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天和曲博文先是把吳德樹的身體扳直了,然后讓曲博文按住吳德樹的雙腿,并且使其兩個膝蓋并攏,大腿和小腿成九十度直角。
在吳德樹的脖子上摸了幾下,楊小天的表情變的有些嚴肅。
吳德樹問道:“怎么?情況很嚴重?沒事,放心說,不要有什么顧慮!”
楊小天想了想后說:“嚴重倒也還好,不過現在要進行一些治療措施,我不知道吳書記您能否接受這種治療方法!”
“哦?”吳德樹問道,“你為什么覺得我不能接受,是什么方案,先說出來聽聽!”
“中醫來說,椎間突出之所以難受是有氣血不通的原因在其中,簡單來說治療方法是拔火罐…”說到這,他看向吳德樹,見對方仔細聆聽,這才繼續說,“不過在拔火罐之前需要先放血!”
“放血?”吳德樹一愣。
不止是他,魏華涵和邱俊友也愣住了,邱俊友相對還好些,上次在吳書記家聽楊小天說過很多醫術理論,但魏華涵是第一次接觸到楊小天的診療,不由乍舌,心想“我的乖乖,這該不是巫醫吧,怎么還要放血了?”
吳德樹驚訝過后笑道:“說到放血療法,我倒是想到一個故事來,好像華盛頓就是被放血療法治死的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邱俊友腦門上都冒出冷汗了,心想吳書記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話中有話,說華盛頓是這樣死的,你楊小天放我血,是想讓我死嗎?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楊小天豈不是就倒霉了?
當即他也沒多想,張口就道:“老板,楊醫生肯定沒這意思的…”
吳德樹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指著邱俊友道:“小邱啊,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時想的太多了,這可不太像男人的作風啊!”
旋即他又一皺眉,笑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秘書嘛,自然是要事無巨細的去想!”
邱俊友“呃”了聲,又去琢磨吳書記這話是什么意思了。
楊小天卻是灑脫多了,他直接說道:“華盛頓那個死是自找的,一天內放了三四次血,還都是大流量的,換誰都會死!咱中醫的放血療法不一樣,就是用梅花針敲打放血,放掉的都是表層的淤血,傷不到血管經脈的!”
吳德樹點了點頭,說:“既然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那就試一試吧!正如你那天晚上說的,既然存在,肯定是與其作用的!若不然也流傳不了上千年嘛!”
楊小天看向四周,問道:“一會兒要脫掉上衣扎針,是不是讓閑雜人等回避一下?”
吳德樹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都是大男人,回避什么回避?”
“那行!”楊小天點了點頭,看向辦公室里,倒是找不到比較平整的地方,沙發太軟不是很適合,找了半天還就吳德樹的辦公桌比較合適。
于是幾人一合計,找了張毯子鋪在辦公桌上,直接讓吳德樹趴在辦公桌上了。
旁邊曲博文打開器械箱子,給各種器械進行消毒。
楊小天從曲博文手中接過一個小錘子一樣的東西,錘頭大約有一元硬幣大小,厚度得有六七厘米,這么一個圓柱體。
楊小天對吳德樹說:“吳書記,您看,這個小錘子底部有五根針,成梅花狀,這就是中醫常用的梅花針!”
邱俊友和魏華涵二人也好奇的湊上去看。
見那五根針閃爍著鋒利的光芒,邱俊友說道:“這恐怕得疼得很吧?”
楊小天擺手說道:“按照吳書記現在的情況倒不會怎么疼!按照中醫理論來說,他頸椎位置阻塞嚴重,連疼痛的感覺都會變的遲緩!但多治療幾次情況好轉后,就會覺得很疼很疼了!”
說話間,所有的器械都準備好了,掙得吳德樹同意后,楊小天開始動作了。
他先用拇指的指腹在吳德樹的頸椎處反復循環按摩,間或觸摸,推壓。
這是在找病區,以及附近的條索狀物、結節狀物、泡狀軟性物等——造成這些情況存在的原因主要是肌肉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造成肌肉鈣化,又或者是肌肉損傷細微內出血后產生的黏連狀態。
初期一般人只會覺得酸疼麻木之類的,但此時若是去中醫院找有經驗的按摩師去按摩,按摩師就會告訴你這是肩周炎或者頸椎病又或者什么病的前兆。
雖是推拿按摩的手法,但也是科學的。事實上在歐美國家中醫不算醫生,但推拿按摩他們也是很推崇,且有科學依據的。
楊小天使用的是壓擊法,用拇指、中指以及無名指握住針柄(小錘子的把手),針柄末端靠在手掌后部,食指壓在針柄上。
然后對找到的穴位進行壓刺。
壓刺的時候是靠手腕的力量去刺的,同時用食指加壓,針刺的深度就靠這來控制了。
楊小天不時還上下顫動針頭,利用針柄的強度來敲擊皮膚。
每一次刺下去,吳德樹的肩膀和脖子處就會出現一道梅花血痕,點點血珠慢慢的冒出來,不過由于針很細,別說大出血了,就是那一點點的血珠都流不出來,只能慢慢的滲出來。
楊小天的動作很快,從第一針下去到結束,一分鐘都不到,便完成了扎針的過程。
此時吳德樹的肩膀和脖子處已經是鮮紅一片,看上去有些嚇人。
別看只是這一分鐘,卻是很考驗功底的,楊小天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流了下來,顯得很是吃力。
曲博文一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楊小天手上的動作,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旁人看楊小天扎針或許不覺得什么,但在曲博文看來,這就是真功夫啊。
起碼讓他去扎針的話,他做不到那么完美,要知道每一個穴位就那么大一點,扎穴位可謂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稍微偏那么一點點,療效就會差很多,甚至會沒有療效。
雖然扎針是最簡單的活,但也是最考驗基本功的。
“不知什么時候,師弟竟然已經成長如斯了!”曲博文忍不住感慨道,心中卻是沒有嫉妒,滿滿的全是開心。
楊小天就像他親弟弟一樣,哪里有當哥哥的會去嫉妒弟弟的道理呢?
