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身份的問題
秦宇眼底露出一絲無奈，他想成為東周阇梨的跟隨者，歸根究底來說，算是有求于人。
在這個當口上，駁了人家的一番好意，讓東周阇梨大失顏面，怎么說都有點不恰當。
但秦宇沒有太為難，因為很快就有人替他，做出了解釋。
“秦宇？”長街側，行人中一名修士，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想到了什么被遺忘的事情。
因為前一刻，大腦正處在激動后，又戛然而止的瞬間，有些缺氧轉速較慢。
于是，他停滯了一下，才想起了這個名字，為何會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眼珠驀地瞪大，這名修士呆呆看著，長身而立馬車旁，神色平靜略有一絲無奈的秦宇，心頭頓時掀起滾滾驚濤。
沒錯，是無奈，的確就是無奈！
如果沒想到他的身份，或許會將臉上這一處細微表情，看成是苦澀、彷徨，但如今他可以確定，秦宇真的只是對眼下之事感到無奈。
難怪，他明知商陵越出身桃花源，依舊毫無畏懼，如果他是秦宇，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秦宇！”不知哪個地方，突然有修士驚呼一聲。
長街驟然安靜。
正轉動念頭的這名修士，頓時暗暗懊惱，自己不該想太多的，竟令這奪人眼球的瞬間，被人給搶了過去。
不能再等了，我必須馬上發聲，否則就真的太晚了！
“他是秦宇，是那個秦宇！”
連續兩次出聲，讓偌大的一條長街，驟然安靜下去。
無數修士瞪大眼，看著馬車旁，一身黑袍的男子，心頭天雷滾滾。
如果說這段時間，最震撼信任，吸引眼球的事情，絕對不是幻冥界的小圣女，又創造出了一種，名為天魔舞的，號稱可以將人的魂魄，直接迷失的精妙誘惑舞蹈。
好吧，這舞蹈的確夠勾人的，但凡有資格一觀圖影者，皆念念不忘此后數日間近乎癡傻。
但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困神峽中，一修士喪心病狂，至少連續三次破解規則之題，至第九十九道最后一題，無一例外又都放棄通關的事情。
而且，還有重要的一點是，困神峽突然消失了…這代表了什么，大家心底各有猜測，但顯然絕對與那個，瘋狂破題的修士有關。
而那個修士，他的名字就叫秦宇。
商君君瞪大眼睛，看著馬車旁的秦宇，怎么都不能夠，將他與自己聽聞中的，那位強大無比的神秘修士，聯系到一起。
他是秦宇？他是秦宇？這絕不可能！
商陵越眉頭輕皺，眼眸露出凝重，哪怕他內心再如何驕傲，再如何自視甚高，都不能不將困神峽中，掀起驚濤駭浪的那位放在極重要的位置。
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震蕩，他看向東周阇梨，緩緩道：“東周小姐，他是秦宇？”
這顯然不是，在單純的詢問，一個人的名字。
東周阇梨暗暗苦笑，果然這個名字暴露出來，會起到震懾人心的效果，但可惜他不是他，否則她何必還要在這里，費心費力的解釋。
“我這位朋友，的確就叫秦宇，但他與困神峽中那位，應該只是重名，雙方并無關系。”
商陵越眉頭一展，點點頭沒再多言。
商君君深吸口氣，眼前微微發黑，這才發現剛才自己，居然因為緊張，而產生了一些輕微的窒息。
但這都不算什么，只要秦宇不是那個秦宇就好！
我就知道，你這種人怎么可能會是，傳說中那位極其強大的存在。
就在這個時候，安靜的長街側，一家門戶關閉的店鋪，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幾名修士滿臉堆笑，恭送居中之人離開。看這家店鋪的招牌，似乎是經營一些，涉及到靈寵、戰獸方面的商鋪。
很顯然，這家店擁有不俗的防御力量，在門戶緊閉禁陣開啟后，隔絕了與外界聯系，因而并沒有察覺到，剛才秦宇和影三之間的交手。
一群人猝不及防，來到如此安靜的長街上，頓時被嚇了一跳，心想這是什么個情況？
沒等他們多想或是詢問，滿臉堆笑的幾名修士，眼神一直趕緊躬身行禮，“小人拜見四小姐！”
東周阇梨在家族當代小輩中行四，他們都是東周家族的下人，見到如今風頭正盛，大有日后注定成為，東周家族掌權者之一的東周阇梨，沒直接跪在地上行禮，已經算是不諂媚了。
