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婁家的人?”
“一并除了便是,殿下可以這樣…”
身后的聲音逐漸變小,顯然蕭顯宏三人壓低了聲音。
顧煬刻意放慢了腳步,走到廊廡下時,眼見著四周無人,便身形一轉便停在了拐角的柱子后面,耳邊隱約還能聽到身后三人的聲音,三人顯然有所防備,聲音極小,但是顧煬所站的地方巧妙,雖聽不太真切,卻也能隱約聽到他們是如何計劃除掉婁永康,和婁家眾人。
顧煬眼中沉凝,難怪婁永康死都不肯開口,那婁夫人更是反復,原本因為婁永康突然中毒,婁家之人又接連出事的事情開口攀咬蕭顯宏,后來卻不知道為何突然松了口,原來蕭顯宏居然抓了婁永康的子嗣威脅婁家人。
如今蕭顯宏對婁永康起了殺意,這倒是個好消息,加以利用的話,必定能置蕭顯宏于死地!
“顧大人?”
顧煬正想著心事,卻不想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叫聲,他連忙轉身,就見到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著個府中的侍衛。
那人是蕭顯宏的近侍,叫林雉,身手極好,顧煬跟隨蕭顯宏許久,對此人十分熟悉。
林雉顯然有些奇怪顧煬怎會站在廊下,開口問道:“顧大人怎么站在這里,可是有什么東西忘了,還是要見殿下?”
顧煬連忙搖搖頭,有些赧然道:“我剛從殿下那邊出來,原是想要離開,誰知道卻突然想起了些事情,所以有些走神,倒是讓林護衛笑話了。本官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那顧大人慢走。”
顧煬點點頭后,連忙轉身離開,而那林雉原本和煦的神情在顧煬離開之后,瞬間便冷了下來。
他揮手一招,不遠處就快速走過來兩個其貌不揚之人,他們長相普通,身上穿著的也都是普通的衣裳,行走之間動作極為敏捷,眼中看不到半絲情緒。
林雉對著那兩人沉聲道:“你們兩個,從現在起便跟著顧煬,看他去了哪里做過什么,任何事情都不許漏過,再派幾人去看著顧明方和顧家其他幾位公子,看他們與誰接觸。行動時小心些,切勿驚動了他人,有任何消息,立刻回報。”
那兩人點點頭,轉身不過片刻就消失在院內,遠遠跟在顧煬身后出了府,而林雉在原地站了不過片刻,便見到蕭顯宏、陳品云和董年之三人走了過來。
陳品云和董年之都是武將,怎會感覺不到顧煬之前故意緩下來的步子,和明顯有意探聽而躲在了廊廡之下的鬼祟之舉。
兩人臉色都是鐵青,而蕭顯宏則是看著顧煬離開的方向,滿臉陰寒道:“沒想到,顧煬跟的,居然是老七!”
他原還以為,顧煬是為蕭延旭或者是蕭閔遠賣命,才會這般想盡辦法的博他信任,他故意出言試探,一是想要知道顧煬是否真的背叛了他,二是想要知道他到底跟的是誰。
誰知道顧煬卻絲毫沒有替蕭閔遠兩人打算的意思,反而處處偏向于蕭俞墨,不僅如此,他居然還想讓他拉攏蕭俞墨,將手中權勢暫交給蕭俞墨“保管”,等到復寵之后再行取回。
顧煬真當他是白癡嗎,送出去的東西,又怎可能輕易拿回來,更何況蕭俞墨敢在暗處如此算計于他,又怎么可能沒有爭奪儲君之位的意思?!
蕭顯宏緊緊握著拳頭,滿臉陰沉。
這些年,他跟蕭延旭斗的你死我活,對蕭閔遠處處防備,卻從來未曾疑心過蕭俞墨半點。
蕭俞墨對外表現的一直無害,他不參與朝政,不為自己攬權,甚至于從沒有表露過半點爭儲之心。蕭俞墨一直以來都與諸皇子相交好,無論是他也好,還是性情多疑的蕭延旭也好,甚至是性情陰沉難以捉摸的蕭閔遠。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蕭俞墨動手,卻沒想到,那個他們以為重情重義,不與世俗的弟弟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
從頭到尾,蕭俞墨才是他們幾人之中最為陰險之人!
陳品云也是驚怒交加,他一輩子獵鷹,卻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鷹啄了眼睛,那蕭俞墨好深的城府,不只是他,恐怕連李豐闌那個老狐貍,還有陛下都被他瞞了過去。
“七皇子既敢如此對殿下,必定所圖非小,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居然將這些東西送給殿下,那人用意到底是什么?”董年之沉聲道。
“不管那人想要如何,對殿下都有利無害。”
陳品云在旁冷聲道,若不是這些東西,他們怎么能知道蕭顯宏身邊有內鬼,又怎么能知道那看似無害的蕭俞墨居然有如此心計,眼下他們處境本就艱難,若再繼續任由顧煬留在身旁而不自知,恐怕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而且陳品云有預感,不管是誰將這些東西送過來,那人一定跟蕭俞墨不睦,否則也不會這般費盡心力借他們手去扒了蕭俞墨的皮,讓他現于人前,更讓他這些年的隱忍蟄伏,毀于一旦。
如果所料不差,那人定會再次找上他們,屆時自然知曉那人到底是什么用意。
“殿下,眼下不必去管到到底是何人為我們通風報信,七皇子才是最要緊的,他想看著殿下與四皇子、襄王爭斗,自己坐收漁翁之利,我們便將他徹底拉下來,顧煬必定會將婁永康的事情告知七皇子,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蕭顯宏聞言側目。
陳品云靠近幾分,在他身旁附耳低聲說了起來,而蕭顯宏和董年之剛開始還臉色平平,當聽完陳品云的計劃之后,兩人眼中都是閃過精芒,片刻之后,便只剩下狠辣之色。
蕭顯宏沉聲道:“那那些東西…”
“七皇子既然早就已經得了那些東西,卻一直沒有送交陛下,便說明他心存顧慮,七皇子怕是想要借他人之手,將此事爆出來,否則若他親自呈交給陛下,就算殿下因此沒什么好下場,他也會因此事而入四皇子和襄王的眼,那兩人何等精明,一旦察覺七皇子以前全是偽裝,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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