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楚修從宮中出來之后,就感覺到(身shēn)后有人遠遠的跟著。
他倒是沒覺得奇怪,畢竟出了吳世軍的事(情qíng),如今外面又流言四起,他雖然表示了“忠誠”,可是永貞帝如果當真僅憑著他那番話就相信了他,那才是奇怪了。
蔣沖在廖楚修入宮之后,便入了夜華門候著他,見著廖楚修安然無恙的出來,他不由松了口氣,連忙迎了上去:“世子,陛下可有為難于您?”
廖楚修揚揚唇:“為難什么?”
永貞帝又不是蠢的,他今(日rì)才剛回京,還背著西南的戰功,如果入宮就出了事(情qíng),誰會瞧不出問題來?
哪怕真想要對他如何,至少也得等這段時間風頭過去之后再說。
廖楚修剛想詢問這段時間京中的(情qíng)況,扭頭就見著旁邊一輛馬車朝著宮里駛了出來,而駕車的人急急忙忙的倒像是出了什么事(情qíng),他不由皺眉道:“那是什么人?”
這么橫沖直撞的,幾時宮里也么不講規矩了?
蔣沖看了眼那邊的馬車,對著駕車之人雖然不熟,但是目光落在馬車前掛著的牌子上開口道:“應該是云妃宮里的,前幾(日rì)九皇子夜里突發高燒,可是宮中的太醫卻盡數被留在了憶云臺,等著太醫從那邊趕回宮的時候,才說九皇子是染上了天花,而且(情qíng)況很是嚴重。”
“這幾(日rì)宮中已經有好幾個宮女和太監也跟著發了病,陛下怕其他宮妃和幾個年幼的皇子被染上病癥,所以直接讓人將九皇子送去了浮云山行宮。云妃哭求了很久,才讓陛下準了她前往行宮照顧九皇子的請求,這些人怕是一起去行宮伺候的。”
天花?
廖楚修微瞇著眼,他對蕭金鈺倒是還有些印象,只是對于那個曾經跟馮喬嬉笑的小子沒什么好感,他聽了蔣沖的話后,便直接將他拋到了一邊。
皇室里的皇子從來就不見少,不得永貞帝的喜(愛ài),也不過是那樣罷了,算起來連普通權貴府中的孩子都不如。
蔣沖倒是沒希冀著自家主子能大發善心去過問九皇子的生死,他也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之后,就直接低聲了:“對了世子,馮大人讓屬下轉告世子,這幾(日rì)世子正在風口,他不便前來相見,讓世子自己小心。”
廖楚修聞言側首:“他準備動柳家了?”
蔣沖點點頭:“先前便已經將所有的事(情qíng)準備好了,只欠東風,如今世子將東風送到,馮大人怕是不(日rì)便會動手。”
廖楚修聞言早有了然,以溫、柳兩家以前曾對蕭云素做過的事(情qíng),馮蘄州那般記仇的(性性)子怎可能輕易放過,溫家看似只死了鄭國公府的幾人,可是他卻是知道,那些人到底死沒死還要看馮蘄州。
而溫家其他人,永貞帝雖然只除了幾個直系之人,其余人留了他們一條(性性)命,可馮蘄州未必會讓他們好過,沒了官爵,沒了家世庇護,從高(床床)暖枕世家之人跌落塵埃,怕是溫家的一些人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
至于柳家,和溫家相比,當年的事(情qíng)柳家雖然知(情qíng),卻也只是知(情qíng)而已,就是不知道馮蘄州會對柳家做到什么地步。
“世子現在是要回府,還是先去巡防營看看?”
“巡防營如何了?”
“倒還安生,只是世子離京之后,有幾個人動過心思,大皇子那頭也朝兵庫司伸過手,只是還能他們起頭就直接被陛下給回了。之前陛下不準他們插手這邊的事(情qíng),只是現在出了吳世軍的事(情qíng),怕是這差事也得黃了。”
廖楚修聽著蔣沖的話低笑出聲:“那可未必,說不定咱們這位陛下不僅不會讓我這差事黃了,還會給我一份厚賜,安撫人心。”
蔣沖不解的撓撓頭,啥意思?
廖楚修也沒跟他多解釋,直接朝前走去:“走吧,先回府。”
馮喬回府之后可謂是(熱rè)鬧的不得了,馮蘄州早在昨(日rì)就接了消息知道自家閨女會在今天回京,特地休沐沒去都察院而是在府中等著她。
馮喬回去的時候,廖楚修只將她送到門口就直接離開,倒是沒有跟馮蘄州碰面,馮蘄州見著自家閨女的時候,就直接被他閨女給撲了個滿懷,然后笑得一張臉上如同開了花兒。
馮蘄州讓人將馮喬帶回來的東西全部搬進了府里,自己則是帶著閨女回了后院,許久未見馮喬的三只大狗尋著主人的氣味兒就撲了過來,被馮蘄州小心攔著之后,便一直繞在馮喬腿邊嗚嗚的底叫。
馮喬揉了大毛的腦袋,又撓了撓二毛、三毛的下巴,(嬌交)笑著道:“真是黏人精。”
三只狗狗吐著舌頭露出肚皮來,蹭著她的腿撒(嬌交),那模樣逗得馮喬咯咯直笑。
等著哄著三只狗狗被趣兒抱著腿兒帶走,紅綾才端了水上來,讓馮喬擦臉洗手,等到收拾完后,紅綾才笑著道:“小姐這次去河福郡可玩的開心?”
馮喬笑著道:“(挺tǐng)好的,那邊雖不比京城繁華,可吃的玩的卻是一樣不少,而且那邊對于女子也格外的寬容,等著什么時候有時間了,我帶著你一起去看看,保證你喜歡。”
紅綾聞言抿著嘴笑笑,她這次雖然無緣跟著馮喬去河福郡,可是到底小姐是念著她的,伸手接過馮喬帶回的禮物,紅綾便知趣的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了父女兩人。
馮喬見著沒了其他人后,頓時朝著軟榻上一靠,抱著引枕滾啊滾,嘴里長出了口氣:“還是府中舒服…”
等滾了兩圈,她才發現自家爹爹打從進來后就一直沒說話,馮喬扭頭就看著他板著臉,她連忙眨眨眼討好的湊到了馮蘄州(身shēn)旁撒(嬌交):“爹爹,我好想你啊。”
馮蘄州酸溜溜的道:“真想?我怎么覺著你有些樂不思蜀了?”
馮喬心里偷樂,面上卻是堅定搖頭:“當然沒有,我可想爹爹了,要不是戰事耽擱,我早就回京來了,我才舍不得離開爹爹呢。”說完她睜大著眼看著馮蘄州:“爹爹呢,爹爹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