東周阇梨正想著，如何緩和一下氣氛，見到幾人目光微閃，道：“你們在做什么？”
其中一名修士恭敬道：“回稟四小姐，店中前段時日，進了一批珍貴靈獸幼崽，狀況略有不佳，所以我們今日請了馭獸宗周培先生出手，如今正要送周先生離開。”
馭獸宗周培…這個名字，東周阇梨也是聽過的，或者更確切的說，但凡有意爭奪她最后一個跟隨者名額，且實力相對突出之人，相關信息她都已提前查閱過，做到心中有數。
這周培，便是其中比較顯眼的一個，本身修為不弱，又有隨身各類靈獸相助，綜合實力很不錯。
對他點點頭，東周阇梨道：“原來是馭獸宗周培道友，幸會。”
以她身份，對周培如此態度，已算是禮遇了。
但讓東周阇梨暗暗皺眉的是，周培竟毫無反應，對她的主動開口，沒有半點回應。
靈寵店鋪的幾名修士，臉色紛紛大變，其中一人壓低了聲音，略帶急促提醒，“周培先生，四小姐…”
還未說完就被直接打斷，只見周培大步走來，對著秦宇躬身行禮，一臉驚喜交加表情，眼眸間涌動的喜悅，簡直比見了爹媽都要濃重。
“秦宇道友，困神峽中一別，至今不過數十日，道友風采更勝往昔，必然是大有收獲，實在令周某羨慕不已啊！”
眼神一轉，又落在向雪身上，笑容越發夸張，“雪姑娘好，您模樣是越發標致了，恰好我近來，新得到了一瓶上好的雪蛤膏，煉制時那雪蛤已有萬年之齡，駐顏養容不在話下，正好送給雪姑娘，也只有您的如花美貌，才能配得上這寶貝了。”
說著，翻手取出來一只，看外表就價值不菲的青玉瓶，雙手奉送到面前，表情誠摯萬分，給人一種你若不收下，我定會非常傷心的感覺。
當然，這只能證明，周培演技一流，至于傷心也是真的，但那是因為寶物離他而去。
價值連城的萬年雪蛤膏啊，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弄到手里，本來是想討好一下相好的，現今都成了空。
以東周阇梨的心神堅韌，此刻腦海之中，也是“嗡”的一聲，有種眩暈的感覺。
之前便提及，關于周培的信息，她已提前查閱過，當然知曉不久前，他才通過獻祭離開了困神峽。
而且，關于周培得罪了那秦宇，被敲了大樹粗的竹杠的事情，也寥寥記載了兩筆。
那就是說，周培是認識困神峽中，那位秦宇的，而且對他心懷敬畏…再看著眼前一幕，恐怕只要不是神智障礙，都能通過這點得出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此秦宇，就是彼秦宇，根本沒有所謂的同名同姓，他們本就是同一人！
深吸一口氣，東周阇梨忍不住，狠狠白了秦宇一眼，做完了這個下意識的舉動，她才意識到不妥，臉上頓時微紅，旋即又掩飾過去。
胸膛之間，惱怒當然是有的，雖說一切都是她猜想，跟秦宇沒有任何關系，但女人嘛，總有些無理取鬧的特權。
更多的，則是壓抑不住的喜悅。
秦宇就是秦宇，那他當然會幫自己，成為她跟隨者中一員，對這點東周阇梨有絕對自信。
即便今日后，他出現在這里的消息，會被泄露出去，也絕對沒有人能夠將他“挖走”。
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困神峽中發生的那些事情呢？至少三次，破解到第九十九道規則之題，甚至最后，困神峽突兀消失不見。
這個秦宇…當初就看出了一些他的不凡之處，卻沒想到，終歸還是小覷了他。
秦宇當然察覺到了，來自東周阇梨的白眼，以及她微微惱怒下，那份歡喜之意。果然，之前的努力沒有白費，對于這個跟隨者名額，他應當是十拿九穩了。
一念及此心情大好，看眼前的周培，都覺得他這張貌似粗獷的大臉，變得順眼了許多。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秦宇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隨風散去吧，東西收起來，我們不能收。”
周培笑臉微僵，第一個念頭是，我演技如此精湛，你是如何看出破綻的？
又或者，自己早就被他惦記了，一舉一動都在，某種他察覺不到的監視中。
一念及此，周培整個人都木了，心底里的冷意，“嗖嗖”的往外直竄。
你想干啥…秦宇你到底想干啥…我都做到這一步了，你怎么還這樣？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母豬急了也能爬樹，你小心欺人太甚，我周某忍受不住會絕地反擊！
