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九歌不禁紅了眼眶,小澄子在龍泉秘地變成小光頭,是她遇到沐白真人之前被人欺負了吧?真是個惹人心疼的熊孩子,就連受傷都能說的那么可愛,故意騙人眼淚的。
等等!九歌忽然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好啊,差點就被熊孩子給糊弄過去了!
在客棧里,熊孩子為了和她保持距離,差點就跟她翻臉了。原來熊孩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還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所以,她連夜逃跑就是為了不來避開青云宗?
要不是小澄子感悟水之意時被逮到了,恐怕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真是個欠揍的熊孩子!
九歌那滿滿的心疼瞬間消失無蹤,她暗暗地磨了磨牙,好你個熊孩子,這個仇姐姐記住了!等師尊不在的時候,看姐姐不打得你屁股開花,讓你能耐!
戲演得那么好,一個個都被她騙過去了,還讓沐白真人替她背了黑鍋,就連重風都以為是沐白真人有意隔離青云宗,不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猛然回首,結果是因為熊孩子渾身是戲。
求問,碰到一個戲精熊孩子怎么辦?
金燼真人目光一閃,這對母女竟是初次相見?
也是,只是個秘法誕生的孩子,生下她只為避劫。
金燼真人不無惡毒的想著,真希望親生骨肉生死不復相見的生死劫立刻應驗,一個避劫工具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有對大乘爹娘又如何?又不能留在身邊,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可偏偏這小東西沒有一點自覺,還天真以為她有對大乘父母,就可以在青云宗橫著走了!
經過一輪親親抱抱舉高高,二人之間的距離終于拉近一點點。
故晚緊緊地抱著小澄子不肯撒手,在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親了又親,怎么親都覺得不夠。
“我只是把自己借給你親親抱抱舉高高,不是送給你。你別看我長得可愛,就想抱回家不還給我了…”小澄子不自在地掙扎,第一次見面就自來熟的親個不停,她的小心肝承受不住啊!
“我現在還給你,你等會再借給我抱抱好不好?”故晚終于止住了淚水,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好借好還,再借不難。”小澄子煞有介事的說。
“好,那我晚點再找你借。”故晚這才放手。
看來她在小澄子心目中的形象并沒有那么糟糕,雖不主動和她親近,卻在她落淚時,主動哄她。
小澄子對她疏離,大概是因為初次見面,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
故晚稍稍安心了一點。她有一肚子話想對小澄子說,但不想在人前說。小澄子也不那么抗拒她了,等處理好這里的事,再回千山殿,母女二人私下說。
故晚轉頭望著擂臺上的重風,“發生了何事?”
她來時重風與金燼真人已經打起來了,九歌手里還拎著兩個人,寒笙真人更是滿面焦急,若非有大事發生,重風不可能在宗門內與同門動手,九歌也不會以大欺小,掐住兩個后輩的脖子。
好在小澄子安然無恙地站在一旁。
重風目光復雜地望著小澄子,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掩飾得很好,無人覺察到。還有玄翊師叔,不知他犯了什么錯,被沐白真人囚禁數十年,能重獲自由,應該是小澄子替他說了好話。
算算時間,倒是剛剛好。
“回師尊,今天一早,小師妹帶著靈寵來靈獸斗場,比斗了幾場贏了一點靈石,卻不料莊家賴賬,還想搶奪她的靈獸。于是,雙方便起了爭執,我與師妹還有金燼師兄也因此趕了過來!”
不用多說,重風直接改口喚小澄子為師妹了。
故晚的眼神已經冷了下來,以為她脾氣好,不會發火是吧?
小澄子第一次來青云宗就被人欺負了,當她這個當娘的是死的嗎?
賴賬已經很不要臉了,還想搶靈獸!小澄子的靈獸是他們能搶的嗎?
