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嗚嗚…你怎么了?我是夭夭啊,我到處找你,你怎么不認識我啦。”
隔著幾間牢房傳來女孩的低微啜泣聲。
天煞心中一動,這不是那晚害的自己和白一老頭同歸于盡的那個小蘿莉的聲音嗎?
掙扎著抬起腦袋從鐵欄桿向哭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幾個面容呆滯的黑衣人跟孤魂野鬼似的來回巡視。
相隔大約七八個牢房里,小蘿莉也被綁的跟麻花似的,正淚眼婆娑的看著把自己帶來的少年不停啜泣著。
少年呆呆的站在小蘿莉的牢房前,臉色很茫然,看著小蘿莉的眼神閃爍不定,帶著一抹掙扎。
“好…好熟悉,我…我是…是你哥哥嗎?我…是誰?我怎么想不起來?”
少年似乎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了,聲音干澀而結巴。
“哥哥,你怎么什么都忘了?你是范逃逃,我是你妹妹范夭夭啊,我們都是寰瑯洞天的弟子,你一聲不響的離開師門,我就出來找你了,你怎么不認識夭夭了啊,嗚嗚嗚…”
小蘿莉哽咽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少年,想要喚起他的記憶。
“范逃逃?范夭夭?寰瑯洞天?為什么感覺這么熟悉?”
少年失神的呢喃自語,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逐漸變的清明,看向夢魘的眼神里充滿了寵溺:“夭夭!”
“哥哥,你想起來了嗎?我是夭夭啊。”
小蘿莉驚喜的瞪大眼睛,急聲喊道。
“我是范逃逃,你是夭夭,我想起來了,夭夭,你怎么會在這里,哥哥這就放了你。”
少年的臉上全是激動之色,正要打開牢房為夢魘解開繩索,突然眉心浮現一道黑線,少年慘叫一聲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哥哥,嗚嗚嗚,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小蘿莉驚慌失措的哭喊著,大眼睛里蘊滿了淚水。
天煞神色凝重的看著那少年,心中哀嘆一聲。
本還指望這少年能恢復神智,放了那小蘿莉,自己再喊一聲,小蘿莉一定會把自己當做蘇哲救出去呢。
可這少年明顯是被人控制的,恐怕很難擺脫幕后之人的控制。
果然,那少年抱頭打滾一會兒后,再度起來時,眼神又恢復了無神呆滯,任小蘿莉如何哭喊他也無動于衷。
天煞向更遠處看去,想要找到逃離的契機,可在看到幾名呆滯的黑衣人扛著兩個男人扔進最里面最大的那間牢房時,里面發生的一幕讓他毛骨悚然,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那間牢房足有上千平米,里面有一個巨大的坑,坑里全是密密麻麻尸骨和人,確切的說,是一堆白骨上面堆滿了數百個半死不活的人。
最詭異的是,大坑的邊緣種植有十三株散發著妖艷氣息的紅色花朵。
紅色花朵距離老遠,天煞都能夠感受到那濃郁的生命力。
讓他這兇煞之人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這些紅花的根莖足有小指粗細,是半透明的,鉆出土壤扎到這些面容呆滯的人體內。
這些人的生機和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順著根莖源源不斷的成為紅色花朵的養料。
汲取人的血肉精華作為養料,這是什么花?怎么會如此詭異。
“哥哥,不要啊,那是夭夭的好朋友,你不要讓他去當花肥啊,求求你了,嗚嗚嗚!”
耳邊又傳來小蘿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天煞凝神看去,黑衣人這次從牢房里拖走的正是那晚背著小蘿莉逃命的青年。
只是青年此刻神色呆滯,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任由黑衣人扛著向花肥房走去。
聽到小蘿莉的哭喊聲,少年神色間有了一抹掙扎,但眉宇間的黑線一閃,他的面容再度恢復了呆滯,任由黑衣人扛著風極向花肥房走去。
“這個該死的蘇哲,到底在做什么?怎么還不來救我,否則我就要成為花費了。”
天煞生平第一次這么想見到蘇哲從天而降,因為此刻已經有黑衣人打開了他所在的牢房,像扔破麻袋似的把他扛在肩膀上,向花肥房而去。
“奇怪,明明感應那具失控的分身就在這附近,怎么會找不到?”
蘇哲站在一條半干涸的河邊,龐大的神識四散而出,卻怎么也找不到天煞,不由皺著眉頭疑惑的說道。
“主人,你能感應到他,他也能感應到你,明知道你來找他了卻不逃走,難道是有什么依仗?”
莫古力有些不解的問道。
蘇哲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很有可能,他這么有恃無恐,恐怕這里有什么東西讓他自信能對付我?”
“那主人還要小心一些才是,可別陰溝里翻了船。”
莫古力神色緊張的說道。
“你替我護法,我來仔細查看一番。”
蘇哲見神識搜索無效,決定靈魂出竅看看,靈魂對魂力的波動極為敏感,或許能發現端倪也說不定。
“好,主人放心,除非我死,否則休想有人傷害到主人。”
莫古力大義凜然的說道。
蘇哲盤膝坐下,靈魂離體而出,但他也長了個心眼,留了一道分魂在體內。
雖然莫古力看起來忠心耿耿,還有魂珠被自己掌控,但這家伙畢竟是鬼王復生,蘇哲不得不對他懷有一份防備之心。
畢竟自己靈魂離體是瞞不過鬼王的,這個時候他一旦強行占據自己的肉身,魂珠也會被他奪回。
靈魂環繞著方圓十里繞了一圈,無論從哪個方位都確定分魂就在自己附近,但卻偏偏發現不了他。
蘇哲暗自納悶,看著水位干涸即將見底的河面,心中突然一動,難道這家伙躲在河底?
