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健順著通道一路小跑到前排,來到捂著臉的莫惜君(身shēn)前蹲下。
“深呼吸。”
“呼…好怕啊健哥…好怕…”莫惜君喘著粗氣,眼淚已經要滲出來,“我要上去唱么?唱什么?”
“現在哪首歌記得最清楚?”
“前天剛錄的那個…”
“那就唱那個。”
“還是好怕啊…氣息找不到了…哽咽…停不下來…呼呼…”
臺上的馬曉康再次催促道:“抱歉打斷一下,如果現在星工場沒法證明這件事,今晚的頒獎只能被淘汰掉。”
呂健立刻起(身shēn)揮手,做了個OK的手勢,現場工作人員也火速拿著無線麥克風奔來,場面有些混亂。
呂健立刻沖左右問道:“夏歌喬喬,你們記得那首歌么?”
“我鍵盤沒問題。”
“鼓我來,老本行。”
呂健這便接過麥克風:“現在就可以演唱。鑒于你們的惡意,我無法信任你們給的配樂和耳返,我們自己人來,請提供一下吉他,鍵盤和架子鼓。”
馬曉康驚道:“健哥…呂總也親自?”
“嗯。”呂健朗然四望,看到莫惜君被如此羞辱,此時的他終于急眼了,“這種(裸luǒ)的侮辱令人作嘔,這事兒沒完。這是我最后一次參選金曲獎,我會拿光能拿的獎,然后再砸碎它們!”
“呼!”
“口氣真大。”
“呂健急眼了!”
“姐姐好像哭了。”
“這鬧劇是葛如一搞的吧?”
“想不到還能這樣,這可是拿委員會的名聲做賭注啊!”
“反正他也干不了兩天了,而且…我真的不太相信3個月能進步那么多。”
“看吧,馬上就要揭曉了。”
導播自然不能讓呂健繼續大放厥詞,緊急切入廣告,彈幕在看到姐姐的哭相和呂健的憤怒后,一邊倒地站在了星工場的這一邊。
姐姐加油!證明自己!
我去,星工場組樂隊了?
節目安排太過分了。
那老東西剛剛還在笑!
呂健到底是不是西湖啊?
夏歌與喬喬已經登臺調音,莫惜君卻還在羞辱和恐懼中。
“深呼吸,沒事,像在錄音棚一樣。”呂健在她(身shēn)旁不斷揉著她的后背,“我們都在,老夏玩鍵盤,喬喬打鼓,我來彈吉他,沒人能作祟。”
“你們演奏么…好些了…”莫惜君(情qíng)緒稍稍穩定,直起腰回頭看了看烏壓壓的人群,又縮了回來,“還是好怕啊。”
正此時,一對男女挪了過來,許久未見的韋德依然穿著那(身shēn)標志(性性)西裝:“需要幫忙么。”
旁邊的甄珍直接過來握住了莫惜君的手:“沒事的姐姐,大不了閉著眼睛唱。”
“謝謝…可就是…喘不過氣來。”莫惜君不斷揉搓著自己的(胸胸)口,“這種時候,我要是掉鏈子…”
甄珍急得拉了拉韋德:“韋德你有沒有什么辦法,有專業藥物可以服用么?”
“來不及找了。”韋德苦思片刻后,道出了他有限認知中唯一的解決方案,“多喝(熱rè)水。”
“對,(熱rè)水真的可以。”呂健火速鎖定了夏歌的保溫壺,開蓋送到莫惜君面前。
莫惜君想也沒想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擦了把嘴放下保溫壺,表(情qíng)突然變得很古怪,緊跟著打了一個大嗝。
二窩頭的味道很快擴散開來。
幾人同時囧住。
莫惜君極其無辜的捂著嘴:“感覺…來勁兒了。”
“這…這…感覺如何?”呂健顫聲問道。
莫惜君又打了個嗝,而后回(身shēn)望向黑壓壓的觀眾:“心里…竟然毫無波動。”
“唱個音階。”
“OK。”呂健拉起了莫惜君,“這是我們Britpop的試水作,現場效果非常好,唱的時候千萬別猶豫。”
莫惜君酒精上頭,傻笑著顛著步子跟上呂健:“我一向都很大膽的。”
“…算了,隨緣吧。”
莫惜君就這么搖搖晃晃地被呂健拉上臺去,趁她調麥克風架的機會,呂健拽著夏歌怒問:“說好的枸杞(熱rè)水呢,為什么是二窩頭?”
“怕萬一要登臺獻唱。”夏歌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放心,酒壯慫人膽。”
“我這里OK了。”喬喬耍弄著鼓棒抬手,“惜君別緊張。”
“緊張?不存在的,我感覺自己充滿力量!”莫惜君滿臉醉紅,轉望夏歌,“老夏。”
“起調B。”夏歌隨手敲下了一個和弦。
“太低了,升兩個。”莫惜君使勁抬手。
“…”夏歌看了眼呂健后,手指右移再次按下,“這樣?”
“可以了。”莫惜君最后注視呂健,“就你磨唧。”
“…不好意思…”呂健趕緊跨起吉他,確認調準音后再次與夏歌確定起調,隨后沖鏡頭做了OK的手勢,導播這便進入直播的倒計時。
此時,全場觀眾都能通過主舞臺左右的大屏看到呂健,只見他的胳膊緩緩轉動,手指也緩緩并攏,直至轉向葛如一的時候,僅剩一根中指是豎起的。
葛如一老臉一紅,觀眾也不知是該笑還是尷尬。
直播倒計時結束,呂健火速收手,回(身shēn)沖樂隊點頭。
舞臺燈亮,演唱正式開始,莫惜君醉紅著臉閉目握著麥克風,一切都交給了她最信任的人。
夏歌輕輕彈響了輕柔鋼琴的前奏,兩個小節后,呂健的吉他跟入,兩個男人都略顯緊張地看著莫惜君,等待著她的第一個音。
在最合適的時候,莫惜君的嗓音如同清風般吹來,干凈,簡潔,穿透心靈。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聽過第一句,所有人都知道——穩了。
升過調的版本和洶涌而至的酒勁兒,好像徹底打開了莫惜君的枷鎖,閉目陷入自嗨的沉醉與想象。
今晚,她就是那《夜空中最亮的星》
整個樂隊也放下了最后的疑慮,只醉心于自己的演奏,略顯游離的音符糾纏在一起,渾然一體。
這簡單的幾句詞,空靈的唱法,也毫無疑問堵住了所有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