她目光一轉,落到小胖子圓小小身上,當年沐白真人雕刻的晶石娃娃,就有九靈雪雕幼崽圓小小,還曾與她說過圓小小是只仙獸,小澄子還有只小熊幼崽,也是只可愛的小胖子。
故晚輕輕地摸了摸圓小小的腦袋,“你是小澄子的,無人能搶!”
圓小小用力地點了點頭,嗯,它就是小澄子的,誰也搶不走!
金燼真人雙膝一屈,重重地跪在擂臺上,態度誠懇:“拜見師叔!金燼眼拙,未認出小師妹,險些釀成大錯。金燼愿自斬修為,向小師妹陪罪!還望師叔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原諒金燼!”
雖然只是個避劫工具,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他還是愿意給故晚一個面子。
不等故晚開口,小澄子已經轉過頭,波瀾不驚的雙眼靜靜地望著他,說話時的語氣亦是平靜無波,聽不出是一絲一毫的怒意,“我覺得嘛…你最好去天音門跟我爹爹當同門。大家都知道的,我爹的脾氣不是太好,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或許他會殺上門,為了你的同門著想,你還是投身天音門吧!”
三番兩次想殺她,一句同門一場,再自斬修為就想了結?
呵呵,誰給他那么大的臉?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她的命沒那么不值錢,若是故晚看在同門的份上放他一馬,那就不好意思了,她不會再踏足青云宗,留金燼真人一命,就當還了故晚幫莫無常渡劫的因果。
從此,二人再無瓜葛!
故晚無奈苦笑,她知道,小澄子搶先說話,是對她沒有信心。同時也是在告訴她,這件事,就算她不給她出頭,她還有個爹爹給她撐腰,并不是只有她一個依靠。
她以為是因為初次見面,所以小澄子信不過她。
可事實上,不過是有個靈言仙子梗在她們之間。
故晚想取得小澄子的信任,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本是小輩們之間的事,可金燼師兄以大欺小,仗著修為高深屢次對小師妹出殺招,弟子與師妹忍無可忍,才對那兩個后輩動手,甚至不顧同門之情,與金燼師兄打起來了。”重風不禁皺起了眉頭,在小師妹眼里,師尊就那么靠不住?她受了委屈,師尊能不給她討回公道嗎?!
“屢次對小澄子出殺招?”故晚重復了一遍,眼中殺意漸生,她冷笑道:“好一個金燼真人,竟然如此強橫!本是你們理虧在先,還要出殺招殺本座的寶兒!誰給你那么大的膽子?”
大乘修士的威壓,朝著金燼真人碾壓而去。
威壓加身,金燼真人渾身顫栗,他伏在地上汗如雨下。
“請師叔恕罪,金燼也不知小師妹的身份,早知道她就是小師妹,借金燼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她動手啊!金燼日后肯定會對小師妹加諸照顧,讓她在青云宗萬事無憂…”
小澄子斜著眼睛瞅他,那小眼神別提多嫌棄了。
別以為她聽不出來,說得那么誠懇,其實他一點悔意都沒有!
她呵呵道:“聽你的意思,換成一個沒身份沒背景的人,就活該死在你手里了?對對對,你沒有做錯。錯的是我,是我投錯胎了!錯在我沒報上爹娘的大名!您老見諒啊!”
論嘲諷人的本事,小澄子一點也不差。
金燼真人臉色漲紅,抬頭望著她。
他想說些什么,卻被小澄子搶先了。
小澄子又道:“你應該慶幸你的殺招被人化解,我出門之前,我爹爹給了我一道護身神念。你的殺招若是落在我身上,你早就被挫骨揚灰了!讓你多活了那么久,你該知足了!”
被一個小屁孩連連嘲諷,金燼真人的忍受也是有限度的,他能忍故晚,是因為她實力強大。只一個秘法誕生的小兒,憑什么以這種態度對他?她爹娘實力再強也只代表她爹娘,憑什么一直忍著她?
金燼真人不由回以冷笑,“心胸狹隘的小兒!我雖是對你動了殺招,可你毫發無傷,倒是我那兩個孫女不知生死,你以為青云宗的合體境修士就那么命賤?是你想殺就都沒殺的?”