靈魂向河里潛去,果然越接近河底,靈魂間的感應越強烈。
確定了位置就好辦了,蘇哲靈魂歸位,見莫古力在盡心盡責的守護著自己的肉身,心中感到很安慰,這家伙看起來還是能信任的。
緩緩的睜開眼睛,強大的神識滲入河底,仔細的搜索著,突然丹田里的七顆不同方位的星璇一亮,對應著河底的七個方位。
蘇哲眉毛一揚,難怪自己找不到分魂,原來這家伙竟然躲在七星鎖魂陣里。
若是以往,蘇哲就算能夠發現這七星鎖魂陣,也拿它毫無辦法。
但自從開辟出星圖,擁有了一百零九個星璇后,不管遇到什么陣,只要陣眼不超過一百零九個,星圖就會在丹田內自行推衍出破陣之法。
蘇哲也推衍過白虎殺戮陣,卻沒有想到這白虎殺戮陣竟然是一個復合陣法,有三百六十個陣眼組成。
又分為四個殺戮小陣,每一個殺戮小陣有九十個陣眼組成,每增加一個殺戮小陣,殺戮大陣的威力就會在疊加的基礎上倍翻。
憑借他現在的能力只能布置出一個殺戮小陣,但就這一個殺戮小陣,威力都大的驚人,足以讓他的戰斗力再上一個臺階。
讓他很是期待有朝一日能夠布置出來完整的白虎殺戮大陣又是何等的威力。
當然,布置白虎殺戮陣的消耗也不小,每一個陣眼都需要一塊兒靈石做陣基,靈石的等級也決定著陣法維持的時間。
靈石等級越高,陣法維持的時間越長,威力越大。
同樣的道理,靈石的等級越低,陣法維持的時間越短,威力也越小。
這讓蘇哲對本不在意的靈石也珍惜起來,小喬平白無故的送自己滿滿一空間戒指的極品靈石絕不是無的放矢。
在虎嘯谷秘境中挖掘的靈石礦雖然不少,但其中大多數是下、中、上品靈石,極品靈石只有聊聊幾塊兒。
明白了這一點的蘇哲才知道極品靈石是何等的難得,也讓他對小喬的深情厚誼充滿了感激之情。
雖然至今還不清楚小喬的來歷,但蘇哲總有一種感覺,她的每一個行為似乎都有著深意。
仿佛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她的掌控當中,這種認知讓他在感激之余又有著些許不舒服。
或許,下次見到小喬該和她深談一次了,她太神秘了,那種始終籠罩在煙云中的神秘感,讓蘇哲覺得很有距離感。
希望小喬能給自己一個答案,畢竟,她是自己第一個深愛的人,他不希望這份純粹的情感里夾雜著其他的因素。
蘇哲,從來都不是個喜歡被人掌控命運的人,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他想變的強大來守護自己所愛的人,而不是被自己所愛的人庇護,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
否則當年他也不會自作主張,不顧小喬的反對堅持去當兵了。
一瞬間的思緒萬千并不耽誤他鎖定七個陣眼,在指揮莫古力占據一個陣眼后。
他分出五道分魂,和本尊分別站在其余六個陣眼處,同時發動了攻擊。
“轟隆隆”,一聲沉悶的轟鳴聲后,七星鎖魂陣被破,本就半干的河道下面露出一道巨大的裂縫,地底監獄浮出水面。
可就在此刻,蘇哲莫名的感到強烈的心悸,不容多想,本能的收回五道分魂。
無數如同魔鬼藤般的細小根莖如同群蛇亂舞般瘋狂的扎向蘇哲和莫古力的身體。
“主人小心,是魔魂花的根莖,別讓它近身,它能吞噬人的神魂和生機。”
莫古力驚叫一聲,向后疾退,對那魔魂花的根莖似乎極為忌憚。
由于五道分魂瞬間收回蘇哲體內,本來攻擊他們的根莖失去了目標,都撲向了蘇哲。
那如同天羅地網般的根莖鋪天蓋地,蘇哲躲無可躲,被根莖纏的密密麻麻。
萬箭齊發般根莖,尖銳的如一根根閃爍著寒光的空心鋼針,以閃電般的速度扎向蘇哲的皮肉。
“這個蠢貨。”地底傳來天煞狠狠的痛罵聲,聲音來充滿了絕望。
“夫君,小心。”
看著蘇哲從天而降的小蘿莉還沒有來得及驚喜就發出一聲驚叫,隨即詫異的看了看被捆的跟粽子似的天煞。
大眼睛里全是疑惑,怎么會有兩個夫君?
但小蘿莉的思維很簡單,夫君這么厲害,怎么可能會被抓住,這被捆的家伙肯定是假冒的。
從莫古力示警時,蘇哲就完全有能力躲開這些根莖的襲擊,之所以不躲,是因為他從收回分魂后,那種心悸的感覺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