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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二更三更合并

  我是哆啦A夢,我是哆啦A夢…

  任子滔用修長的食指,觸摸了著這句話的字跡。

  他沒想到只第一頁,就有暖暖的東西能在心底流淌。

  猶記得,上一次被文字瞬間擊中心底,是無意間看了香港中文大學獨立時代一等獎的一段話: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的種子從遠處飄回,變成傘的模樣;

  太陽從西邊升起,落回東方;

  子彈退回槍膛,運動員回到起跑線上;

  我交回錄取通知書,忘了十年寒窗。

  廚房里飄來飯菜的香,你把我的卷子簽好名字,關掉電視,幫我把書包背上,你還在我身旁。

  此刻再想,竟沒有這句大雄你好,我是哆啦A夢,來的直白干凈,更有力量。

  任子滔開始了閱讀,第二頁、第三頁、第十頁,第三十六頁,第七十二頁…

  媽媽說,她聽到了男男舉著菜刀喊出了很多很多的話,那些話,字字句句都能讓她這個外人心疼,那個老實巴交的女孩兒,就這么成長了。

  我想,其實我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的。

  因為我深知一點,能表達出來的,總是比不過心底深藏的,可想而知,男男的心得有多疼?

  我主動靠近她,她很意外,很小心的觀察我。

  她不好意思提及是抽過去才住院,我都明白。

  其實我是有那么一刻想告訴她,抽的口吐白沫怎么了?這只不過是身體不好的表現,又不是什么難堪的事,忘了這些,我帶著你開開心心的,將來再也不會發生這樣讓你激動的事,再也不會口吐白沫就好。

  但我沒說,可男男依然對我講:子滔哥,你真是個暖男,將來會更優秀的,很優秀的那種,我得幫你看看是哪個閨女那么享福能嫁給你。

  我當她是廢話,畢竟,我這人一向優秀不是嗎?還用她說。

  我和劉澈、羅江,去了小鎮貼大字報,也不知道是誰家院子里的狗突然叫了幾嗓子,嚇的我一晃神趕忙四處看看。

  等狗平靜不叫了,我也忘了該往哪個方向繼續跑了。

  多虧男男的舅舅給我一把拉進了院兒,要不然,真難以想象,我要是被抓到大隊部的門前被審問,用探照燈一照,得多丟臉啊。

  畢竟無論真假,那也是屬于小道消息四處傳播的性質啊,還是男女關系的事。

  江男這次又夸我了,依然用暖男倆字形容我,她說很抱歉,讓我青蔥歲月多了這種實戰經驗…

  她轉校了,來了德強,我的地盤。

  她第一天就唱了歌,明明是很胖的妞,我卻總控制不住看她。

  她坐在音樂教室的窗邊,抱著吉他唱羅大佑,額前的劉海被早春的風吹亂了。

  那個場景,搞的我和劉澈,是從不給人當鍵盤手的大行家啊,居然不自禁給她伴了奏…

  江男非要炒股,還非要拿我身份證開戶,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哪輩子欠了她的。

  我心里是不高興的,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為什么要幫這種忙,過后江叔叔知道這里面有我,我擔得起責任嗎?

  可到底又是為什么啊,我居然對江男妥協了!

  那一刻,我發現,我早就不像我了,不知不覺。

  我連爭取少存點兒炒股數額都沒有爭過她,我看著她那張小嘴巴,粉嘟嘟的,吧嗒吧嗒不停游說我,說的我耳朵熱,沒太聽清就點頭同意了。

  更傻帽的是,回家后:爸,能借我十萬嗎?

  昨天江叔叔來了,江叔叔氣到鼻涕冒泡的駕到,拉起了炒股大戰被發現的序幕,我和男男被打的吱哇亂叫。

  男男抱著我的腰表白道:子滔哥,你放心,將來你娶媳婦還是干啥,我通通贊助你,掙了錢指定也給你花,還帶著你策馬奔騰吃香喝辣,搖滾起屬于我們的最炫民族風給大人們看看。

  我當時其實特激動,也特想對她說:賠了不要緊啊,這炒股的錢,大不了我變成蠟燭燃燒自己還江叔叔錢唄,我賠錢,你把你這個人抵押給我,因為我喜歡你。

  是的,我發現我喜歡男男了,很喜歡很喜歡,她在樓下打著我看不懂的亂拳,一會兒喊:“哈!”一會兒喊:“嘿!”。

  呵呵,其實這是我想象出來的,我聽不清耳機里的英語,卻能想象出男男的小嘴里吐出嘿嘿哈哈。

  她在操場,她在食堂,她去洗衣房。

  我這二百度的近視,一瞄一個準,甚至,當遠處有人喊江男,我就會馬上回頭,我明明叫任子滔不是嗎?

  呵呵,我獨自一人先進入戀愛狀態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沒有答案,我只清楚,喜歡她,是在我一不留神間。

  我打架了,我從沒有想過,我這雙手也能揍人,群架啊,一百多人…

  當我沖進高二尖刀班時,男男正揮舞著不知名男生的褲腰帶,她像個女戰士一樣,在和付俊澤肩并肩。

  只那一眼,我嫉妒,我茫然,我措手不及,我沒有經驗,我被我的地盤居然敢出現欺負男男的人,氣炸了。

  我當時很想說,通通給我滾,但是我是學生會主席啊,學生破口大罵,這?

