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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勸慰

  眼下如果能換個地方,脫開廣南這個地界,想來五哥用不了太久便能自行恢復過來。

  只是絕無這個可能。

  季清菱只好把父親當日寫給長兄的信照搬出來,記得多少便說多少,又加了些自己胡亂揣測的言語,輕聲輕語地勸了半日。

  她見顧延章意有所動,又仰起頭,用唇碰了碰他的下巴,小聲道:“五哥,你已是做到最好了,不當這樣作繭自縛,你夜間總想著那些事情,白日里頭少不得精力不濟,理起事來說不得還比不上往日,你神情這樣差,下頭官吏看了也一般覺得喪氣,官府里都這樣一張苦臉,百姓見了又如何能好得起來?本就遭了難,再無半點歡欣之事,怕不是心中沒病,也要被嚇出病來。”

  她頓一頓,又道:“再一說,你只想著百姓孤苦難過,倒不如想著如何叫他們好過些,我聽松節說,眼下邕州主事的本是通判李伯簡,我自城外一路行來,只覺得城中處處無規可循,百姓也無人指引,雖不知此人才干如何,但觀其所轄,應是難當大用。”

  “陳節度既然已經醒來,也好了不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發話了,哪怕旁的不管,至少要把抄劄濟民之事接了,本來城中糧秣、物資便少,若是由著他們亂來,好容易扛過了交賊,卻因州中官員無能,原本能勉強活命的孤寡之人反倒餓死,那才是叫人無話可說。”

  她語調溫柔,望著顧延章的眼睛,輕聲道:“五哥,我曉得你是心善心軟,看到百姓辛苦慘難,便要把責任往身上扛,只這確實不是你的擔子,也不是你當要背的鍋,倒不如想想為何此回交趾居然長驅直入,問題又出在哪一處,今后莫要再出這般慘事…另有一樁,一日不過十二個時辰,你時時這般緊繃,又不是神仙,哪里能撐得住。”

  她知道家中這人脾氣,也不多說,不過點到即止,因不想他腦子里頭時時想著那等傷心之事,自己給自己鼓了半日的勁,厚著臉皮挨了上去,先是噙著他的唇舌小心地吻了一回,復湊到他左邊耳朵旁,極小聲地道:“五哥,你這個模樣,我看著心疼…又不曉得能幫著做什么…”

  顧延章才聽得季清菱說抄劄濟民,又說追本溯源,心中正想著,忽的被這一個吻吻下來,莫名地半邊身子都發了麻,腦子里頭也有些迷瞪。

  他被季清菱親得上來,只覺得兩人嘴唇碰著嘴唇,那兩瓣小小的嘴唇濕濡軟綿,懷中人又香又軟,叫他都不曉得自己抱住了什么,而等她在耳邊說了那一句“我看著心疼”,更是從頭皮麻到了心坎上。

  一時他頭腦還未反應過來,頭已是自動自發地轉了過去,嘴唇嘬著季清菱的唇,急切地索吻,輾轉又反復地吮吸摩擦,右手更是有意識地撫上她的后背。

  季清菱穿的是尋常形制的里衣,上覆胸脯,下遮肚腹,然而也只能遮著前后,幾乎整個后背都光裸著,那里衣只從兩肋各拉了兩條暗紅的帶子過去,在后背當中系著一個不松不緊的結。

  他的右手自她的左腰一路往上滑,只覺得手掌觸及的地方,幾乎處處肌膚都細滑異常,等到他想要將手順著懷中人的右邊肋骨往前探,卻被那緊緊的里衣給阻在了外頭。

  顧延章腦子里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一面追著她的唇吻著不肯放,右手卻是急急又順著里衣的帶子摸到了后背的衣結上,在那一處胡亂扯著。

  結是活結,也不知道被他哪一下拽準了地方,四根糾纏在一起的繩子忽然就散開了,原本裹得有些緊的里衣也隨之松了開來。

  季清菱本意只是極溫存地親一親,當做安撫而已,便是做夢也想不到后頭會發展到這般狀態。

  他的唇舌幾乎是長驅直入,堵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只知道閉上眼睛仰著頭想辦法呼吸,而里衣一松,那一只炙熱的右手已是回家一般,十分熟練地找回了往日常駐的地方,仿佛是在摸索,又仿佛是在撫揉,更似在跟她的身體親熱地道好。

  帳中的空氣仿佛一瞬間就炸了開來,不過是眨個眼睛的功夫,就燒得季清菱整個人都有些發暈。

  他親著她,抱著她,是毫無章法地親密。

  季清菱有些發暈,卻是全身微微發著顫。

  腹部有東西杵著她,熱得發燙,硬得有些生疼。

  她只得用力推著他,努力將臉轉開,躲著他的臉,含糊地道:“五哥,我身上有傷…”

  一連重復了好幾回,他才聽進去了一般,發出了失望的鼻音,卻是又把唇湊上來,仿佛可憐的小獸在尋求安慰,噙吻著她的唇不肯放。

  兩人挨著糊里糊涂地磨蹭了許久,一個是連日趕路,一個是多日未能徹底休息,到得后頭,也不曉得是什么時候,又是怎么回事,居然緊緊地疊在一處,各自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間,季清菱仿佛聽到了有人敲門,又有人說話。

  她身上有些發黏,又貼著一具火熱的軀體,肌膚相蹭之間,燙得不太舒服,雖是依舊困得不行,身體卻是忍不住往外讓了讓,自覺地想要尋一片稍涼些的墊褥。

  外頭那人鍥而不舍地敲著門,而喚叫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季清菱才翻過半幅身子,胸前與肚腹處卻被人摟得更緊了,莫說要往外躲,便是想要離得開些也不能。

  恍惚之間,她腦子里終于閃過一道念頭——

  不過是春日而已,好似屋中也沒有再燒炭,怎的這樣熱。

  身后的懷抱與氣息都很熟悉,只是異常熱,她又困又倦,只想躲開好好睡一覺,只是怎么也脫不開身。

  掙扎間,她的意識也越發地清醒,終于聽得有人頻繁地敲著外間的門,又反復叫道:“夫人!”

  那聲音十分著急,正是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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