內心咬牙切齒，感覺自身已到爆發邊緣的周培，一抬頭看到秦宇溫和的笑臉，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不行，我不能沖動，活著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但凡有一線機會，都不能主動尋死啊。
干笑兩聲，周培一翻手，居然又取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玉瓶，“啊，差點忘了，當初那頭萬年雪蛤，實在在吃的體肥膘滿，竟勉強煉了兩瓶雪蛤膏出來，今日一并送給雪姑娘，節省一點的話，可以用很多年了。”
對不起，我的相好二號，不是你男人不給力，實在對頭太強，我只能忍辱負重。
秦宇看著強行堆笑，實則內心滴血的周培，說實話是有一絲尷尬的，心想自己是不是，將他逼迫的太狠了。有心跟他說，自己是認真的，沒有繼續敲你竹杠的意思。
但看著周培抽動的眉梢、嘴角，秦宇懷疑他再拒絕的話，周培說不定會想的更多，然后拿出來更多東西，來個舍財求生。
輕咳一聲，秦宇收斂了表情，暗道你自己愿意的，可跟我沒啥關系，扭頭道：“既然周培道友誠心相送，你就收下吧。”
向雪眉開眼笑，女人嘛，別管多大年紀，對駐顏養容這種事情，都沒半點抵抗力。
將兩瓶雪蛤膏拿到手里，對這周培笑容甜甜行禮，“那婢子，就多謝周先生了。”
周培連連道：“應該的，應該的。”身體一側，避開她行禮。
這女人最是不好對付，現今若真大咧咧的，直接受了她的禮，肯定會被記恨啊。
沒再理會此人，秦宇上前一步，拱手，“東周小姐，許久不見了，不知近來可好？”
東周阇梨深深看了他一眼，“萬魂道將要開啟，而我有幸參與其中，將和眾多天驕爭奪，內心正深感忐忑。”
秦宇微笑，“哦？既是如此，不知秦某可否，助東周小姐一臂之力…對萬魂道，我也有些興趣。”
東周阇梨眼神一亮，“歡迎至極！”
她心底喜意，再也遮掩不住，化為臉上綻開的笑容，“秦宇，你可是答應了，不許反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東周阇梨轉身道：“商世兄，秦宇和你都將成為，我進入萬魂道的同行者，不知可否看在我的臉面上，將之前事情悉數揭過？”
商陵越眼眸沉凝，落在秦宇身上，略略沉默后，緩緩開口，“既是東周小姐開口，之前糾葛盡數作罷。”
他拱手，“秦宇道友，在下商陵越，希望能與道友齊心合力，助東周小姐有所收獲。”
秦宇拱手，“自當如此。”
風波就此消弭。
有些突兀，卻又理所應當，盡管略微折損一些顏面，但沒人會因此嘲笑商陵越，反而要對他的舉動，豎起一根拇指。
出身尊貴，實力強大，卻又能舍棄不必要的顏面，拿得起放得下…倒是個人物。
畢竟，盡管至今都無人，知曉秦宇真正的來歷，但他大有背景之事已確定無疑。因為一些非必要的原因，與這種人物結怨，顯然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東周阇梨滿意微笑，“今日，我將再設下宴席，恭喜兩位修好，同時為秦宇接風洗塵。”
事情比計劃中更加順利，秦宇坐上馬車，一路進入東周家族內部。
而在這個時候，關于他現身于此的消息，已傳遍各方。
東周家族馬上發動觸角，最先確認了秦宇的身份，他的確就是困神峽中，掀起偌大轟動的那位。
這顯然是好事！
有了家族準備，又有秦宇加入，東周阇梨成功的把握，便可以更高幾分。只是，對秦宇的出身，他們依舊調查不清，成為東周家族高層心底里，唯一的疑點。
萬魂道一事涉及重大，決不允許出現意外，再如何謹慎小心，都絕對不算過分。
更何況，在他們看來，秦宇主仆二人的出現，未免有些太巧合，就像是專門奔著東周阇梨來的。
但是以傳聞中，這對主仆的身份而言，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這件事告訴我們，牛皮吹的太大、太成功，有時未必就是好事。
“去告知四小姐，等宴會結束后，到這里來一趟。”
“是。”
宴會進行很順利，縱然是商君君，也不得不擠出笑臉，盡管那笑容比哭都難看。
她至今都不能接受，秦宇就是秦宇的事實，看著大殿中那張風輕云淡的面龐，盡管恨的牙癢癢，也只能隱忍下去。
連兄長都不愿，貿然與之為敵，她又能如何？
商陵越雖寵愛她，但她自身必須也要聰明，現今再煽風點火讓兄長和秦宇為敵，便是真的愚蠢。
