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靖將昨晚之事略述一遍,又道:“溫侯信重我,予我傳承,還將一切盡付于我,我又怎會辜負他的信任?”
呂玲綺沉默一陣,柔聲道:“好啦,是我誤會你了,給你賠不是啦。此事也是難為你了,貂蟬之美,天下無雙,換我是你,遇上那種狀況,都未必把持得住呢。只是…
“父親雖是英雄,卻難過美人關。自得了貂蟬姐姐,便與她如膠似漆…你若一味回避,惹她起疑,該如何是好?”
歐陽靖聞言,心中暗忖:“玲綺這是在試探我,還是暗示我必要時,可以從了貂蟬,免她生疑?”
雖難免有些想入非非,但他還是秉承本心,斷然道:“今晚起,我便留宿軍營。借口也好找,曹軍兵臨城下,情勢危急,我身為一軍主將,怎能獨享安逸?自當與手足同甘共苦。”
呂玲綺嫣然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便如此吧。”
歐陽靖暗舒一口氣,心道還好我人品過硬,又成功經受住了一次考驗!
正這般想時,又聽呂玲綺道:“其實呀,我不信你是個木頭人,面對貂蟬也完全不心動。我父自不必說,昔年董卓,權傾天下,威凌天子,何等雄霸?亦難過貂蟬美人關。所以我想,當貂蟬出現在你面前時,你定然也曾怦然心動,也曾想入非非過…”
歐陽靖正待解釋,呂玲綺卻不給他開口機會,繼續說道:
“然而正因此,方顯難能可貴。縱傾國絕色當前,縱有大好時機,縱是心動不已,亦能把持自己,摒棄欲念,堅守信諾…你,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將來必成大事。”
歐陽靖給她夸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訕笑道:“你不會是因為溫侯把你許給了我,這才如此夸贊我的吧?”
“才不是。”呂玲綺俏臉貼上他寬厚的脊背,喃喃道:“我心里,是真的這么想的。
“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沒過上什么舒心日子。自被迫離開長安后,父親大人一直帶著我們東奔西走,尋找一塊落足之地,終年奔波征戰,沒有一日安寧。
“好不容易在徐州得了根基,卻也因此惡了劉備,又多擔了一份忘恩負義的罵名。現在曹操又來了,父親也…
“但我并未絕望。因為就在我最絕望,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你來了。明明實力算不得絕強,你卻敢單身沖陣,殺入虎豹騎重圍,于群敵環伺之中,與父親談笑風生…
“父親在戰場上將我許給你,我當然雖覺草率了些,可心里并未有絲毫抵觸。因為在那個時候,在你突入重圍,與我們匯合的時候,我有種很奇妙的感覺——我覺得你或許能給我…帶來真正的幸福。”
呂玲綺這番肺腑之言,卻只教歐陽靖苦笑暗嘆:“你倒是看重我,可是…我是個輪回者啊!”
身為輪回者,注定要在一個個世界中輪回穿梭,且每一個世界,都無法駐足太久。
便是他出身的射雕世界,如今也只有在完成任務后,才能回去短暫休整半個月。想要長久滯留,還得打贏位面爭奪戰,將射雕世界,變成自己掌控的基地世界。
倘若真消受了呂玲綺這份美人恩,那當他完成任務后,不得不離開時,又會是怎樣的境況?
最重要的是,輪回殿還會繼續派遣輪回者,進入這個世界。且并不是每一個輪回者,都像歐陽靖一樣克制,除自身任務相關,不做任何無謂的破壞。
若有性喜掠奪破壞的輪回者降臨,此方世界,會變成什么模樣?
若真與呂玲綺發生了點什么,以歐陽靖的性情,又怎會坐視不理?怎能容忍她在他離開后,遭受那些不可預知,但肯定不會太好的悲慘命運?
難道又要打一次位面爭奪戰,把這方三國無雙世界,也給奪到手?
又或者,把呂玲綺帶去輪回殿?
可是…歐陽靖真不知道怎么帶人去輪回殿啊!
正苦惱時,又聽呂玲綺幽幽道:“父親已逝,作為父親為我欽點的夫君,你已是我唯一的支柱啦!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后腿的,我亦能與你并肩作戰,共拒曹賊…”
“唯一支柱”幾字入耳,歐陽靖雄軀一震,心中煩憂消散一空,暗道:
“唯一支柱嗎?很好!大丈夫橫行天下,焉能瞻前顧后?這美人恩,本座消受定了!”
作出決斷時,那巍峨的白門樓,已然映入眼簾。
白門樓下,在前期的攻城戰中,已被填平的護城河畔,一條膀大腰圓、須髯戟張的黑壯大漢,正騎一匹烏錐駿馬,持一桿丈八蛇予,在城下來回馳騁,耀武揚威。
一邊炫耀騎術,他還一邊發出一聲聲晴空霹靂似的暴喝:“三姓家奴!呂丁董布!可敢放馬出城,與你家三爺爺痛快一戰!”
“呂丁董布,若還有膽,便與你三爺爺大戰三百回合!別像個縮頭烏龜,躲在城里不敢出來!”
“三姓家奴,還不出城,莫不是怕了你家三爺爺,躲到你婆娘裙底下去了?哈哈哈…”
毫無疑問,這鐵塔般的黑壯漢,正是“三姓家奴、呂丁董布”這些稱號的發明者,貌似粗魯,實則極具語言才華的張飛張三爺。
張飛后方,百丈開外,便是嚴陣以待的劉備大軍。
而劉備等人,則駐馬高踞一座人工堆起的土丘上,遙遙眺望著白門樓。
在劉備、關羽以及前來督軍的夏侯惇后方,還有幾個身姿挺拔、儀表不俗的少年少女。
其中一位看上去似才十四五歲的美貌少女,聽著張飛那些難聽的叫罵,直羞得俏臉暈紅,啐道:“爹爹真是,堂堂正正挑戰便是,為何要罵得這般難聽?”
好吧,歐陽靖的預感成真了。這幾位少年少女,赫然正是關羽、張飛二人的子女。關平、關興、關索、關銀屏,以及張苞、張星彩。
那嫌張飛罵陣難聽的,正是未來的張皇后張星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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