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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 襲爵

  兩人又低聲說了一會兒話后,廖楚修便起身告辭,只是走了兩步卻又是突然停了下來,退回來看著馮蘄州。

  “還有事?”馮蘄州皺眉。

  廖楚修抿抿嘴:“馮大人,我和喬兒遲早要定親,今夜她又受了驚嚇,我想去看看她…”

  “看個屁!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怎么不說你想上天?”

  馮蘄州瞬間翻臉。

  定親,他同意了嗎?

  見廖楚修那張桃花泛濫的臉他就倒盡了胃口,直接抓起桌上的鎮紙就朝著他砸了過去:“還站在這干什么,等著老子留你過夜?趕緊滾!”

  廖楚修接住鎮紙連忙放在桌上,然后快速溜了出去。

  馮蘄州見著他離開之后猶不放心,直接揚聲道:“左越。”

  “二爺?”

  “給府中加一倍的護衛,全部放在小姐院子外面,還有,我聽說李太傅的小兒子前些日子得了幾條獒犬,最是兇猛,你去替我弄兩條回來,養在卿卿院子里。”

  左越聞言張大了嘴,看著吩咐完就不管事離開的馮蘄州,直接垮了臉。

  爺,您忘了您跟那李太傅八字不合還送過人棺材,險些活活氣死人家,那太傅家的小兒子還被您弄斷過腿。

  您讓我去找人家要狗,人家還不得放狗咬死我。

  左越哭唧唧的看向云生,想要求得安慰。

  云生看了他一眼,面色冷淡的拍拍他肩膀:“去吧,我看好你。”

  左越:“…我會不會被李家的人打死?”

  “不會。”

  “真的?”

  “真的,他們挺講道理,最多打的你半死。”

  左越:“…”

  嚎啕大哭,這他媽還不如不安慰他。

  邵縉和郭聆思大婚之日,馮蘄州和廖楚修大打出手的消息不出一日就傳遍了京城。

  永貞帝在早朝上見到廖楚修時,就看見他臉上未消的青腫,還有眼睛四周的烏青,他憋著笑看著廖楚修和馮蘄州在朝上互懟,等到下朝之后,便忍不住大笑起來。

  陳安陪著永貞帝回了后殿,笑著道:“陛下這是遇著什么好事了,這般高興?”

  永貞帝背著手走到桌前:“沒什么,只是沒想到馮蘄州平日里文縐縐的,揍起人來居然這么狠。”

  那廖楚修臉上的傷勢簡直慘不忍睹。

  陳安聞言低笑出聲:“怕不是馮大人狠,而是廖世子顧及著馮大人的身份才不敢還手,要不然以廖世子征戰沙場的本事,怎能敵不過馮大人。”

  “不過昨兒個這事兒出了以后,怕是廖世子得記恨馮大人了,奴才聽說昨個兒夜里有不少人瞧見馮大人動手,雖說是醉了酒,可廖世子這臉卻是丟大了。”

  永貞帝聞言目光微閃:“哦,當時還有旁人?”

  “可不是,聽說禮部的盧平盧大人昨兒個醉了酒,他原是出門醒酒的,誰知道就見著這一出,當場就給嚇的臉都白了。”

  永貞帝聞言問道:“盧平?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

  陳安失笑:“陛下忘了,這位盧大人是新晉的禮部郎中,以前在賀州任職,去年才回的京中,之前他替先帝辦祭禮的時候,您還贊過他來著。”

  永貞帝驀的就想起那盧平是誰來,長得其貌不揚,性子倒是圓滑,辦事也算妥帖。

  “朕好像記著,他跟襄王走的挺近的?”

  陳安搖搖頭:“這個奴才就不知曉了,只是聽聞襄王挺賞識他才干的。”

  永貞帝聞言若有所思,之前他將蕭閔遠打下天牢的時候,曾將他的事情交給馮蘄州來處理,而蕭閔遠與馮蘄州好像本就有舊仇,馮蘄州落難的時候,他也沒少落井下石。

  之前在朝中時,馮蘄州有好幾次都刻意為難過蕭閔遠,而蕭閔遠也沒給過馮蘄州好臉,這么說起來倒是也說得通了,難怪昨兒個夜里的事情會這么快就傳的人盡皆知,怕是其中還有蕭閔遠的手筆。

  永貞帝心中疑惑盡去,臉上露出笑來:“徐裕幾時回朝?”

  陳安連忙低聲道:“徐將軍已經從西南動身了,想必不日便能回京。”

  當初因為血書之事突然爆發,又牽扯到鎮遠侯之死,永貞帝怕廖楚修會信了吳世軍擁兵不返,便下旨急召他回京,讓徐裕接手了南征軍,隨同賀蘭家一起處理戰后事宜。

  如今陽燴戰亂已平,南越更是被打的節節敗退不敢進犯,河福郡有賀蘭家鎮守,徐裕也該班師回朝。

  永貞帝手指輕敲著龍案,想起之前軍中要求徹查六年前鎮遠侯之死的那些人,他原還想拖著看讓誰接手才好,如今看來,馮蘄州倒是個極好的人選。

  “待會兒召馮蘄州入宮,再傳旨下去,待到大軍還朝,犒賞三軍。”

  “諾。”

  陳安低聲應下之后,看著心情極好開始處理奏折的永貞帝,眼底劃過抹流光。

  馮蘄州和廖楚修這一架,打的簡直太是時候,陛下原本還對廖楚修的事情有所懷疑,可是這次之后怕是要不了多久,再見到那鎮遠侯世子之時,就要改口叫聲侯爺了。

  八月初,由吳家所起的叛亂徹底平定,徐裕率南征軍大勝還朝,永貞帝龍心大悅,犒賞三軍,更賜領軍將領廖楚修黃金千兩,封虎嘯將軍,承襲鎮遠侯爵位,領兵戍衛營。

  隔日,宮中傳旨,命都察院為主,刑部、大理寺為輔,徹查六年前鎮遠侯廖承澤遭人陷害,折命沙場之事。

  馮蘄州接手此事之后,仿佛故意與廖楚修為難,先是以往事難究為借口,不肯問案,后又以督察院事務繁忙,數次拒見廖楚修。

  廖楚修為此在朝中屢次與馮蘄州起爭執,一個新貴,一個老臣,兩人在朝中鬧得不可開交,波及者甚至廣,后因刑部尚書張繼禮居中調和,馮蘄州干脆將查案的差事推給了刑部,這事才得以罷休。

  只是經此一役,朝中所有人都知道榮安伯馮蘄州和鎮遠侯廖楚修不和,兩人見面便掐,誰也容不下誰。

  宮中夜宴在即,八皇子蕭元竺卻突然因食物過敏,病上加病幾乎下不了床,永貞帝為此險些掀了整個御膳房,更是杖責了他身邊伺候宮人,而乾龍殿里更是日/日都能見到太醫進出。

  原本朝中不少人以為,名為君臣同樂實為八皇子選妃的中秋夜宴怕是辦不成了,剛高興沒了多久,宮中便傳來消息,夜宴繼續,而永貞帝更是派人去請了報國寺的十方大師,入宮為八皇子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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