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袍少年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卻更多的是蕭索之意。
東皇鐘沉默良久才悠然長嘆一聲:“天地大劫,我們還是敗了,朝天闕、洗魂珠、天雷珠和我不顧你的規勸,強行占據紫微帝星,攜帶祖源星核之力自爆殺敵,關鍵時候朝天闕把我推了出來,我才得以僥幸生還,但本源受損,渾渾噩噩的過了無數年,剛才在天劫中才恢復了一絲記憶,但更多的是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你是我們之中最嫉惡如仇的,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那些邪惡的敵人到底又是哪里來的?”
血袍少年流露出一絲滄桑之色,怔怔的說:“我在以殺止殺,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當年的我們太天真,想要創建一個萬世太平的理想世界,這才抽取祖源星核的力量創建了這個世界,但終究還是敵不過人心啊。”
東皇鐘生音里帶著一抹詫異:“人心?怎么說?”
“我們混沌五寶誕于混沌,成長也是汲取著最純粹的祖源星核之力,讓我們心靈純凈,不染塵埃,但隨著天地初開,天地之間的污濁之氣像是瘟疫一般,逐漸的侵蝕著人心,人一旦有了,就滋生出自私、貪婪、殘暴、失信、(陰陰)毒等等各種(陰陰)暗面的邪惡(情qíng)緒,在利益面前,很多人都會迷失自我,作出一誒喪盡天良的事(情qíng),我執掌天地不平,無數年來卻疲于奔命,根本管不過來這世間的不平之事。”
血袍少年臉上露出決絕之色:“所以當年滅世大劫,我堅決反對你們自爆,不是我貪生怕死,而是真正的想要滅世,滅絕這世間所有的邪惡與黑暗,重新建立一個美好的世界,可惜,你們卻寧愿犧牲自我,也要保全這個骯臟污濁的世界。”
“隨著這世間的生靈繁衍,誕生(陰陰)暗面是必然的規律,這世界是我們竭盡全力才創建出來的,你憑什么想要滅世?我們需要做的只是建立一個秩序,一個良好的世界秩序,雖然那需要漫長的時間,但對我們這種永生不滅的混沌五寶來說又算的了什么?”
東皇鐘,呃,不,渾天鐘語氣激動的反駁道。
血袍少年人(性性)化的聳了聳肩:“渾天鐘,你別激動,聽我說。”
“好,你說,別讓我知道滅世大劫和你有關系,否則我必然和你不死不休。”渾天鐘氤氳著的怒氣像是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
血袍少年搖頭輕笑:“你還是那么天真單純啊,難道你化(身shēn)東皇鐘成為一個人類的法寶,還沒有看破人心嗎?東皇是怎么死的,難道你不知道?”
“這…”渾天鐘為之語塞,但很快又堅定的說:“東皇雖然是被他的兄弟害死,但他本人卻是一位好人。”
“好人?”血袍少年嘴角掛著譏誚的笑容:“他也算得上是好人?中央天庭有一帝昊天,東南西北有四皇牧守四方,西皇少昊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嗎?”
“不知道,我化(身shēn)東皇鐘之時,西皇已死,鎮守西方的是西王母瑤姬。”渾天鐘很誠實的搖頭。
血袍少年嘲諷的一笑,回憶道:“你未成為東皇的法寶時,東皇太一與少昊因同時喜歡上瑤姬而心生齷齪,少昊天資卓越,直追圣帝昊天,讓昊天深深的感受到了威脅,遂在昊天圣帝的暗示下,設局殺死了少昊。”
“啊?這怎么可能?我化(身shēn)東皇鐘之前,對其品(性性)進行過考察,隨后在成為東皇鐘的歲月里,他也是竭心盡力,為鎮守東方而鞠躬盡瘁,他絕對是一個真君子啊,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qíng)?”
渾天鐘不可置信的說道,血刺的話顛覆了她對東皇太一的認知,讓她無法接受,但她知道血刺(身shēn)為混沌五寶之一,是不可能對她撒謊的。
“那是因為少昊一死,東皇太一本以為能夠獲取瑤姬的青睞,卻不曾想瑤姬早就和少昊(情qíng)投意合,私定終生,斷然拒絕了東皇太一,讓其心灰意冷,從此絕了追求瑤姬的念想,又加上對少昊的愧疚,才讓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血袍少年嘴角噙著冰冷的譏誚之意,“這還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圣帝昊天對他發出了警告,不要妄圖染指瑤姬,因為瑤姬是昊天看中的女人,這才讓他絕了念想。”
事實證明,就算渾天鐘是混沌之寶,但只要是女人就有著一顆熊熊的八卦之心:“滅天刺,你說這一切會不會是瑤姬所設的局,就是借昊天之力,東皇之手除掉少昊,好讓她登上西王母的寶座?”
“不是,瑤姬作為星空下第一美女,(愛ài)慕她之人猶如過江之鯽,但她獨(愛ài)少昊,登上西王母的寶座,也是為了擁有更多的力量,能夠調查出來少昊的死因。”
血袍少年斷然否決,眸光一閃看向渾天鐘,似有深意的說:“經過無數年的暗中查訪,瑤姬最終把殺害少昊的兇手目標鎖定在了東皇太一的(身shēn)上,你以為東皇太一為什么會好端端的死在他最信任的兄弟手上是偶然?”
