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夫人怒其不爭的瞪了眼劉氏,卻也沒有甩開她,而是對著馮蘄州說道:
“劉氏出身不高,最易被人利用。蘄州,你是聰明人,你難道真的要把這件事情鬧的人盡皆知,讓你和你大哥弄成仇人,然后讓人家看笑話,讓人家在背后罵我們馮家人蠢嗎?”
“若是此事真是有人動了手腳,劉氏替人擋了刀。你如此不講情面,那豈不是讓真正想害卿卿的人,笑話咱們嗎?”
馮蘄州抿嘴不言。
馮喬將頭伏在馮蘄州肩上,同樣一聲不吭。
馮老夫人見狀氣怒,卻也知道馮蘄州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她耐著性子說道:“我知道你恨劉氏欺卿卿年幼,此事無論是我,還是你大哥,都會好好教訓她。”
“至于孫嬤嬤,她本是卿卿的奶嬤嬤,卻背主忘義,貪財害人,這種不忠不義的奴才,又何必送去奉天府衙,直接拖出去亂棍打死就是。”
孫嬤嬤自從被拖進房中之后,就一直在裝死。
她知道她今天是逃不過的,不論是哪戶人家,都容不下她這種背主的奴才。
孫嬤嬤想過自己的下場,被發賣,被杖責,被送官…
可是她卻怎么都沒有想到,一向看上去和善的馮老夫人,卻比二爺還要狠。
二爺好歹還說把她送交官府,可是老夫人卻是毫不留情,一言定了她的生死。
孫嬤嬤她猛的抬頭,滿臉驚駭地看著馮老夫人。
“老夫人,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是大夫人,是大夫人唆使的奴婢,是大夫人想要對付小姐,才要挾奴婢對小姐動手,老夫人,你不能殺奴婢,你不能…”
孫嬤嬤叫著叫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的扭頭朝著馮蘄州。
“二爺,對了二爺,奴婢還知道大夫人想要害小姐。”
“這次出城去濟云寺祈福,也是大夫人吩咐奴婢裝病,也是大夫人,是她讓奴婢割裂了趣兒的鞋子,害她扭傷了腳!”
房中眾人皆是一驚。
劉氏自己也是嚇得一個趔趄。
馮老夫人眼神一厲,大聲道:“還不堵了她的嘴!!”
李嬤嬤帶著人上前,就想去摁住孫嬤嬤。
孫嬤嬤卻怕自己被抓住后,真的會被拖出去亂棍打死,只想著不管如何,她也要保住性命。
她猛的站起來一頭撞開李嬤嬤,披頭散發的朝著馮蘄州沖了過去。
馮蘄州一手抱著馮喬,身子一轉避讓了開來。
趣兒在旁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見孫嬤嬤還想撲過去,忙抬著一旁的小杌,使出吃奶的勁兒朝著孫嬤嬤腦袋上扔過去。
臭不要臉,敢害她崴腳,還敢欺負小姐,打不死她!
迎面一團飛過來,孫嬤嬤嚇得連忙閃開。
這一停頓,身后的李嬤嬤就追了上來,連帶著兩個大丫頭將孫嬤嬤死死抓住。
孫嬤嬤用力掙扎不開來,只能瞪大了眼看著馮蘄州急聲道:
“二爺,您相信奴婢,奴婢沒有說謊。”
“大夫人一定是想要害小姐,她一定是早就想要把小姐丟了,所以她才不想讓奴婢跟著小姐一起出城,還讓奴婢對趣兒動手腳。”
“二爺,是大夫人,是她害小姐…”
劉氏嚇得魂兒都快沒了,她慌忙起身指著孫嬤嬤聲色俱厲道:“你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讓你裝病了,我什么時候讓你在趣兒身上動手腳了,你別冤枉我。”
“二弟,卿卿是跟著我出城的,我如果把她弄丟了,我有什么好處?”
“你那么疼愛卿卿,她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可能會放過我?!”
孫嬤嬤大聲道:“你別狡辯,是你身邊的燕紅親口跟我說的,她還給了我五十兩銀子。”
劉氏瞪大了眼。
燕紅?
那的確是她的貼身大丫頭,可是她早就在濟云寺時就和馮喬一起失蹤了,到現在都還沒見到人影。
劉氏滿臉慌亂的看向馮恪守,見馮恪守居然懷疑的看著她,她手足無措。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如果說之前她還能信誓旦旦的說她沒有害馮喬,說的理直氣壯,說的問心無愧,可是當孫嬤嬤將燕紅攀咬進來之后,她是徹底慌了手腳。
燕紅是她從娘家帶進馮府的丫頭,一直以來都得她倚重,這府里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燕紅是她的人?
孫嬤嬤如果攀咬別人,她還能叉著腰一口唾沫吐回去,呸她一臉,可她偏偏說的是燕紅。
這讓腦子一向不怎么靈光的劉氏,突然有種自己一腳踩進泥坑里,怎么也爬出不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