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古力?你…你怎么在這里?”
扎力猛心中正在忐忑,見到莫古力頓時喜出望外。
“扎力猛,你也逃出來了啊,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莫古力一副他鄉遇故知的驚喜表(情qíng),讓蘇哲贊嘆一聲,都是老戲骨啊。
為了給莫古力發揮的余地,蘇哲摟著陸美琪遠遠的避開,在角落里的沙發上坐下,好笑的看著莫古力表演。
“我…”扎力猛畏懼的看了蘇哲一眼,低聲說:“莫古力,你跟天子大人熟嗎?我怎么聽你喊他主人?”
莫古力眼中立刻充滿了狂(熱rè),低聲道:“主人乃是天道之子,也是在人間行走的使者,我前世罪孽深重,被鎮壓在地獄里贖罪,我天天祈求上天給我們一個歸過自新的機會,或許是我的虔誠感動了上天,愿意再給我這個罪人一次贖罪的機會,主人就突然出現了,用力撕開了地獄的一道口子,把我放了出來,還帶著我行走天下,行善積德,消除罪業。”
扎力猛眼前一亮:“那你能給天子大人說說,扎力猛也愿意跟隨在他左右,伺候他。”
莫古力心中暗笑,臉上卻露出為難之色:“你們能夠逃出地獄,說實話都是拜主人所賜,但你不知道,主人雖然是天道之子,但也不能逆天行事,為了救我出來,主人已經(身shēn)背罪孽,可你們的逃離,已經讓主人(身shēn)上的罪業加重,若是再…”
莫古力略一停頓,見扎力猛期翼的眼神變的黯淡,一咬牙嘆息道,“罷了罷了,不管怎么說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我豈能見死不救,我去跟主人求(情qíng),讓他也收下你便是。”
“真的?太好了莫古力,你的大恩大德,扎力猛(日rì)后必有回報。”扎力猛大喜過望,連聲感激。
“只是…”莫古力臉色遲疑,輕聲道:“若想得到主人的認可,你必須要表達自己的忠誠。”
“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辦。”扎力猛毫不遲疑的表態。
莫古力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為難道:“主人收下你就要替你承擔一份罪孽,一旦你背叛主人再造罪孽,主人就要替你承受所有的罪孽,即便他是天道之子,也必須要承受天道之罰,所以主人是不可能這么輕易相信你的,我可以去說,但他未必愿意收下你啊,只要他不相信你,就必然不(允yǔn)許你活在世上,舉手投足間就會讓你灰飛煙滅。”
扎力猛聞言方寸大亂,慌忙問道:“那你說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讓天子大人相信我。”
“我當初是獻出了魂珠,才取信了主人。”莫古力表(情qíng)很是誠懇。
“魂珠?”扎力猛神色中充滿了掙扎,他好不容易才獲得了自由,根本不想生死在別人的掌控當中。
但若不獻出魂珠,就無法取得天子大人的信任,會被當場誅殺,在自由和生存的選擇面前,他的內心充滿了猶豫。
“我和你都是鬼王,自然知道你對自由的向往,罷了,罷了,我們畢竟是朋友,作為朋友,我怎么能讓你為難。”
莫古力善解人意的說道,神色中充滿了慷慨就義的悲壯之色:“我豁出去了,去給主人求(情qíng)放你一條生路。”
扎力猛神色一喜,但見莫古力神(情qíng)中充滿著破釜沉舟的悲壯,狐疑的問:“若是你求(情qíng)不成會怎么樣?”
“扎力猛,我們是朋友,你就不要多問了,一切有我。”
莫古力重重的拍了拍扎力猛的肩膀,“放心吧,就算我死,我也會盡全力保你的。”
“等等!”
扎力猛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連忙拉住做勢要去找蘇哲的莫古力:“兄弟,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會有什么后果?”
“你就別管了,我來辦吧。”
莫古力咧嘴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們是好朋友,我就算死也不能讓你灰飛煙滅。”
“不行,你不說清楚我不能讓你去。”
扎力猛感動壞了,死死的拽著莫古力:“我們是好兄弟,有話你跟我說清楚,我們再斟酌斟酌,大不了就是獻出魂珠,我絕不能讓你為了去冒險。”
莫古力撓了撓頭,面帶苦澀的說:“當初我獻出魂珠時,還立下了天道誓言,永生永世不得背叛主人,不得違逆他的意志,現在你不想受制于人,我作為你的兄弟,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過的不如意,只能違背主人的意志了。”
扎力猛茫然道:“天道誓言又沒有什么約束力,怕什么?”