  然后劉澈毫不猶豫上了,我在教育別人怎么能打架時,無意間看到了男男在那一刻,眼神是落在劉澈的背影上,她還悄悄松了口氣,似是終于能放松了,不用繼續獨自作戰吧。

  我很后悔,很自責,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我不該再臭屁的認為自己是個完美的男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劉澈帶領著這一百多個打架人群高聲演唱“皇后大道東”時,我來擔下向全校師生道歉的責任。

  我發現,有時候做錯事也挺爽快的。

  當第一句硬著頭皮承認錯了,之后和念我得了三好生的演講稿一樣機械,并沒有什么。

  我們做了大頭貼機的生意,我成了六人公司的老總,在被全票通過選上那個位置時,我不好意思了,看向江男,當時她正在低頭弄書包。

  就在我要說點什么時,她像個小神經病一樣,忽然從書包里掏出學校啦啦隊擺動的銀粉色金絲兒,對著我甩啊甩,還一張小圓臉湊到我的面前說:“子滔哥,請發表一下你的獲獎感言。”說完,她第一個給了我掌聲。

  我們成功了,我們賺了第一筆大錢,一筆就談下了一百萬的合同,我們凈賺八十多萬,我們在校門口擊掌興奮。

  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黑板上的倒計時讓我很鬧心。

  我真希望明天就考完,這樣能幫幫男男,她又要忙著公司,又要給我買吃喝送到宿舍。

  這回,我真的有點對羅江生氣了,他也太自來熟了,管男男要這要那,要完自己不吃,給女朋友送去。

  不是錢的事,是男男的手指都肋出了血印。

  我又打架了,這回我懂了不能問對錯不能講道理,也確實不能講,因為對方是搶劫男男錢和手機的人。

  我眼鏡被打掉了,我就撿眼鏡的功夫…

  后來,我被她那個叫蘇天宇的弟弟鄙視了,他說我無能。

  看到這里,現在的任子滔微挑了下眉,這才翻頁繼續看下去:

  高考這天,男男一直守在考場外面,我出來時發現她臉曬紅了,她還嘴硬地說:曬曬更健康。

  男男借了媽媽的車去了趟沈陽,我不清楚她去見了誰,她死活不告訴我,但我永遠也忘不了,她在高速上的道邊打電話給我說:子滔哥,我爸媽離婚了。

  然后她就小聲地哭了,哭也要硬裝沒哭。

  我一時吶吶不語,從男男鬧開那天,一直到五個月后,江叔叔和江嬸終是離了。

  在我想說點兒蒼白無力的安慰話時,男男吸了吸鼻子,我能想象得到,她一定是很用力地抹了把臉,然后又是那副裝出很無所謂的樣子說:“沒事兒,掛了,我手機要沒電了。”

  我成了龍江省理科狀元了。

  真是沒想到,擺酒宴這天,江叔叔是受傷回來了,男男只送了我人生第一套手工定制西服,然后就沒露面。

  我酒宴沒完就去醫院了。

  我看著劉澈,尤其是那個討人厭的付俊澤,他們給叔叔安排高干病房,他們在江叔叔面前找存在感好感,我就勸著自己要踏實點兒,不要為表現而表現。

  我只是我,一個江叔叔眼中會日益變的更優秀的人。

  我不拼現在,不拼家境,我和他們比未來。

  江叔叔拉肚子了,我是第一次照顧人,第一次留夜在醫院,照顧江叔叔全是仿照父親照顧爺爺的樣子。

  其實床單被罩我都不想洗了,真想扔了再買,他拉的太臭了。

  我都回家了,都洗了十次八次手了,還是覺得手上有味兒。

  不過,從那天醫院的頂樓搭著我手洗的床單后,江叔叔看我的眼神變了,他會找我,會問:子滔你吃飯了沒?會在我躺在一邊的病床睡著時,他費力的用拐杖勾著被子給我蓋上…

  今天,好激動啊好激動啊,我親了江男,我的舌尖都感受到她的牙套了。

  我的感受啊?我得仔細想想,因為我現在寫這些還處于興奮狀態,就感覺四周鴉雀無聲,全是我們倆的呼吸聲。

  女孩嘴里怎么能那么甜?

  哈哈,我一直以為她戴牙箍會有鐵銹味兒呢。

  她害怕了,她越害怕我越興奮,越想欺負她,要知道她是誰啊?她是江男,哪有她怕的事。

  她極快地上樓,拿我當流氓看待了,還用小食指指著我鼻子方向警告:“你敢跟來,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樣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對的,沒錯,我不打算搞表白那一套了,笨琢磨也不可行。

  難道傻了吧唧地問:“男男,我喜歡你,咱倆談戀愛吧?”她一準兒搖頭,還得罵我一頓。

  我打算把初吻初戀初次都給占上,都這樣了,她還想往哪跑?

  所以我買了房,我和媽媽因為房子大吵小吵十六次,主題就是圍繞:到底是把房給老媽還是給江男。

  當然是江男了,媽媽,你已經是我的家人了,是不需要我表現也跑不掉的了,江男還不是,當然要先可她來了,對吧?

  可媽媽很傻,我數學這么好,一定不是隨她。

  男男讓我軍訓買衛生巾墊腳下,我真想聽話來著,看著日用夜用帶翅膀瞄了一眼就走了,太麻煩。

  嗯,不過今晚夜聊的話題,我打算就和寢室的哥們探討一下女孩子每個月那幾天吧,他們都是人才,他們知識學的那么雜,我起個話頭聽聽,等男男來了,等她每個月那幾天,我要這樣那樣照顧她。

  任子滔,再堅持堅持,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買床,不能現上轎現扎耳朵眼,到時候你和男男一起躺在那張床上,你的幸福小日子不遠了。

  嗯,一定要買貴的,這上面,估計得有你們兩個人的第一次,嘿嘿。

  此刻成熟的任子滔,看到這句話時,瞬間抬眼看向劉柳。

  他立即下定決心,要把這張床白送給六子,然后不是重新買一張很貴很貴的床,而是買一張目前市面上最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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