葉神醫殿中作陪，眼神不斷落在秦宇身上，充滿驚奇之意。
這小子…原本以為，已足夠高看他，沒想到還是走了眼。
他至今都想象不到，自己苦尋不得的那人，居然就是當初，那個弱小至極的小輩。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小姐得到秦宇幫助，成功可能必然更大！
這小子，簡直就是小姐的福星，當初是如此，現今也是如此。
嗯…仔細想想，秦宇現在的地位，再加上強大且神秘的背景，如果可以的話，的確可以替小姐考慮一二。
萬一成了，得到秦宇鼎立支持，小姐在家族中的地位，便將真的穩如泰山。
轉動著念頭，葉神醫的眼睛，漸漸變得明亮。
賓主盡歡。
商陵越、秦宇微笑對視后，各自飲盡杯中酒，告辭離開。
東周阇梨沒給葉神醫，拉住她絮叨終身大事的機會，聽身邊婢女說了幾句后，吩咐幾句后起身離開。
東周家族執掌百界，自久遠歲月前，便是一方豪強大族，傳承至今已有數十萬年。
家族繁衍枝繁葉茂，族人數量多到不可計算，只有其中資質優異者，才會被主宗認可，獲得家族資源傾斜，加以重點培養。
東周阇梨行四，是這一代中第四個，被家族選中之人，在她之前有三人，之后數量更多，籠統算來至少數十之多。
他們中任何一個，都有脫穎而出的可能，東周阇梨雖有先父蒙蔭，本身也足夠出色，但能夠擁有今日地位，也經歷了不知多少風波。
即便至今日，她獲得進入萬魂 道資格，依舊有無數人，在等待著她出現意外跌落，以便取而代之。
“阇梨，拜見家族，拜見諸位長老。”站在規模恢弘大殿內，她恭恭敬敬行禮。
“四小姐，今日喚你前來，所為何事你當清楚，這秦宇與你之間，是如何認識的？”高位上，一名長老緩緩開口。
東周阇梨道：“我和秦宇，相識于不久之前，爭奪萬魂道名額的過程之中…”當下，她沒有半點遲疑，將當初發生的，涉及到秦宇的事情，完完整整道來，沒有半點遮掩。
對家族實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然明白現今任何試圖遮掩的舉動，都愚蠢至極。
大殿一片安靜，執掌東周家族這艘龐然大物的掌權者們，都在靜靜傾聽，內心各自思量。
“事情就是這樣，今日再見到秦宇，我也非常震驚，之前更是不曾想到，困神峽中的秦宇就是他。”
聲音落下瞬間，一道略顯陰冷聲音響起，“四小姐，你是說，在不久之前，名額爭奪之戰中，你所認識的秦宇，依舊非常普通？”
東周阇梨點頭，“是。”
“你認為是否可能，他當初故意偽裝，隱藏了自身實力？”
東周阇梨略一猶豫，“我認為沒有…當時，葉老跟我一起，他的眼力應不會錯。”
陰冷聲音繼續，“也就是說，秦宇在短短時間內，像是變了一個人，實力暴漲到你如今，都深感震動的地步。”
東周阇梨點頭，心中微沉。
“諸位，我認為此事不妥。”陰冷聲音的主人，是家族中一位，實權極重的長老東周不惑，他的話自然極有分量。
“秦宇實力暴漲，有兩個可能，一是這段時間來，他有了不可思議的造化，因而受益。但這種可能性，根本微乎其微，至少老夫并不認為，這世間真的存在，可以幫助一名修士，在極短時間內，便脫胎換骨的機緣…除非，今日的秦宇，已不是當初東周阇梨，所認識的那人。”
大殿陡然安靜，諸多長老皺眉，眼露凝重。
因為這點不無可能。
奪舍之類的事情，說起來神奇，但以他們的地位、眼界看來，根本就不算什么。如果，秦宇真是被人奪舍，那么他現今來到東周家族，動機必然不純。
東周阇梨深吸口氣，“我承認，長老您所說可能的確存在，但我確信今日秦宇，就是當初的他。”
“哼！奪舍之事，你又能懂得多少，又曾見過幾個？便是偽裝的一模一樣，甚至魂魄氣息都完全相同，也是正常之事。”東周不惑冷笑一聲，“萬魂道并非你一人之事，家族耗費驚人，才獲得了這個名額，豈能容許存在意外。”
他拱手，“家主，以老夫之見，必須徹底確認秦宇身份無疑，否則不能讓他跟隨進入。”
“不惑長老所言有理。”
“謹慎些，終歸無錯。”
“這一對主仆，來歷的確神秘，處處皆有疑點，必須查證清楚。”
“理當如此。”
東周阇梨心底一沉，她抬頭看向，與父親交好的幾位長老，希望獲得他們的支持。
“咳！”一位長老輕咳后道：“不惑長老所言雖有道理，但你們不要忘記，秦宇并非普通的，試圖獲得跟隨者名額的修士。”
他眼神掃過四方，“說句不太好聽的，對其他修士而言，追逐若狂甚至不惜代價，也要獲得的追隨者名額，在秦宇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愿意，隨便漏一點口風，馬上就能收獲到，無數拋來的橄欖枝，再加上豐厚的報酬，也并非沒有可能。”