“你啊,你忘了主人是什么(身shēn)份了嗎?對別人無效的天道誓言,但對他來說…”
莫古力一臉的深沉。
“啊,對了,他可是天道之子,我怎么忘記這茬了。”
扎力猛恍然大悟,臉色為之劇變:“你的意思就是說,若你為我求(情qíng),你就會因為違背誓言死在天道誓言之下。”
“沒關系的,生命誠可貴,友(情qíng)價更高,若論自由故,兩者皆可拋,為了兄弟你的自由,我莫古力愿意冒險一試,就算我死在天道誓言之下,也是我心甘(情qíng)愿,兄弟,你千萬莫要自責,我去了。”
莫古力義無反顧的站起(身shēn),作勢向蘇哲走去,只是動作跟慢鏡頭似的,充滿了對生命的留戀。
“不行!”扎力猛一把拽住莫古力,讓這家伙心里松了口氣,尼瑪,你動作再慢點我就沒法收場了。
“兄弟,你對我有(情qíng)有義,我扎力猛若是為了自己的自由,而讓兄弟你為我而死,那我扎力猛成什么人了。”
扎力猛眼神炙(熱rè)的看著他,張嘴吐出魂珠,動(情qíng)的說:
“兄弟,反正在這世上我也沒有其他朋友親人,以后你我兄弟共同跟隨天子大人,也好有個伴,從今天起,你莫古力就是我扎力猛的親兄弟。”
莫古力神色復雜,本是演一場戲,雖然如愿的達到了目的,但心里卻有些難受,扎力猛以誠相待,自己卻騙了他,是不是太卑鄙了。
但轉念一想,或許自己的行為是有些卑鄙,但目的卻是好的,跟隨在蘇哲(身shēn)邊積攢功德,洗刷罪孽,未嘗不是正途。
特別是在魂珠到手那一刻,他的修為猛然向上漲了一些,雖然沒有突破到天門境后期,但能夠動用的力量已經接近了天門境中期巔峰,這讓他愈發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蘇哲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對莫古力的做法卻沒有任何不滿,因為他知道莫古力是忠心在為自己做事。
況且這扎力猛能被鎮壓在地獄第七層,生前絕對是個滿手罪惡的家伙,如果不能帶在(身shēn)邊加以管束,必然會為禍蒼生。
所以對他來說,扎力猛除了臣服就是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這也讓他心中生出明悟,不管手段如何,但最終的目的是好的,是為善的,那就是正確的。
就如逆戰,以殺止殺,以暴制暴,雖然手段血腥黑暗,但最終的目的卻是為了和平,為了光明,那就是對的。
這一瞬間閃過的明悟,此刻的蘇哲還沒有意識到對他的人生有著什么樣的意義。
在他升起這個念頭時,第一空間里如同(挺tǐng)尸般的血刺突然顫動了一下,似乎帶著一絲激動。
寧家別墅里的冰棺里,沉睡的寧傾城眉心的嫣紅圓點突然(射射)出一道光。
整個房間里光芒大作,那道光如同太陽般明亮,和天上的太陽遙相呼應。
若不是蘇哲布下的無數(禁jìn)制,恐怕整個寧家別墅都會被這明亮的光芒照耀。
許久之后,光逐漸回到寧傾城的眉心,她滿頭冰藍色的長發化為半藍半銀色,眉心嫣紅的印記也變成了半藍半白的兩道蝌蚪狀印記。
冰棺已經融化消失,卻沒有一點水漬,寧傾城安靜的躺在(床床)上,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似乎想要睜開。
可眼皮似乎有千斤之重,怎么都無法睜開。
房門嘭的一聲打開,蘇哲如同一陣風般沖了進來,看著傾城微微顫抖的睫毛,渾(身shēn)哆嗦著抓起她的手。
當傾城眉心(射射)出的那道光與天空中的太陽交融時,剛收了扎力猛魂珠的蘇哲就臉色大變,(禁jìn)制被觸動了。
他以為有人侵入了傾城的房間,想要對他不利,匆匆的安排莫古力和扎力猛保護陸美琪。
顧不得驚世駭俗,光天化(日rì)之下就御空飛翔,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寧家。
好在他的速度極快,快到了已經能夠欺騙一般人視線的地步,就算有人看到他的(身shēn)影一閃而逝,還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
蘇哲的聲音里帶著哽咽,帶著懇求,帶著期翼,帶著對未知的恐懼,帶著如海般的深(情qíng):
“傾城,醒來,快醒來吧,別再睡了。”
已經逐漸恢復平靜的寧傾城,在蘇哲的呼喚下,眼睫毛又開始輕微的顫抖,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
蘇哲又驚又喜,不停的為她加油:“傾城,醒來,傾城,醒來…”
終于,傾城費力而艱難的睜開了她美麗的眼睛,看著蘇哲握著她的手,沒有掙扎,也沒有厭惡,更沒有大喊色狼。
眼神里平靜無波,平靜到近乎冷漠,平靜到不夾雜絲毫的感(情qíng)。
蘇哲的心里一沉,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沒關系,沒關系,你記不得我也沒有關系,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記得你啊,你是蘇哲。”寧傾城輕啟櫻唇,淡淡的說道。
“你記得我?你真的記得我?你沒有失憶?太好了,太好了。”
蘇哲驚喜的握緊她的手,激動的手足無措,仔細的查看她的體內,發現一切生理機能正常,這讓他更加歡喜。
“你弄疼我了。”寧傾城微微蹙眉,看向蘇哲緊握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是我不好。”
蘇哲跟觸電似的松開她的手,此刻的他內心全被狂喜充斥,卻沒有注意到傾城眼底的冷漠。
“傾城,你餓不餓,渴不渴,你想吃點什么?”
蘇哲激動的像個孩子似的,癡癡的看著她,視線一刻也不想離開她。
“我想吃青石街的豆漿和油條。”
傾城淡淡的聲音卻讓蘇哲(熱rè)淚盈眶,她真的記得,她真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