樣子。
只有她才知道,這一身白紗衣裙,乃是當年上官家獲罪査沒之前的幾天,老夫人親手為小姐縫制的衣服,自從來到了教坊司這樣的風塵之地,小姐一次都沒有穿過。
小姐的心思,她是知道的。
這白紗衣裙,被小姐當成是唯一的念想,只要留著,如果運氣好,有朝一日,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出嫁的時候,入洞房的時候穿的,但是現在,小姐竟然穿了出來,該不會是…
小姐啊小姐,你可千萬不要糊涂啊。
馨兒心中擔憂著。
而這時,花想容已經笑盈盈俏生生地站在窗前的月色下,背后有月光照射進來,整個人身形去曲線邊緣,勾勒出一個光圈,宛如與皎潔月光融為一體了一樣,美麗純潔的有點兒過分,圣潔猶如從天宮中走下來的神女一樣。
李牧張了張嘴巴,沒有說話。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花想容與月光特別的契合,似是月色化身一樣。
這樣美麗的女子,竟然淪落在青樓之中,難道真的是紅顏薄命,命運多舛嗎?
在李牧感慨之時,奏樂響起,花想容再次翩翩起舞。
舞姿優美,仿佛是月宮中的嫦娥仙子下到了凡塵一樣。
她紅唇輕啟,聲音飄飄裊裊,唱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自然是唱新詩了。
李牧凝神觀看。
很快,事實證明,他之前的猜測沒有錯,當花想容在月下如精靈一般起舞的時候,那中空靈的畫面,似是天然與道相合,會散發出一種語言難以形容的道韻。
而之前,李牧的精神力之所以激蕩,體內之所以產生異變,就是因為這種道韻,引發了他先天功的共鳴。
“看來之前猜測的沒有錯,這個花想容,乃是老神棍曾經說過的極為珍罕的先天道體,至于到底是哪種道體,就無法確定了,應該是與月光有關。”
李牧已然確定。
他在這樣的環境下,運轉先天功,果然有了新的體會。
在花想容身上流溢出來的道韻激蕩之下,修煉先天功的效果更佳,其他人肉眼看不到的月華,星星點點地化作靈韻,匯入到了李牧的身體之中,甚至要比布置了天罡地煞陣的太白縣衙的修煉效果更好。
“根據老神棍的說法,如果能夠與先天道體雙修的話,修為增長更快,可以更快地領悟天地大道。”
李牧心里,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但是,未免太大膽了一點。
他還在權衡。
一會兒之后,花想容一曲跳完。
李牧收功,覺得神清氣爽,前所未有地舒暢。
就這么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先天功的修煉效果,比得上平時修煉數十日,簡直是一個奇跡。
“公子,奴家唱完了,也跳完了,可還入得公子法眼?”花想容略有嬌.喘。
連續跳兩曲舞,對她的體力來說,是一個考驗,以前很少有這樣的情況,光潔白皙的額頭和鬢角,更是微微出汗,青絲略有散亂,平添了幾分魅動人心的氣息。
李牧甚至可以感覺到花大美女說話時吐出來的甜美氣息。
吐氣如蘭。
“花大家歌舞雙絕,令我沉醉,如流連仙境一般。”李牧由衷地感慨。
花想容臉上展露出笑容,似是天光處開,明媚照人。
一邊的馨兒看到氣氛似乎朝著某個并不太好的方向發展,連忙輕咳了一聲,道:“小姐,今日會客時間到了。”
李牧一怔,旋即明白了過來。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這個小丫頭,之前在大廳里的時候,還曾幫自己說話,怎么現在,突然變得好像是有點兒不待見自己了啊。
花想容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異色。
她這里,并么有什么會客時間之類的。
李牧長身而起,心中還在思忖著如何開口,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不知花大家可想過,有朝一日,離開翁圣齋,離開教坊司?”
這話一出,房間里的所有人女子,立刻就都誤會了。
她們以為,李牧這是欽慕花想容,要為她贖身。
花想容美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喜色,少年郎終于還是在乎自己的嗎?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黯,喜色消失不見,低著頭,半晌無語,最后輕聲地道:“公子好意,奴家心領了,只是…奴家現在卻不能離開翁圣齋。”
哦,這算是拒絕了嗎?
李牧畢竟是個小處男啊,該有的虛榮心早就有了,尤其是在這樣美麗的女孩子面前,聞言,心中當然有些失望,連詩仙李白的詩都剽竊了過來,竟然都不能打動這位女子的心嗎?
還是說,因為自己長的太丑了?
他心中,患得患失。
但轉念又一想,這也不過是兩個人才第一次見面,想要直接帶人走,的確是有點兒著急了,何況,花想容說,她現在不能走,嗯,大約以后或許會有變化?
李牧的腦海里,一瞬閃過許多念頭,臉上勉強一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告辭了。”先天道體雖然奇妙無窮,但李牧也不能強迫人家啊,若是對方心中產生了厭惡,那后果反而糟糕,會導致道韻排斥他,反而導致事倍功半。
說完,李牧轉身朝著房間外走去。
花想容覺得,心中好像是什么東西,隨著李牧的轉身,一下子被抽走了一樣,突然很難受。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想要去拉,丫鬟馨兒連忙在一邊,拉住了她。
她的心里,突然清楚了一些,咬著牙,問道:“公子,你…還會再來嗎?”
李牧愕然轉身,看著花想容,雖然他是個未經過情事的處男,但這個時候,就算是個傻子,也明白,這樣的問話,就是一種變向的邀請了。
有戲。
李牧微笑了笑,道:“當然,如果姑娘不反對的話。”
花想容心中,立刻泛起一陣喜悅,低著頭,聲音猶如蚊吶,道:“奴家隨時靜候公子…”說道最后,卻是臉紅了,這就等于,是變向地剖開心跡了。
一邊的丫鬟馨兒,看的是連連搖頭。
自己家這個傻小姐哦,竟然這么快,就真的動情了。
李牧笑了笑,轉身離去。
聽著李牧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下了樓梯,花想容臉上的紅暈,逐漸散去,眼里還有一絲甜蜜之色,她也沒有想到,有的時候,傾心于一個人,竟然是這么單間,只是見了一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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