渾天鐘完全被這個八卦給迷住了,震驚的抖動了一下,“你是說,害死東皇太一的人是瑤姬的同謀,那他是不是和瑤姬有一腿?否則怎么會背叛東皇太一。”
血袍少年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是你太小看了瑤姬(身shēn)為星空中第一美女的魅力,只要她招呼一聲,無數迷戀她的人都會心甘(情qíng)愿的為她而死。”
“這個瑤姬實在是太可怕了,好有城府啊。”
渾天鐘心有余悸的哆嗦了一下,大概是因為同為女(性性)的緣故,她對瑤姬總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或者說,是因為她先見為主,對東皇太一有著一種本能上的親近感,所以對瑤姬很不感冒。
血袍少年無奈搖頭:“你不要對瑤姬有這么大的敵意,從我的角度來看,為自己心(愛ài)的人報仇,本就無可厚非,少昊一死,圣帝昊天再無威脅,對瑤姬展開了瘋狂的追求,卻被瑤姬三番兩次的婉拒,讓昊天大失顏面,想要殺掉她又舍不得,整天失魂落魄的,直到異族入侵,東皇太一戰死,(實際是被人所害)昊天才暫時放棄了對瑤姬的糾纏。”
“哼,那瑤姬說不定就是(欲yù)(情qíng)故縱,借此勾起昊天的征服,讓昊天對她(欲yù)罷不能,從而獲得最大的利益。”
渾天鐘帶著對瑤姬的惡意中傷,很是無良的猜測道。
血袍少年哭笑不得:“渾天鐘,不是你想的那樣,東皇太一死去的時候正是異族入侵之時,對后來所發生的事(情qíng)一無所知。”
“就算我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也不記得了,就是那一次我們自爆,我的記憶一片凌亂。”
渾天鐘有些沮喪的說。
血袍少年嘴角勾起一絲鄙夷的弧度,“這就是人心,在異族入侵之時,四皇率領麾下戰士浴血殺敵,而昊天卻龜縮在天庭當中保存實力,在你們自爆之后,兇星遁走,但四皇除了瑤姬(身shēn)負重傷以外,全部隕落,昊天不但不論功行賞,反而拿東皇太一之死做文章,想要借此((逼逼)逼)瑤姬就范。”
“啊,這昊天實在是太卑鄙了。”渾天鐘驚呼一聲,難得的為瑤姬抱了一次不平。
血袍少年嘴角微微上翹,看起來俊美邪異:“可惜紫微帝星自爆后,帝星已經隕落,六道崩潰,天地規則混亂,昊天的修為也跌落到了圣王之境,瑤姬雖然受了重傷,還被昊天((逼逼)逼)迫,但依然寧死不從,昊天震怒之下,竟然想要對瑤姬用強。”
“啊,這該死的昊天,那后來如何?瑤姬死了沒有,昊天呢?死了沒有?”
渾天鐘就跟個小姑娘似的,緊張的追問著,不自覺的化為人形,一個美的無法用筆墨形容的女子出現在血袍少年面前,那一雙如同深譚般的漆黑眸子緊緊的盯著血刺。
即便血袍少年不是人類,但仍然被她超凡脫俗的美炫的一陣失神,心里暗自嘀咕著,那混蛋,還真是艷福齊天。
“瑤姬悲憤之下,悍然自爆,昊天被重創,修為一降再降,勉強維持在圣人之境,得知瑤姬被昊天((逼逼)逼)死,那些瑤姬的(愛ài)慕者憤怒了,他們聯合起來,要為瑤姬討個公道,昊天常年大權在握,心態早就和一般人不同,強硬的命令手下死忠斬殺鬧事之人,鬧事者憤怒之下與其發生沖突,本就在異族入侵時實力大損的天庭再次陷入了混戰,那一戰血流成河,尸橫遍野,圣帝昊天在混亂中被斬殺,天庭自此分崩離析,不復存在。”
血刺聲音里帶著無法掩飾的惆悵和悲哀,天庭是他們混沌五寶為了抵御異族而暗中主導成立的抵抗組織,卻沒有想到所選非人。
昊天本心(性性)純良,可登上天庭之主的寶座后,心(性性)卻逐漸被手中的權利所扭曲,妒賢嫉能,殺害忠良,鏟除異己,又為了得到瑤姬,不惜自毀長城。
在((逼逼)逼)死瑤姬后,本可以向那些鬧事者服個軟道個歉,坦呈自己的錯誤表示悔改,事(情qíng)還有挽回的余地。
畢竟他(身shēn)為天庭之主,常年養成的余威仍在,那些鬧事者也只是討個說法,實際上并沒有反叛之心。
可惜他已經習慣了坐在至高無上的寶座上發號施令,根本容不得任何人的忤逆,卻渾然忘記了自己遭受重創,修為已經跌落到了圣人境。
強硬的令人斬殺鬧事者,卻在沖突中被人發現他只剩下圣人的修為,導致他最后(身shēn)死道消。
鼎盛一時號令萬界的天庭自此煙消云散,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瑤姬就這樣自爆死了?”
渾天鐘沒有關心昊天的下場,反而有些不敢置信的追問起瑤姬是不是真的死了,這異樣的表現讓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但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
血袍少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說:“瑤姬可以說死了,也可以說,瑤姬并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