為了這點小事就想要他性命?真是可笑,區區秘法誕生的避劫工具!
他不但是青云宗的合體境修士,更是大乘老祖傾九仙子的親侄兒,自幼就跟在傾九仙子身邊,又豈是她這個秘法誕下的孩子能比的?故晚會為了她與姑姑撕破臉皮才是怪事!
如此一想,金燼真人越發的有恃無恐。
就算為了青云宗,故晚也不會取他性命。
小澄子說有沐白真人給的神念,試問,哪個秘法誕生的孩子身上沒有親生父母給的一道神念?不過是為了了結一個因果,從此互不相欠,她還真以為是為了保護她的?
小澄子的怒火已經快壓制不住了,“可以!你的命很值錢!”
金燼真人又道:“一個秘法誕生的避劫工具,還想認對大乘父母當靠山…”
話未說完,一道的綠色的身影突然閃過,金燼真人的聲音突然消失。
小澄子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故晚已經落到金燼真人前方,金燼真人躺在血泊中,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一道白色虛影忽然出現,她的氣勢極強,瞬間占據了整個靈獸斗場。
傾九仙子的神念一出現,只是掃了一眼周遭的人物,就將目光投向故晚,她厲聲質問道:“師妹這是何意?竟然趁著我閉關之際,以大欺小,對金燼一個后輩動手?!”
擂臺上的重風與神念離得最近,受到的壓力最大。
故晚一揮袖,輕易地化解了傾九仙子那道神念的威壓。
故晚性子溫和,脾氣很好,如果是別的事,一切都好說。
可此事涉及小澄子,她能放過金燼真人才怪。為母則強,有人想動她的孩子,還當著她的面管小澄子叫避劫工具,如此明目張膽的不把她放在眼里,不殺金燼真人,難平她心頭之恨。
以前小澄子在歸元世界受傷,她的手伸不了那么長,不能替她報仇,現在在她眼皮子底下有人敢欺負小澄子,故晚絕不能容忍!別跟她說什么為宗門著想,已經欺負到她頭上來了,這一步她絕不會退!
故晚冷眼望著傾九仙子的神念,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傾九師姐,你來的正是時候!你這個侄兒屢次對我家寶兒動殺招,我倒想問問師姐,在青云宗是不是你們永寧殿的?區區合體境修士,也敢在我頭上動土!今日是動我家寶兒,來日是不是要拆了我的千山殿?”
傾九仙子的神念抬眸,在靈獸斗場掃視一圈。
她的目光最終落到小澄子身上,瞳孔猛地一縮。
這個秘法生下的孩子居然沒死?當年的死訊都是假的?
她見到故晚,生死不復相見的生死劫數竟然沒有應驗?
當年,小澄子在龍泉秘地見到沐白真人,結果卻沒有死,很多人都在猜測會不會是沐白真人活得太久,已經不算在天道之內,所以劫數不會應驗到小澄子身上。
可如今,小澄子居然能出現在故晚面前。
還活蹦亂跳的,一點都不像要應劫的樣子。
傾九仙子道:“師妹言重了!你家孩子毫發無傷,背后還有一個沐白真人,誰敢欺負她?金燼是我養大的,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數我了,這孩子膽小,也不可能做出以大欺小之事!”
聽到這句話,小澄子就呵呵了!
“一個合體境的老妖怪還是個孩子?”
“閉嘴!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傾九仙子抬起手,便是一巴掌煽了過來。
隔空的一巴掌以及極速小澄子煽來,故晚的眼神冷若冰霜,她素手一抬,昏迷中的可晴便飛了過來,硬生生的擋下那一巴掌,有故晚的力道,也有傾九仙子那一巴掌的力道,可晴頓時血肉橫飛,連個全尸都沒有。
一旁的小澄子已經看呆了,看走眼了,她這個親媽兇狠起來還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