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瀾懵了,顧如瀾就道,“楚姑娘肯定很漂亮,性子也好,不然二姐姐不可能在靜園待這么半天和她說話。”
說著,她朝明瀾擠眉弄眼。
明瀾耳根微紅,顧如瀾耳語了幾句,她才知道,靜園小廝送紙鳶回來時說,他們家姑娘留她坐會兒,怕九姑娘等急了,先將紙鳶送回來。
護衛倒是顧及她,給她找了個理由,但好歹跟她通個氣吧,差點露陷。
碧珠兩眼望著天花板,姑娘可沒見什么楚姑娘,見到的是離王世子,就離王世子那臭脾氣,要是知道護衛這么說,他鐵定要倒霉。
明瀾干笑了兩聲,夸了楚姑娘兩句,然后就借口要去看茂哥兒走了。
出了門,碧珠道,“姑娘不等二姑奶奶來?”
“二姑奶奶不會來的。”
碧珠驚訝,“姑娘就這么篤定?”
明瀾沒有說話,王媽媽派拂冬去傳話,看似對這事很慎重,其實是在放水,拂冬機靈,擅揣測老夫人心思,八面玲瓏。
二姑奶奶是老夫人的女兒,明知道回來沒好事,只會挨罵,而且還不止老夫人罵她,老太爺知道了罵的會更兇,還回來做什么,當然要躲著了!
到底是親生女兒,又是出嫁了的,原就沒能生兒子在蔣家沒什么地位,要是知道巴巴叫她回府只為訓斥她,傳回蔣家就更沒地位了。
靖寧伯府是二姑奶奶的靠山,老夫人無時無刻不想著替女兒撐腰呢,蔣嘉貞來一趟,老夫人必定賞她,而且賞的都是好東西,就是讓她帶回去顯擺的,告訴蔣家上下,她有一個將她捧在手心里的外祖母。
就算二姑奶奶膝下無子,但她娘家比蔣家硬氣,她當家主母的位置就動搖不了。
其實當年文昌侯爵位被貶,說來也是好事一樁,不然,靖寧伯府護不住她了,還不知道被欺負成什么樣了。
如明瀾所料,拂冬去了蔣家,回來告知老夫人,二姑奶奶病了,說是等病好了就來給她請安。
至于什么時候病好,那自然是等義安侯府的事消停之后了。
明瀾在幽蘭苑待到沐氏和顧涉回來,兩人回來,俱是一臉怒氣,都氣的說不出來話。
明瀾就問珍珠道,“娘怎么受氣的?”
珍珠回道,“太太要義安侯夫人給她一個說法,義安侯夫人倒打一耙,說鞭炮是咱們伯府放的,上回攪亂納采禮她忍了,伯府居然變本加厲,害的周姑娘差點小產,沒見過咱們伯府這么狠心的,那是一條人命,讓太太給九泉之下的大姑奶奶積點陰德。”
論嘴皮和撒潑,沐氏哪里是義安侯夫人的對手,顧涉就更不必說。
明明是義安侯府錯在先,卻把屎盆子往靖寧伯府頭上扣,實在是可恨至極。
沐氏望著明瀾,道,“那鞭炮是你放的?”
明瀾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道,“上回碰巧遇到,我和碧珠放了兩串鞭炮,這一次,不知道是誰放的。”
顧涉一臉震驚。
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女兒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不過既然坦白了,就不會撒謊。
明瀾道,“現在可以確定周姑娘懷了身孕,父親打算怎么辦?”
沐氏氣的胸口直起伏,悶氣道,“還能怎么辦,當著一眾賓客的面,義安侯夫人說你大姐過世后,世子魂不守舍,錯把周姑娘當成了你大姐,這才讓她懷了身孕,明明珠胎暗結,倒成了他有情有義了!”
沐氏當時恨不得上去撕了義安侯夫人,被顧涉攔住了。
這一番話,沐氏轉述,明瀾都氣的腸子打結了,她沒法想象親耳聽義安侯夫人說出來,再配上那張尖酸刻薄的臉,會不會直接氣的吐血。
“不能就這樣算了吧?”碧珠忍不住道。
顧涉頭大,道,“你們先回去吧,這事要好好想想怎么處置才好。”
畢竟義安侯府是茂哥兒的家,而且義安侯夫人一口咬定鞭炮是明瀾放的,他也不知道她手里是不是有什么證據。
明瀾知道父親是怕她和碧珠一人一句,沐氏氣大傷身,便道,“娘別氣壞了身子,敢攪亂世子喜宴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或許不用在咱們出手,就有人替咱們把義安侯府給收拾了呢。”
出了幽蘭苑,見四下無人,碧珠問道,“會是誰放的鞭炮呢,會不會是…?”
碧珠沒敢說出來,就算四下無人,萬一大樹后頭,假山后面碰巧有人呢。
不過她就算不說全,明瀾也知道她指的是楚三少爺。
但明瀾覺得這事楚離干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她攪了義安侯府送納采禮的事,還是她親口告訴他的,當初她送茂哥兒回府還是他幫的忙,他是最清楚她有多厭惡義安侯府的。
只是這事和他又沒什么關系,她也沒有托他幫忙…
明瀾不敢確定。
義安侯府內,義安侯夫人也在查是誰放的鞭炮,不管怎么說,都是靖寧伯府的嫌疑最大。
除了靖寧伯府,誰會管義安侯世子娶周嬙做填房,根本就不礙誰的事。
她篤定就是靖寧伯搗鬼的。
可是篤定沒用啊,沒用證據,而且她派去盯著伯府的小廝也回稟她,這兩日,尤其是今天伯府進出丫鬟小廝都派人盯著,沒人買過鞭炮,不然還能來個人贓并獲。
“不可能!絕對是靖寧伯府!”義安侯夫人不信。
義安侯則道,“先別管靖寧伯府了,這事瞞不過御史臺,明天彈劾咱們侯府的折子還不知道有多少。”
義安侯夫人也擔心這事,她道,“先讓人去找劉御史打聲招呼吧,別寫的太過分了,咱們就一口咬定世子是認錯了人,吏部尚書他們再幫著說說好話,求求情,皇上罵幾句,這事也就過去了。”
她就知道靖寧伯府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這些天早想好了應對之策,誰還沒有喝醉酒痛心之余認錯人的時候?
本來她都想好了,等過一個月開春了,挑個好日子,親自去靖寧伯府告知周嬙懷了身孕,然后當著幾個貴夫人的面請罪,晾伯府也說不出打掉孩子那樣狠心的話來。
只是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讓人鉆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