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義的家住在一處老小區里,這個小區里的設施一看就是歷史的產物,里面已有沒有多少人住了,而陳明義老兩口都住在這里。
而一進陳明義的家,陳功四下看了一下,便是看到屋內的陳設更陳舊,幾乎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可以看出,陳明義老兩口的生活非常清苦。
陳功有些不相信陳明義居然居住在這種環境之中,依著陳明義老兩口的退休待遇,他應當不缺錢,難道老兩口是守財奴,不愿意花錢?
出來看望老干部,陳功帶著市委副書記、市委組織部長、市委秘書長等十幾人來到陳明義的家里,陳明義家里頭狹小的空間根本容不下這么多人,所以其他人只能站在門外,他和幾個市委領導進了屋,其他干部只能在外面等著了。
陳功攙扶著陳明義坐下,陳明義見到他時,臉上略帶著一些笑容,而他的老伴則是站在那里沒動,陳功便攙扶著陳明義坐到沙發上,招呼著他老伴也坐下。
陳功過來看望他們,主要是表達一下尊重他們之意,帶來一點慰問品,噓寒問暖一番,也就可以走了,這都是規定動作,老干部們也知道這套規定動作,所以也是非常配合,雙方都是皆大歡喜,沒有哪個老干部會在現任領導看望他們時,一些現任領導不喜歡聽的話,也不會一些工作上的事,因為那樣就是干政了。
陳功現在過來看望他們,也沒有特別的想法,畢竟他們的年齡大了,離開領導崗位那么多年,他們還能知道多少情況啊,把工作上的事與他們講,那肯定是不明智的,最多向他們報個喜,告訴他們現在工作上取得的成就,除此之外不會去談一些工作上的事。
現在陳功來到陳明義的家里,陳明義見到他非常年輕,便是拉著他的手大聲:“你很年輕啊。”
陳功一聽這話,笑了,道:“陳老,您當年參加革命工作的時候也很年輕吧?”
陳明義讓陳功這一,臉上一時紅潤起來,道:“我當時是十六歲參加革命,現在八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活的太久了。”
陳功一聽此言,忙道:“陳老,您能活過一百歲。”
陳明義擺擺手道:“活那久干嘛,給國家浪費糧食,我們現在什么也做不了了,社會上的事情,我們也知道,可是我們也做不了什么了。”
一聽他這話,高寧心里緊張起來,他擔心陳明義出什么不好聽的話來,陳明義的性格比較古怪,身為原地委老書記,在洛河市的政治地位很高,可是他卻不愿意享受經濟待遇,市委市政府每次和他提起,讓他搬出現在的小區,給他改善居住條件,可是他就是不同意。
老干部局給他發放的退休待遇,他大部分都捐了出去,以至于他的兒子現在都不大理他,他的小兒子在市民政局上班,市委看他的面子,要提拔他兒子,他卻是堅決不允許,硬是讓市委的決定作了廢,市里的領導都怕他,但是又不能不定時過來看望他,否則的話,他多幾句話,就有可能讓現任領導的面上很不好看。
聽了陳明義的話,陳功覺得他的思想也是比較奇特,與一般的老干部有所不同,自己過來看他,他卻是活的太久了,這明他現在的境況不是很好,如果好的話怎么會這樣想呢?
“陳老,有什么要求向市委市政府提,有什么意見,也可以讓人捎話給我,老干部老同志是我們黨的寶貴財富,您要多保重身體。”
陳功了這番話,陳明義聽了,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卻是沒再什么,過去他的夠多了,可是沒有人聽,而且還很煩,陳功應當與他們差不多,再多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陳功把慰問品交到陳明義的手上,是一些老年人補身體的東西,陳明義見了,便推辭道:“這要花不少錢吧,我不需要,把這些東西退回去,省下的錢捐給貧困失兒童吧。”
陳明義這樣一講,高寧等人便是感到很尷尬,陳功作為市委書記,此時也一定很尷尬,但是陳功沒有動聲色,想了想便道:“陳老,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不花公家一分錢,請您收下,至于您失兒童的事,市委市政府會去做好這方面的工作的,您就放心吧。”
陳明義沒想到陳功會這樣講,他老伴聽了,便連忙道:“謝謝陳書記了。”
他老伴急忙感謝的話,陳明義聽了,便是沒再拒絕收下了,這倒是出乎高寧等人的意外,因為在此之前,程坤來看望他時,他所送來的禮品都沒有要,讓程坤很尷尬,這一次他們擔心陳明義還是這樣,但是陳功一是自己個人花的錢,居然讓陳明義相信了,收下了。
陳功便告辭離開了陳明義的家里,臨走時,陳明義又把他送到門口,不失禮節,起來不是他不通人情,而是有所自己的堅持而已。
出了陳明義的家門,陳功扭頭問了高寧一句:“陳老的子女現在是什么情況,我看他們家里頭只有他們老兩口,這么大年紀了,如果有什么事,怎么照顧?“
高寧這才向陳功道:“陳老的子女現在有的已退休了,還有一個小兒子在市民政局工作,科級干部,由于陳老堅持原則,從不給子女們謀什么福利,弄的幾個子女與他關系不好,我知道的情況就是這些。”
陳功聽到這話,心里不禁黯然,子女居然因為自己的父親堅持原則而與父親的關系不好,這也太讓人感到不可理喻了吧。
“回頭和老干部局講一聲,要照顧好陳老老兩口的生活,派個保姆過來,找他的子女談話,讓他們經常回來看看陳老,如果他們不聽,要嚴肅批評。”陳功想了想,表情略帶嚴肅地對高寧吩咐道。
高寧一聽,連忙答應下來,回頭就安排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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