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再過半個多月就是年關,京中可能生變!”寒星一臉慎重。
“什么?”慕丞相很震驚,急得一把抓住寒星,不住地問道:“你從何得知,趕緊細細說來。”
錢淺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她微皺眉頭輕輕點頭,示意寒星跟慕丞相交底。
“稟丞相大人!”寒星微微躬身,恭敬地回話:“前幾日秦城守將靳將軍派了偏將蘇葵過來,跟戶部商議修月影江的事,您應該知道吧?這事兒是慕大小姐從中幫忙,杜家兩位小姐給辦的。”
“知道!”慕丞相點點頭望著寒星,似乎不明白修月影江和京中生變有什么關系。
寒星繼續回話:“事情辦好,蘇葵三日前啟程回秦城,誰知她剛出京,就發現城門處排隊等著進京的人群似乎比她來時多了許多,其中有許多都是青壯年的女人。蘇葵性格謹慎,就裝作修整,在城門外的茶棚坐了半日,她通過這些人的言行判斷,這些進城的人應該是軍士出身,于是急忙給我們殿下捎了信。”
“我叫晨卿表姐出城跟蘇葵看過了,”錢淺在一旁補充:“應該是軍士沒錯,因此我讓她們每個城門都查一遍,果然有三個城門都有大量人群進京,有路條,身份手續齊全,因此我并沒有讓人阻攔。”
“可是把這些人放進京城,我們殿下終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寒星看了錢淺一眼,看到她肯定地點點頭才繼續說下去:“所以我們殿下將從秦城帶回來的人手,加上從凌家借來的一百凌家衛,全部撒出去了,在京城各處監視巡視,后來我們發現,這些人都混入了各個坊市。”
“這樣看來,是要在坊市鬧事了!”慕丞相頓時心里一緊,眉毛立起來了。
“不是!”寒星搖了搖頭:“我們發現京城金吾衛蕭參軍在錦鯉坊貼了一張招軍士的告示…”
“膽子也太大了!”慕丞相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金吾衛長史的折子一個月前就上了,說是京城巡戍營要補充一批軍士,圣上也批了。但是批過之后金吾衛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之前兵部因為做糧餉預算,不知他們補充人數多少,因此遣人問過。長史當時是說蕭參軍負責招軍士,怎地,原來等在這里嗎?哪里有人年關前來報名參軍!”
“蕭參軍是大皇姐的人。”錢淺點點頭:“恐怕的確有不妥,丞相大人,您看這事兒由誰去知會母皇一聲啊。”
“你去最合適!”慕丞相背著手看著錢淺:“這可是大功一件,怎么,你倒還要讓人?”
“我?”錢淺笑了一下:“還是算了,母皇對凌家已經足夠忌諱,我不添堵了。我現在就回宮,去跟七皇妹說一聲,讓她看著辦吧!”
錢淺說完不等慕丞相和寒星反應,抬腳就往外走。目前形勢混亂,幾方勢力盯著她,此時不宜居功,若她再出挑些,恐怕有人會提前下手剪除她的勢力,到時候雖然凌家暫時動不得,但月染就危險了,還是過完年先回秦城戍邊最安全。
慕丞相沒有開口,盯著錢淺急匆匆的背影微微瞇起眼。
慕君朝在花廳里等著錢淺吃飯,等了許久也不見人回來,他正想去書房瞧一眼,卻看見自己的母親獨自回來了。
“娘親,就您一個人?”慕君朝有些著急地迎了上去:“她呢?”
“回宮了,有重要事!歸燕你跟我來!”慕丞相沒工夫搭理自己的兒子,叫了慕歸燕就急匆匆地回書房了。
慕君朝背著手瞪著空蕩蕩的飯桌,半晌之后惡狠狠地冒出一句:“餓死你算了!”
錢淺騎上馬直接回了宮。她并沒有回長樂宮,反倒在內廷角門處隨便抓了一個內侍,讓她去傳話,叫七皇女到御花園見她。
宮里就只剩下三個尚未出宮開府的皇女了,相互之間也并無過多交往,突然接到錢淺的邀約,鐘離鸞是懵逼的。但是傳話的內侍說,五皇女已經在御花園等了,鐘離鸞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后風橋寧顯然對錢淺非常戒備,他攔著鐘離鸞不許她出去:“聽話,長樂宮那邊不會存什么好心思,你不要上了她的套。”
鐘離鸞想過這個問題,也許她去了,等著她的就是一個陷阱,但是她還是決定赴約。不為別的,單為這位五皇姐那天在清平巷中擋在她身前的那份恩情,鐘離鸞覺得自己不應該拒絕她的邀約。
鐘離鸞到達御花園時,遙遙看見了那個站在水閣涼亭的背影,高挑筆直的身形,赤色繡銀線的衣裙在宮燈的映照下似乎瑩瑩生輝,烏黑長發結成利落的隨云髻,從背后看依舊是好看的。
雖然宮人們常常稱贊七皇女是皇女中最漂亮的一個,但是鐘離鸞就是固執地認為自己的這個五皇姐比她可漂亮多了,她從小就喜歡錢淺這種線條偏硬朗的長相,上小學時候粉的第一個女明星就是一個類似長相的動作女星,不過那個女明星,可比她現在這位五皇姐差遠了。
五皇姐要是生在現代,靠臉吃飯都能賺的盆滿缽滿吧?每次鐘離鸞看著錢淺都生出這樣的遺憾,如果能夠能讓她這個顏狗有機會大大方方的舔跪多好啊!
錢淺若是知道鐘離鸞的想法,一定會覺得非常匪夷所思,她一向覺得,跟鐘離鸞相比,她長得還是挺安全的,鐘離鳳儀漂亮,她的女兒們也都挺好看的!在皇女中,錢淺的顏值水平只是居中,連鐘離鴛也比她好看點。可是看人臉這事兒總是要講究個眼緣,真·大美女鐘離鸞偏偏就是錢淺的顏粉。
錢淺在鐘離鸞靠近時轉過身來,她站在水閣中未動,遙遙沖鐘離鸞點頭算是招呼。
“五皇姐。”鐘離鸞沖著錢淺露出一個笑容,她加緊幾步靠近錢淺:“您早到啦?等很久了嗎?”
“沒事!”錢淺開門見山:“你能來就好!我有急事找你!你若是不肯來,我怕是要到君后宮里去尋你了。”
聽了錢淺的話,鐘離鸞頓時一愣,什么事這么嚴重?!她望著錢淺那張燈光下顯得有幾分艷麗的臉,臉上浮現出幾分慎重和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