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快起來!到門派第二天你就賴床,像什么話!”
錢淺還做夢呢,突然聽到似乎有人在她耳邊說李桃花什么什么的,她有些迷糊地睜開眼,反應了兩秒鐘才想起來,那其實是叫她呢!
“我起來了!師姐,對不起。”錢淺急急忙忙地從床上爬起來,依照原主的記憶,拿起了昨天領到的普通弟子制服,其實那是什么制服啊,就是一套白色練功服,十個門派里有八個給普通弟子穿這種練功服,真穿出去,誰也認不出到底是哪家的。
大通鋪的床頭站著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扎著包包頭,穿著和錢淺一樣的練功服,雙手叉腰,正虎視眈眈盯著錢淺,仿佛錢淺要是不肯起床,她就要伸手來拖人了。
這個人錢淺知道,她從原主記憶中得知,這個女孩子叫馬曉蓮,和原主李桃花一樣,也是門派的普通弟子,比李桃花早入門派兩年。
馬曉蓮的爹是七玄門的一名普通弟子,一直在七玄門經營的當鋪里做管事,馬曉蓮的娘是個普通的主婦,但馬曉蓮的舅舅是無極門的普通弟子,因為這層關系,馬曉蓮六歲時也被爹娘送上山,在無極門學藝。說起來,在這群普通弟子里面,馬曉蓮的出身還算是不錯,至少門派里有個舅舅可以照應她。
“馬師姐,我好了。”錢淺快手快腳的下床穿上衣服,又按照原主的記憶,套上了昨天從門派領來的新鞋。
見到錢淺還算利索,馬曉蓮滿意地點點頭:“把頭發梳上,等一下要練功了。早課結束還有其他的事,大師兄說了,這幾日讓我帶著你。”
“是!請師姐多多關照。”錢淺嘴里冒出一句不符合小女孩年紀的客氣話,頓時將八歲小姑娘馬曉蓮哄得眉開眼笑。
“看不出,你嘴里的詞兒還挺多。”馬曉蓮捂著嘴咯咯笑著:“多多關照,這個詞兒真好聽。”
“出來時候家里教的。”錢淺一邊梳頭一邊胡說八道:“我叔叔嬸嬸說了,我是新來的,什么都不懂,師兄師姐費心照顧我,要好好感謝。師姐你放心,我會好好聽話的,不會添麻煩。”
“放心,你就跟著我,”馬曉蓮被哄得開心,大包大攬地許諾道:“我舅舅也是門派里的,跟著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師姐,”錢淺眨眨眼:“我好了,咱們現在是去練功嗎?”
“對!”馬曉蓮點點頭,像個小大人似的教育錢淺:“你記得,這里和你在家可不一樣,咱們練武之人講究的是聞雞起舞,第一場早課在卯時初刻,所以咱們都是五更天起來,寅時末刻要去武場集合了,眼下你剛來不習慣,我可以日日喚你,但以后可千萬不能晚了,聽到沒?”
“是,師姐。”錢淺笑瞇瞇地答應:“可是我什么都不會啊,今天我跟著師姐去校場,大家都在練功,只有我什么都不會,會不會有許多人笑我。”
“別怕。早起就是扎馬步之類的基本功,你跟著大家一起做,大師兄會另外派人來教你。”馬曉蓮笑瞇瞇的擺手:“還有這幾日大師兄會安排其他師兄師姐過來教你背心法,你把內功心法背會,以后日日跟著大家一起學運息吐納,晚間有師兄專門帶著我們練內功。”
“好的。”錢淺乖乖點頭,跟著馬曉蓮一路往武場而去。
無極門面積挺大的,武場也分好幾片,那些親傳弟子和世家子弟練武的地方當然跟他們這些草根弟子不一樣。以前的李桃花從來沒見識過那些出身高貴的子弟到底是怎樣練武,但錢淺想,那些人應該都是有師父親自指導的,而他們這些草根弟子,其實嚴格說來是沒師父的,掌門每天派個師兄或者師姐過來教導他們練功而已,學得也都是跟外面沒什么差別的基礎心法和套路拳法,師父們才不屑于特意跑來指導他們呢。
頭一次親眼見識正經武林門派的練武場,錢淺其實還是挺新鮮的,練武場很大,最前方站著成年弟子,后面站著像錢淺這種入門不久的小包子。大家都穿著差不多的白色練功服,乍一看還挺有氣勢。
錢淺被馬曉蓮領著,站到了隊伍的最后,一群小包子里,她也是排到最末尾的一個。
“你昨天才上山,沒有跟大家一起練過功,”馬曉蓮指了指周圍的一群小包子:“你看著大家,人家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好,等下師兄有空了,會過來糾正你。”
“好的。”錢淺乖乖點頭,直接站到了馬曉蓮給她指定的位置。
卯時初刻,剛剛還熙熙攘攘一片熱鬧的練武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停止閑聊,一個一個整整齊齊排開,最前方的英雄臺上站著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穿深藍色滾邊的白色練功服,錢淺知道,那身衣服是親傳弟子與他們這些草根之間身份差異的標志。
馬曉蓮在開始練功之前已經給錢淺科普過今天帶早課的師兄是誰了。聽說是門派長老李云深的三弟子。
李云深?這個名字被錢淺仔細記了起來。姓李啊…嫌疑人之一。
早課的最開始就是扎馬步之類的基本功,錢淺這個新身體雖然是沒練過的小姑娘,但她不缺經驗啊,馬步該怎么扎,冬練三九的武成王大人還是知道的。
錢淺左右看了一圈,直接半蹲起來擺出馬步姿勢,開始重新鍛煉自己的小短胳膊小短腿。從頭開始總是苦逼的,沒有一分鐘,錢淺已經開始覺得自己的腿打哆嗦了,她咬咬牙,繼續堅持著,這份罪不是第一次受,但是次次都一樣難熬。
過了不大一會兒功夫,前排有個師兄被派過來檢查小包子們的功課,他走到后面,掃了新進學員錢淺一眼,有些吃驚地看了看錢淺雖然明顯有些發抖,但是還算標準的馬步姿勢。
“很可以啊!”這個師兄輕聲嘀咕:“這才第一天呢!姿勢挺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