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那人瞟了一眼錢淺華麗的淺藍色衣裙,正想開口說話,不過錢淺沒給她這個機會。
她笑瞇瞇地補充:“本宮是皇長女鐘離鴛,這下你認得了吧?”
“胡說!”那人一臉憤憤:“你怎么可能是皇…你…”
“怎么?”錢淺笑得更歡樂了:“看來這位女壯士認識皇長女啊!那你為什么不認識我呢?我這么明顯的特征,看見沒?長矛!我是陛下的御前侍衛長,三品大員呢,這么沒存在感嗎?”
“不!你不是!”那人突然指著錢淺的腰帶尖聲大叫:“金色腰帶,你是宗親,長矛,你…你用槍,你是武成王!皇五女武成王!”
“你終于發現了!”錢淺直起身子冷笑一聲,完全露出了遮在繁復長裙中的代表親王身份的細細的赤金流蘇腰帶:“這位‘武成王親信’,你反應可夠慢的,我還以為你必須要靠著五鳳朝陽釵才能認出我呢!”
“不!不是!我…”那人還在驚恐地想要分辨什么,但錢淺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揮揮手,示意自己的侍衛將活口都捆起來,之后轉頭看向一旁還處于呆滯狀態的鐘離鸞。
“七皇妹不是早就走了嗎?”錢淺皺著眉,看著鐘離鸞凌亂破損的衣裙:“怎么沒直接回宮?這么晚了還在外面瞎晃。”
“我…”鐘離鸞下意識地張口想要回答,突然又止住了。
錢淺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周圍的環境,心下了然。這位七皇女怕是偷偷去了風太師府!因為想要避人耳目,因此不敢走玄武大街,反而從清平巷的后門進出,卻不知自己早已被有心人盯上,這樣僻靜的地方剛好方便守株待兔。
想到這里,錢淺覺得沒什么好遮掩的,于是她非常耿直地問道:“怎么沒回風太師府求救?”
一聽錢淺這話,鐘離鸞就知道,錢淺猜到她的去向了,因此她也沒打算再遮掩,搖頭嘆息道:“是我自作聰明!為了避人耳目,我叫我外祖母將后院角門一帶的侍衛和下人都遣干凈了。而且他們埋伏在半路,并沒有選擇在我一出府時就下手,往回跑都來不及。”
“哦!”錢淺點點頭,心想她今天其實是給氣運逆天的女主當了一把救命金手指吧?!
“五皇姐!”鐘離鸞抬起頭,十分真誠地向錢淺道謝:“今日真是多虧你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應該的!”錢淺不在意地笑笑,伸手指著捆成一排的刺客問道:“你要帶幾個人回去審嗎?”
鐘離鸞猶豫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最終搖搖頭,小小聲地答道:“不了!我帶不回去,母皇不知道我去風府了,問起來說不清楚。五皇姐您…”
“知道!不說!”錢淺點點頭:“那這些人我就都帶走了。等一下我叫侍衛送你回去。”
“五皇姐,多謝了!”鐘離鸞捏著撕破的裙角孤獨地站在錢淺背后,望向錢淺的目光不知怎么的,有些像一只眼巴巴望著主人的小狗,眼中流淌著幾分小心翼翼的孺慕之情。
錢淺有些黑線地看著顯得可憐兮兮的女主君,怎么這種表情啊?!被救了一次要產生雛鳥情結還是咋地?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鐘離鸞是個精明的人,她清楚,錢淺是太女之位的有力競爭者,今天的事就算跟她沒關系,那也改變不了目前兩人的對手關系。理智上,鐘離鸞知道自己不應該相信錢淺,也不應該跟錢淺走得太近,她也沒打算這樣做。
只是…只是這一秒,看著錢淺筆直的背影,鐘離鸞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孤單了。如果…真是姐姐該多好啊…
錢淺不知道鐘離鸞心里這些彎彎繞,她看著鐘離鸞可憐兮兮的眼神,最終有些不忍。
在派人送鐘離鸞走之前,錢淺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提醒了她一句:“勸你一句,也別太相信風太師,人心隔肚皮。”
錢淺話一出口,明白人鐘離鸞立刻吃驚地看向錢淺。她當然知道應該小心風太師,甚至她那個爹都不可信,可她的這位五皇姐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提醒她這個?!她們…明明是對手,不是嗎?
錢淺提醒過后也沒打算再理鐘離鸞,直接找人將她送了回去。女主嗎,總是氣運逆天的,其實也不太需要她提醒,她這個龍套還是離遠點好。
送走鐘離鸞,錢淺讓侍從把抓到的刺客先暗中找個地方安置,之后她就大搖大擺地去了凌家。鐘離鸞沒有理由去風家,她可是有正當理由去凌家的!她要請凌夜晟明天陪她一起赴宴嘛!
錢淺到凌家也只是小坐片刻而已,沒多大功夫就告辭了。請人赴宴這種事,花不了多大功夫的。
錢淺走后不久,她的大姑母凌云謙就帶著幾個人出門了,深夜歸來時,帶回來一串捆得結結實實的刺客。正是錢淺之前抓到的那些人。
“務必讓她們吐出點真東西!”坐在正堂中等著大女兒的凌蕾越一臉陰沉。
錢淺回宮不到一刻鐘,他們長樂宮里就來了個內侍,傳了鐘離鳳儀的話,讓錢淺去御書房。
“回話小心些!”錢淺臨走前,凌貴君不放心的叮囑。
“小五今日去慕家了?”鐘離鳳儀對著錢淺笑得一臉慈愛,仿佛一個關心女兒的普通母親一般。
“是啊!”錢淺點頭,決定主動招供,省得這位多疑的母皇大人還要問:“去了!大皇姐和七皇妹也去了。大皇姐帶了一幅字,母皇您知道,兒臣不擅長字畫,所以就在一旁跟慕大小姐聊了會兒天。兒臣想著大皇姐和七皇妹她們擅長的字畫一類,兒臣也不行,所以兒臣打算明日在春水閣宴請慕大公子姐弟,還打算請月染小兩口和我夜晟表哥作陪。”
“你倒機靈,”鐘離鳳儀聞言紅唇微翹:“所以你今日去凌將軍府是去請凌家小公子明日同你一起赴宴?”
“是啊!”錢淺笑瞇瞇的點頭:“下帖子來不及了。兒臣打發人去了夏家,凌家自己跑了一趟。”
“嗯!”鐘離鳳儀似是不在意的笑笑,輕巧的轉移了話題:“母皇今日叫你來,是要告訴你,明日開始,你要上朝參與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