事實上他在震驚之后就開始想了,師弟那么好的本事,從軍隊退伍倒也是好選擇,這種醫術應該造福于民,發揚光大,而不是在軍隊封閉的系統中存在,真不知道師父和師爺是怎么想的,把他送到軍醫院也比送到野戰部隊要好啊,起碼軍醫院那也是純粹的進行醫學研究,而野戰醫院,那就是包扎傷口之類的,雖然也重要,但大多是重復性枯燥的工作,對真正的醫學人士來說,太煎熬了。
嗯,倒是可以讓師弟在這里找個女孩子…
也是因為楊小天手法嫻熟,曲博文心里不緊張了,才有心思胡思亂想,這時他見楊小天沖他伸出手,連忙把準備好的火罐遞給楊小天。
楊小天沒有選擇負壓罐,而是選擇了更純粹的火罐,他覺得這種火罐對人體更好。
啪啪啪。
在吳德樹背上拍了六個火罐,把針孔的地方都給覆蓋住了,楊小天才擦了把汗,說道:“好了吳書記,火罐主要是產生負壓把淤血吸出來,咱們現在就等好了,估計得等二十到半小時!”
正說話呢,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門口,白色的襯衫下擺抽在黑色的西服褲里,整個人看上去就是那種中年公務員的形象。
來人叫郭偉,是市紀檢委的辦公室主任,本來他已經下班在家了,可一聽一把手吳書記生病了,立即就穿戴整齊跑了過來,老婆喊他吃了剛開的西瓜再走,他也顧不上了。
這不,緊趕慢趕,好不容易是趕上了。
進門他就喊道:“吳書記,作為下屬,我也要批評你了,工作是工作,可不能為了工作不愛惜身體啊!”
再仔細一看,吳德樹正趴在辦公桌上拔火罐呢,他立即做出一副忠心的表情說道:“這是什么情況?怎么就趴在桌子上了?”
旋即他看到了正在洗手的楊小天,很明顯是個醫生。
他立即上前說道:“你是醫生?”
楊小天不明所以,看向邱俊友,那意思很明顯,這家伙什么情況?
邱俊友正想說話呢,郭偉開口了,他說道:“你年紀輕輕的,有行醫資格嗎?吳書記是千金之軀,你就在這么簡陋的地方給吳書記拔火罐?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你是哪個單位的?”
他說這話其實是說給吳德樹聽的,那意思是,吳書記,您瞧,我多么關心您。
但很顯然,他這馬屁是拍到了馬腿上。
吳德樹一皺眉,臉上有不悅的表情。
郭偉也一直用眼角余光觀察著吳德樹呢,見吳德樹不開心了,心想對了,一定是我說對了,吳德樹也生氣這么個年輕醫生給他看病。
年輕醫生啊,就是不懂事,怎么伺候領導的?真不知道他是哪家醫院的,這家醫院的院長也要記過,怎么處理領導病情的?就派一個小醫生?
這時根本不需要領導說話,邱俊友連忙上前說道:“郭主任,你來晚了可能不知道情況,我來介紹下,這位是保健委的楊專家!蔣局長的病就是他治好的!”
“我管他…”郭偉剛想說什么,卻明白過來邱俊友說的話的意思,旋即一愣,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
楊小天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郭偉立即說道:“我就說嘛,沒本事怎么能給咱們書記看病呢?吳書記,要說這事還真怪我!作為辦公室主任,我沒有為領導服務好!明天我就去買按摩床,對了,或許還有別的需要的!楊專家,你明天一定要抽出時間陪我一起去買…”說到這,他伸出雙手熱情的握著楊小天的一只手,那態度,別提有多恭敬了。
楊小天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人變臉竟然能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