“如果因為我們的懷疑，讓秦宇成為其他萬魂道種子修士的跟隨者，再因此遷怒到四小姐，諸位認為我們東周家族，此番能夠有所收獲的可能，還將剩余多少？”
“諸位不要忘記，他不僅數次破解規則之題至第九十九道，更可能直接導致了，困神峽消失不見。這樣的一個對手，在進入萬魂道后，其破壞力、威懾力，將會恐怖到何等地步！”
大殿陡然安靜，表態支持東周不惑的眾人，皺了皺眉頭，紛紛閉嘴不言。萬魂道之事，委實涉及重大，搖旗助威可以，但沖鋒在前還是免了。萬一真的，惹出來麻煩，其后果便是他們，也會感到難以承受。
東周不惑冷笑，“思感長老的意思，是說我們東周家族就只能，對此事放任不管？”
東周思感淡淡道：“我并無此意，但對秦宇必須謹慎以待，定然不能與他交惡。”
雙方各執一詞，各有道理。
最終，族長做出裁決，秦宇身份必須確定，但需要以溫和手段進行，不令他感到反感。
這個結果，雙方勉強接受，所以如何確定秦宇身份，就成了擺在眼下的難題。
當夜，東周阇梨敲開秦宇所在庭院大門，在向雪恭敬卻略顯古怪的眼神下，進入房中與他密談。
看著關上的門，向雪撇了撇嘴，又感到有些頭疼，秦宇這小子招蜂引蝶的本事，實在是太強了。
當初強大無比，在她看來宛如降世神女的東周阇梨，居然都半夜來敲門了，這必然會大大提升，她借種子計劃的難度與風險啊。
且不管向雪一個人的胡思亂想，東周阇梨進門后落座，略略猶豫后，直接道：“秦宇，接下來的話，或許會讓你感到羞惱，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夠體諒。”
秦宇看了她一眼，“因為我的來歷？”
東周阇梨眼神微亮，果然以他的聰明，直接就把握到了關鍵，“是，我族中諸位長輩，對你的身份無法完全放心。”
秦宇暗暗苦笑，當初讓向雪出面，替他吹噓出來一個，子虛烏有卻又高大上的出身，便是為了應付，來自東周家族本身的考驗。可他也沒想到，后來事情會發展到，今日這般地步。
現今，幾乎所有人都相信，他大有背景，可東周阇梨卻是知道，他真正來歷的。當初一別，距離現今并不久，他身份變化實在太大，東周家族不懷疑才是古怪。
但自己吹的牛，即便再艱難，也要繼續養下去，否則牛死了，他就只能另想辦法進入萬魂道了。
可無疑，東周阇梨是他最好的選擇，且不說現在的時間，夠不夠他另外獲得跟隨者名額。即便真的找到了，對方難道不會調查，他為何離開東周家族？顯然還會出問題。
實話說，當然是不能說的，否則東周阇梨未必敢跟他一起聯手，欺瞞家族上下。
秦宇心頭暗道一聲抱歉，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抱歉，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得到老師允許前，我不能對外宣布自己身份。”
東周阇梨皺眉，“真不能說？”
“不能！”秦宇回答的斬釘截鐵，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有半點遲疑停頓，“東周小姐，我可以坦誠的告訴你，要進入萬魂道的傳承，我的確有些私人原因，但對于你，秦某沒有半分惡意。”
東周阇梨輕嘆，“我信你，但家族卻不愿，冒任何一點風險。”她欲言又止，起身道：“東周家族一定，還會用其他辦法，繼續查驗你的來歷，如果有冒犯之處，希望你能體諒。但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讓家族同意你成為我的跟隨者。”
秦宇送她離開。
向雪關上院門后，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看你臉色，似乎有些沉重啊。”
秦宇抬手揉了揉眉心，“沒什么。”
向雪當初，是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如今出了問題，自然也不能怪她。
說出來，只會讓她感到壓力，何必呢。
低頭看了一眼掌心，秦宇目露思索，不知道源神弟子的身份，算不算的上通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