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日常向感情戲哦,不喜歡的親可以跳過 祝大家新年快樂,紅紅火火:)
兩人分食了兩串烤羊腿肉,略墊了墊肚子,便開始做飯。
因一大早就開始頂著烈日趕了大半天的路,哪怕緩了這一陣子,季清菱面上被曬出的微紅依舊沒有全然消下去。
她自己倒沒覺得有什么,只顧延章看在眼里,實是心疼得很,便道:“給你煮個湯潤一潤好不好?”
季清菱著實沒見過顧延章正經做飯,此刻聽了,只覺得新鮮,笑道:“好呀。”
又把身子挨了過去,湊頭一看,問道:“五哥要給我煮什么湯?”
她眼角笑得彎彎的,因為夏日趕路,兩頰好容易養出來的肉也瘦了回去,巴掌大的臉上雙瞳黑如點漆,又在這半昏半暗的廚房里頭,越發襯得面龐靈動俏皮。
顧延章手中原本拿著刀在切肉,低頭看見季清菱的臉,一時都不曉得自己要做什么了,下意識地把菜刀放得遠了,低頭親了上去,又將嘴唇輕輕貼上了身旁人的上眼瞼。
兩人貼著站了三兩息的功夫,各自挨著微笑,過了好一會兒,才復又分開干活。
顧延章見季清菱想要洗鍋,便拎了幾個碗碟出來,一時打發她去洗碗洗筷,一時安排她去一邊串羊肉,硬生生沒讓碰刀碰火,過了小半個時辰,居然當真收拾出一鍋湯來,又炒了三兩個菜,低頭一看,小家伙坐在小幾子上,圍在特意分出來的一圈火邊,轉著幾根羊腿肉,正滿臉認真避著火,好似擔心那肉不小心就要被烤焦了一般。
他微微一笑,輕聲喚道:“清菱。”
季清菱“噯”了一聲,抬起頭等著他說話。
顧延章就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道:“再烤就多了,去那邊坐著等我。”
又道:“外頭風也大,這油燈太暗,怕過去要看不清楚,把湯菜都灑了,咱們在里頭吃罷。”
季清菱自是沒有什么意見,她老老實實歇了下來,把肉攏一攏,放到盤子里,果然過去坐著,把桌子上頭原本的剩飯剩菜挪到了一旁,又擺了碗筷。
不多時,果然顧延章拎了一個大碗過來,里頭騰騰冒著白氣,當中的湯色像茶湯一般,看起來要比茶湯濃一些——原是草菇湯,其中切了些臘肉進去。
另有一盤素炒三白,三白是白崧菜、白草菇、白蘿卜,又把雞蛋打碎,混著切的細細的臘肉一并煎了。
幾個菜都是亂搭,但是混在一處煮熟了,竟然也香氣撲鼻。
季清菱看得肚子越發餓了,正要拿勺子來裝湯,想了想,問道:“這驛站里頭的人若是一直不回來,那小孩子吃什么?”
顧延章便道:“你拿個碗盤給他盛點出來,我帶出去給他罷。”
季清菱果然拿了一個大碗,下頭按了緊緊的白飯,又把菜都撥了點出來,另盛了一碗湯,尋個籃子裝了,給顧延章提了出去。
過了一會,顧延章復又回得來。
季清菱見他兩手空空,知道那小孩是收了,便也放下心來,問道:“那兩人回來了未曾?若是沒有鑰匙,咱們今晚住哪里?”
又道:“雨好大,風也大,這個天氣,怕是難趕回來了。”
顧延章便道:“無事,若是人不回來再說。”
說著給季清菱盛了碗湯,笑道:“我胡亂煮的,幸好這菌菇本來味道也好,用臘肉提了鮮香出來,倒也還能吃一吃。”
季清菱接過去喝了一口。
草菇是新鮮的,還帶著點草木青香之氣,臘肉應當乃是自然風干,沒有用煙熏,自帶著一股肉香與咸香,湯很清,非常鮮美,喝進去整個人都很舒服,有種愜意的感覺。
此時外頭的雨還在下著,院子外頭有幾棵大樹,被狂風吹得枝葉亂擺,雨水嘩啦啦地往下落,天是真正黑了,外頭伸手不見五指。
季清菱坐在這小小的廚房當中喝著湯,只覺得風從外頭灌進來,混雜著潮濕的水汽,把暑熱都帶了出去。
明明只是在一個陌生的斗室之中,她竟然莫名地覺得安心,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卻見對面的顧延章正神色柔和地看著自己。
一瞬間,她想起了一個詞,叫做“春風拂柳”。
此時仿佛五哥就是那春風,自家變成了柳梢,一顆心被吹得微微晃動,給風托著在空中打了一個小小的轉,又一個小小的轉,晃來蕩去的,卻始終被包裹著,
明明更親昵的事情也不知道做過多少,也曾經極羞澀地肌膚相親過,可此時,季清菱卻有了一種淡淡的郝然,只覺得整個人甜絲絲的,只想微笑。
她低頭喝了一口湯,似乎在掩飾一般,小聲道:“下回我給五哥煮湯喝。”
顧延章微笑道:“我卻是不想你這一雙手用來洗菜煮湯…”
季清菱一怔,問道:“那該洗什么?”
顧延章眼中含笑,道:“洗洗我就挺好的…可以慢慢洗,細細洗,煮一煮也沒關系,只留意火候,別把我煮過了就好,總歸是不嫌棄的…”
季清菱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惱道:“你有沒有個正經,在外頭胡說些什么!”
顧延章笑道:“又沒有旁人,就咱們兩個。”
又拿那等略帶了些意有所指的話來撩,說得季清菱恨不得飯也不吃了,只想把這家伙扔進一旁的火堆里燒成烤肉吃掉算了。
兩人喝了湯,才互相夾了菜吃。
顧延章炒菜是隨手炒,做出來居然有幾分樣子,吃進嘴里,蘿卜是清甜,草菇是鮮甜,白崧菜脆生生的,白白中帶著綠,吃著十分清爽。又有那同臘肉碎一起炒的雞蛋,實在是香噴噴的。
季清菱搭著吃了一大碗飯,等到顧延章放了碗筷,便一齊收起來,待要去洗碗,卻被對方攔了下來,還不忘口中補道:“我來洗,你那手留著洗旁的。”
季清菱幾乎立刻就醒悟了過來,紅著臉小聲啐道:“你這人心眼怎么這么壞!一點良心都沒有!”
顧延章聽得直笑,卻是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復又道:“我是真沒良心,整個心都給你了,哪里還有什么良心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