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飛在帳外鬧騰霍驍根本不想搭理。
那幾個“失職”的家伙卻讓他再也沒有辦法安睡。
胖麥穗兒吩咐他們四名暗衛跟著去保護那顆扁豆,意思就是讓他們事情了了之后就把小扁豆安全帶回涼州城。
可他們一大早就在自己帳外讓自己責罰是什么意思?
要是小扁豆出了意外,他們也就不敢回來了。
口口聲聲讓自己責罰,八成是把小扁豆跟丟了。
四名武功高強的大男人,居然對付不了一顆扁豆!
霍驍越想越生氣,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披上外裳趿著鞋就走出了大帳。
先睨了一眼被侍衛們拉住的程小飛,見他一臉的忿忿不平霍驍冷嗤了一聲。
“程小飛,爺記得你當兵剛一個月,不好好待在新兵營,跑到這里來瞎折騰什么?軍規沒學過?”
明知道自己昨日才剛解毒還說這樣的話!
程小飛氣鼓鼓道:“姓霍的,你…嗚嗚…”
侍衛們都是很有眼色的人,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伸手捂住了程小飛的嘴巴。
霍驍這才把視線轉向了跪在地上的四名暗衛。
“你們四個又是怎么回事兒?”聲音冷得像是結了冰。
其中一名暗衛硬著頭皮把一路跟隨豆豆棄車乘船,公孫墨中迷藥,他們又是如何被人點了穴塞進馬車里的事情講了一遍。
霍驍嗤笑道:“意思就是說你們不僅僅把姑娘跟丟了,連公孫墨也沒有抓回來,甚至連對方的模樣都沒有看清楚就被點了穴?”
暗衛道:“除了暗衛營的統領,屬下從未見過誰有那么好的身手。”
霍驍微微抿了抿唇,如果昨日之前聽到這個消息他可能會有些吃驚,可看了二老爺子的信之后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老人家肯定是派了人暗中保護小扁豆。
這四名暗衛的身手雖然不能同驚風相比,但也是皇家暗衛營訓練出來的人,居然這么不堪一擊?
看來二老爺子的實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
有武功這般了得的人在身邊保護,難怪那顆扁豆膽子越發大,什么事情都敢做。
他只覺得腦仁兒一陣抽痛,小媳婦兒不聽話,二老爺子還一味縱容,可以想見他將來的日子過得會有多么精彩。
生氣歸生氣,心里的不安卻漸漸散去,不管小扁豆有多能折騰,只要知道她一切安好比什么都強。
他沉聲道:“你們四個的確該罰,但在責罰之前你們去替我做一件事。”
暗衛們齊聲道:“請小王爺吩咐。”
霍驍道:“你們帶著我的手令前往臨洮府,去公孫府把公孫無殤喚來,如果他不在就把說得上話的人帶一個到涼州來。”
父債子償,反過來也一樣,兒子惹了禍老子也別想跑掉。
既然敢動他霍小王爺的人,就要做好被他報復的準備。
暗衛們離開后,霍驍一個眼神,侍衛松開了程小飛。
霍驍慢慢踱到程小飛面前道:“方才的話聽明白了?”
程小飛雖然沒有說話,可依舊不打算給霍驍好臉色。
霍驍被氣笑了:“你的沅兒妹妹可是為了替你解毒才離開的,要恨就恨你自己沒本事,你瞪著爺作甚?”
程小飛冷聲道:“你別想糊弄我,我只不過是個小人物,人家干嘛要對我下毒?明明是你自己風流花心四處招惹爛桃花,人家為了對付沅兒才使出這樣的毒計。”
霍驍長眉一挑道:“你的意思是讓爺從今以后離你的沅兒妹妹遠一點,否則你就要對爺不客氣?”
程小飛道:“我知道自己勢單力薄,但只要有人敢做對不起沅兒的事情,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他好過!”
霍驍挑了挑大拇指:“果然有志氣,沅兒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福氣。但一個人要想保護自己在乎的一切,就先得具備強大的實力。
所以程小飛,你現在要做的是回到新兵營刻苦訓練,在我這里折騰毫無意義。”
程小飛知道他的話才是正理,咬了咬牙一跺腳:“我走了。”
霍驍笑道:“慢走不送。”
“小爺,奴才覺得程小飛中毒這件事情有蹊蹺。”看著程小飛離去的背影,書墨忍不住對霍驍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霍驍道:“的確是有些蹊蹺,知道程小飛在扁豆心里地位不一般的人一共也沒有幾個,馬家的人何以做事這般快準狠?必須仔細查清楚。”
書墨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應道:“小爺放心,奴才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
霍驍微微頷首,緊了緊身上的外裳走回了大帳。
豆豆把濕衣裳晾干了之后才發現事情不妙。
她在公孫墨來見她之前就做好了離開涼州的準備。
本以為一切妥當萬無一失,沒想到她只顧著收拾迷藥,竟忘了向胖麥穗兒要些銀兩。
其實也不能說是忘了,要是她直接開口討要大面額的銀票,胖麥穗兒肯定會覺察出她要離開的意圖。
而散碎的銀子胖丫頭都裝在貼身的小荷包里,她竟忘了順手牽羊把它弄到手。
現下她身上只有之前花剩下的二十幾兩銀子,而此地距離順慶府還有很遠的距離。
吃飯、買衣裳、買鞋子…最重要的是,她總不能靠一雙腳走路去找師傅,不管馬也好驢也罷,都得花錢。
真是追悔莫及…
她“悲憤”地仰躺在樹干上,對著空無一人的曠野喊道:“奔雷兄,你身上有銀子么?”
黑色的身影迅速出現在她面前。
依舊是木然無波的聲音:“屬下是暗衛,不需要花錢。”
這廝可真是小氣吧啦的,自己又沒有說要和他借錢,至于一次性就把話說絕了么?
豆豆翻了個白眼兒:“暗衛也是人,也要穿衣吃飯!”
奔雷道:“暗衛是人,但不需要見人。”
嗬,還是這么簡單明了,豆豆算是服了。
暗衛不需要見人,所以就不需要買衣裳?
暗衛不需要見人,所以吃飯可以不花錢?
她撇著嘴道:“意思就是你身上一文錢也沒有嘍?”
奔雷道:“有。”
“多少?”豆豆倒是好奇了。
奔雷難得多說了幾句:“屬下一年的俸祿是六十兩銀子,但此次出行身上只帶了十兩,可以全部借給姑娘。”
這廝跟了自己七個月,竟然一文錢沒花,真是摳門兒!
豆豆沖他吐了吐舌頭:“才不稀罕借你的,你留著娶媳婦兒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