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人,你既然選擇輔佐本王,本王又怎會害你,你與其戰戰兢兢顧首顧尾,倒不如稍行冒險之計一次(性性)將事(情qíng)解決,只要能夠得了父皇信任,你便能將所有后患解除。”
“你放心,本王既要那位置,就斷然不會舍了吏部,更不會舍了你。”
岑宗光原本神色難看至極,只覺得瑞敏簡直是瘋了,居然讓他主動辭去尚書之位,可是等到聽完蕭閔遠的話后,他臉上神色就慢慢緩和了下來。
他能在朝為官數年,坐到一部尚書之位,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懂得進退之道。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他就知道蕭閔遠和瑞敏的辦法對于如今的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與其盲目等著其他人來找他麻煩,最后陷入賣官之事當中無法脫(身shēn),倒不如假借請罪辭官,做出退讓姿態來徹底將水攪渾,來給大皇子和四皇子他們加一把火。
只要他們動手,他們就能查出太許的事(情qíng)到底是何人所為,不僅能奪回主動權,更能一次將事(情qíng)處理干凈,永絕后患。
岑宗光心中有了決定之后,便咬牙說道:“好,我信王爺。”
蕭閔遠幾人在房中商議了許久,又將后續的事(情qíng)全部說好之后,幾人才陸續離開,等到瑞敏幾人都走了之后,蕭閔遠才獨自一人站在院子里。
他背著手站在樹前,看著不遠處滿樹盛開的粉色絨花出神。
柳西站在他旁邊低聲道:“王爺,可是要回府了?”
蕭閔遠沒回話,只是伸手接住一朵掉下的絨花后,低頭看著手心里的粉色花瓣開口說道:“我記得,宮中好像也有幾棵這樣的絨花樹?”
柳西看了眼眼前的花樹說道:“回王爺,是有的,就種在陛下的御龍臺旁,聽說那幾棵樹是先帝在時便有的,陛下即位之后將宮中許多東西都砍伐了,唯獨留下了那些絨花樹,還讓宮中十二司的專門派人打理。”
永貞帝對那幾棵絨花樹寶貝的不行,平(日rì)里不許任何人動它們,而每到花開時節,更是會命人將所有落下的絨花全部收斂起來,專門曬干后存放。
當年蕭閔遠還沒有出宮的之時,柳西便在宮中伺候,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太監,根本不能靠近御龍臺,他也只是遠遠看見過那些絨花樹,每次花開的時候,御龍臺外滿眼都是粉色絨花。
蕭閔遠捏著手里的絨花,那細如長針的花瓣瞬間便散落在他手上:“是啊,就在御龍臺旁。”
時時得見,卻靠近不得。
就像那御龍臺,他已經遠遠看著數年,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入主其中。
柳西不知道蕭閔遠在想些什么,只是見他低頭看著手里的絨花,不由在旁說道:“奴才聽說這絨花又名合歡,當年先帝還在之時,這合歡是當時的淳貴妃最(愛ài)之物,而她膝下的三公主便生在合歡花盛開的時候。”
“當年先帝命人將御龍臺附近全部種上了合歡花,并將附近圍了起來,專做淳貴妃和三公主賞花之用,甚至還命人在十二司中專門辟了花草司來照管那些合歡樹,后來陛下即位之后,不僅將這些合歡花全部留了下來,那花草司也一并保留了下來。”
“奴才聽那些在宮中的老人說,陛下當年還是皇子的時候,和三公主十分要好,只是后來陛下登基之前,三公主便不幸病逝,想來陛下也是因為懷念三公主,所以才會那般看重那些合歡花樹吧。”
蕭閔遠聽著柳西的話后突然抬頭:“三公主,我怎么沒聽說過有這么個人?”
柳西低聲回道:“可能是因為三公主死的早,陛下從不讓人提及,奴才也是偶爾聽宮中的老人說起的,聽說當年陛下還是皇子之時,并不得先帝看重,而三公主卻是陛下膝下最受寵的公主。”
“三公主的母親淳貴妃出(身shēn)柳家,那時候的柳家是京中最為顯貴的世家,淳貴妃也極得先帝親睞在宮中盛寵無邊,只可惜三公主命薄,早早便沒了,而淳貴妃也因為三公主的死悲傷過度一病不起,沒等先帝故去便病逝宮中。”
蕭閔遠聽著柳西的話忍不住皺眉,淳貴妃的事(情qíng)他倒是隱約知道,當年柳家盛寵無人能及,只是那個所謂的三公主他卻是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
宮中沒有記錄,皇室宗碟之上好像也未曾怎么提及,而且他實在難以想象,以他父皇那般涼薄的(性性)(情qíng),他居然會因為懷念一個人,而去盡心照料她曾經喜歡過的東西。
要知道三年前安岳長公主可是永貞帝的親姐姐,卻照樣被他摘了腦袋懸于菜市口示眾,如今卻來告訴他永貞帝這般看重一個妹妹,蕭閔遠只覺得怎么聽都古怪至極。
如果永貞帝真的那么懷念那個三公主,為什么從未曾在宮中有過祭祀?
如果他真的看重那個公主的話,為什么在她死后永貞帝登基之后卻連個像樣的追封都沒有?
“那個三公主叫什么?”蕭閔遠隨口問道。
柳西皺眉想了想,有些遲疑道:“好像是叫沅卿還是什么…”
蕭閔遠一怔:“沅卿?”
他聽著這個名字腦海里閃過些什么,可是那靈光卻是轉瞬即逝,讓得他根本就沒來得及抓住。
蕭閔遠緊皺著眉心半晌后才開口問道:“是哪兩個字?”
柳西搖搖頭:“奴才也不清楚,王爺若是想要知道的話,不如奴才趕明兒去宮中尋人問問?”
蕭閔遠聞言皺眉想了想,雖然有些好奇那個三公主的事(情qíng),可卻沒準備讓柳西進宮去打探。
如今宮中(情qíng)形早已經不是當初那般松散,永貞帝受傷之后,宮中防衛除了(禁jìn)衛軍外,更多添了數倍明暗護衛之人,宮中到處都是眼睛,如果柳西入宮打探讓永貞帝的人知曉的話,難免會被疑心他在窺探帝蹤。
“不必了,待會你替我傳信給母妃,問問她可知曉此事,不過不要告訴她我們現在做的事(情qíng),還有讓她近來安分些,別去找淑妃和皇后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