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邊說,一邊端茶喝,眼角余光一直瞄著趙皇后,自然沒有錯過她眸底一瞬間的慌亂。{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等他說完,正兒八經吹茶盞的時候,趙皇后道,“晉王妃就是存心刁難你,讓翌兒跑一趟,她就能答應?”
太子點頭,“所以我才賭一口氣,想讓表兄跑一趟,看晉王妃還有何話說。”
趙皇后頭疼,“母后現在焦頭爛額,你不要再胡鬧了。”
一句話,狠狠的刺疼了太子的心,他做什么就是胡鬧,是不是趙翌做什么都是對的?!
晉王妃的話,太子雖然沒有全信,但至少也信了一半,他還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氤氳茶氣,將太子傷痛的眸子遮掩住,趙皇后問他,“除了這些,晉王妃可還說什么了?”
太子身子一涼,望著趙皇后,一臉好奇道,“她還能與我說什么?”
趙皇后連連搖頭,又覺得反應過大,笑道,“母后以為她會瘋了似的說我故意推她,沒有就好。”
太子嘴角閃過一抹冷笑,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喝了兩口茶,趙皇后就道,“你回去歇著吧。”
太子就起身告退。
他走后,沒一會兒,趙皇后的心腹桂嬤嬤就去了永寧宮。
聽到宮人稟告,太子一顆心就像是墜進了冰窖里,沒有一絲溫暖。
母后和太后的關系…的確比他想的要好的多。
這么多年,他雖貴為太子,但母后和趙家什么都不許他做,不要他去戰場,不要他去賑災,他要和大臣走的近,趙家會勸他皇上厭惡皇子結黨營私,有什么事讓趙家出面就好,他只要做好本分,不要被李貴妃和三皇子抓到把柄就好。
這么多年,他一直以為趙家對他忠心耿耿,原來趙家對他只有利用,趙家要他安分的占著太子之后,回頭趙翌從他這里搶走皇位,比從三皇子手里搶容易百倍不止。
真是可笑!
他堂堂太子竟成了一個占位置的傀儡。
那一刻,太子的心死了一半。
太子妃迎上來,見太子面如死灰,她心提到嗓子眼,道,“太子,母后會沒事吧?”
太子冷冷一笑,道,“母后本事大著呢!”
“太子…。”
是她聽錯了嗎?
她怎么覺得太子在譏諷皇后,那可是他的母后,做什么都為了他好的母后。
太子淡淡道,“你不要長她人志氣滅自己人微風,李貴妃再強硬,這后宮之主母后也穩穩的坐了十九年,怎么可能因為一個晉王妃就拱手讓出來,這事,你少管。”
他要看看,太后為了幫他母后,能做到什么程度。
太子當真沒再管這事,或者說,他也沒有能力管,這么多年,他并沒有培養什么勢力,一直活在趙皇后的羽翼之下,他們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但太子也不是什么事都沒做,吩咐太子妃道,“讓穆王府派兩個高手去晉王府盯著,太后的人去晉王府做了什么,不要聲張,稟告于我。”
太子妃連連點頭,趕緊差人送信給穆王府。
太子殺了太后安插在晉王妃身邊的眼線,趙皇后被禁足,只能讓心腹桂嬤嬤去稟告太后,而且添油加醋,說是晉王妃利用太子殺了太后派去看守晉王妃的丫鬟。
胡亂猜,還真猜中了。
太后怒不可抑,桂嬤嬤道,“這么多年,有太后震著,晉王妃才沒有敢胡說八道,這一回,險些在太子跟前說漏嘴。”
太后冷冷道,“晉王妃沒有那份膽量!”
桂嬤嬤連連點頭,要是晉王妃敢胡說,太后絕對饒不了她和長平郡主,晉王妃不怕死,但她不能不顧及女兒。
“太子開了豐厚的條件,晉王妃不為所動,皇后說她已經沒輒了,求太后您務必說服晉王妃,往后她和趙家都聽太后您的,”桂嬤嬤態度恭敬而誠懇道。
太后淡淡道,“哀家也不好明著偏幫她,哀家剛剛得知,太醫檢查過晉王妃的傷口,不只是護甲造成的,讓趙家揪著這點不放,驗看傷口,或許能替皇后伸冤。”
桂嬤嬤大喜,連連道謝,然后回去告訴趙皇后。
消息傳到趙家,趙老太傅趕緊找了當時給晉王妃包扎的太醫,稟告皇上,為趙皇后開脫。
這事,皇上知道,但李貴妃不知道,她道,“太醫包扎之時怎么不說,誰知道是不是做的偽證?”
太醫則道,“有晉王妃傷口為證,護甲沒有那么鋒利,摔下臺階而已,正常情況是不可能穿破衣裳,更別提插的那么深。”
太醫篤定,李貴妃氣的咬牙。
但為了證明,太醫帶人去晉王府驗傷,太后身邊的徐嬤嬤也去了。
林郡馬招呼他們在正堂喝茶,徐嬤嬤來是替太后傳話的,讓晉王妃不要亂說話,太后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當時,晉王妃正在換藥,徐嬤嬤眼尖,見晉王妃的傷口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淡淡的疤痕正好能證明她的胳膊只被趙皇后的護甲傷過。
太醫那么篤定,怎么會這樣?
晉王妃見徐嬤嬤臉色微變,怕她昏迷時,徐嬤嬤見過她的傷口,她的傷口不知道怎么回事,碎玉闕破體而出造成的傷口一晚上過去就恢復如初,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晉王妃努力把手抽回來,徐嬤嬤握緊不讓,只道,“晉王妃,得罪了。”
晉王妃不懂她說什么,但徐嬤嬤要做的事,卻讓她從心底涌起一抹恨意,徐嬤嬤從梳妝匣里拿出一只金簪,朝她手腕傷口處狠狠的扎了下去…
這一幕,正好被穆王府派來盯梢的人盡收眼底,趕緊回稟穆王妃,然后傳進宮。
太子妃很高興,太后是幫趙皇后的,甚至為了幫趙皇后,不惜委屈晉王妃,偽造傷口,逼晉王妃撒謊來保住趙皇后的后位。
知道太子為了這事心急,她迫不及待的去向太子報喜。
可惜,太子聽后,沒有她想象的那么高興,更沒有夸她消息靈通。
太子跌坐回椅子上,一張臉青紫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冰冷的眸底,就像是蒙了一層冰塊似的。
太子妃嚇住了,搖著太子的胳膊道,“太,太子爺,你別嚇唬臣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