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抉擇
降服了金黃色晶塊和九彩星核，蕭華心神一卷帶著兩物脫出空間。
“嗚…”
水光瀲滟，寒冰漣漪，水絲朝著九彩星核沖來。
金光耀眼，火浪翻滾，金絲朝著金色晶塊涌來。
待得將空間一切席卷而空了，高天之上，又有火柱傾落，只不過蕭華心念一動，暗道：“這黃晶之內有類神界肉身凝煉之法，我若以之修煉，當能再生神通。始光之體只是璞玉，尚需雕琢，不若將肉身隔離了，單獨修煉。”
隨即，蕭華催動簡單體悟的功法，金色晶塊化作無數橢圓環在他的白骨之外，那些金絲在橢圓形環狀之內流溢，火焰夾雜了星光落入他的白骨，鳳體再次重塑早將這些橢圓隱在始光之體內，那宇太固然升起，但火柱已經不能再落。
蕭華并沒有著急離開，心神卷了九彩星核落入空間，依舊化作玉牒蕭華之狀拱手對玉牒凰桐道：“恭喜道友！”
玉牒凰桐急忙睜眼，還禮道：“還要多謝道友！”
玉牒蕭華將九彩星核送到玉牒凰桐面前，此時星核的星暈比之星核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那星暈之外都是妖族魂魄，不知道有多少妖族隕落在這詭異的空間之內。
玉牒蕭華笑吟吟的看著玉牒凰桐接了九彩星核，說道：“此乃機緣，也是兇險！”
“沒有兇險，哪有機緣？”
玉牒凰桐也笑吟吟的回答。
“嗯，保重！”
一時間玉牒蕭華竟不知道怎么跟玉牒凰桐再說了，妖盟和仙界征戰，蕭華已經卷入其中，凰桐和鳳梧是妖族，莫非自己跟自己的分身也要敵對？
玉牒凰桐好似感應到玉牒蕭華的無奈，拱拱手帶著九彩星核離開空間。
“唉…”玉牒蕭華嘆息一聲，也脫出空間。
心神歸位的蕭華腦袋跟之前得到赤晶之時一樣的痛苦，不過待得他略一檢查，不覺是喜上眉梢了，在九彩星核的逼迫之下，元性神靈篇進境神速，莫說什么鑄伏矢，鑄雀陰，就是非毒也被鑄煉的七七八八，也只在此時，蕭華才知道，七魄并非一定要按順序鑄煉。
“真是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啊！”
除了這句話，蕭華還真想不到其它可以形容剛剛的兇險和機遇了。
看看自己肉身已經凝結，展動雙翅沖向空間高處。
可是，足足飛了十萬里，依舊見不到空間之頂。
蕭華明悟過來，這個空間有界面法則，并非自己所想的簡單，即便自己只收取金光，空間塌陷之后，也不會湮滅！
“難怪鐘曉沒有發現這個空間，他們絕對沒想到在異星雨空下面還有這么一個古怪的界面，只有宇太升起時，才能打開…”
“不過他們沒有發現也是福緣，否則他們也要化作界面內的一縷金絲了！”
暗想間，蕭華催動光遁之術，沖著頭前一重重如同墻壁堆砌的光影飛了進去，光影之內自然是迷宮一樣的溝壑，但對蕭華無與倫比的虛空方向感來說，這迷宮算不得什么！
脫出光遁，眼前已經是異星雨空了，蕭華輕嘯一聲，展翅飛出。
異星雨空還是那般樣子，輕霧和水光交映，但是當得蕭華應念掃過處，他的臉色不覺大變了！
“嘎！”
蕭華一聲怒吼，雙翅瘋狂扇動，鳳體化作流光沖出。
雖然異星雨空掀起水浪，空間重重破碎，依舊無法平復蕭華的怒火。
但見異星雨空之外，數百妖族在星光中狂舞，胡飛山、岳西和趙平義三仙將所率領千余仙兵早不見蹤影。
數千里空間之內，遍布細碎的仙將殘骸，或是血肉，或是白骨，甚至一個個睜著雙目的頭顱在半空翻滾。
妖族們踏了星光，或是張嘴吞食，或是揚起爪子踐踏！
血污將星光都遮蔽！
血污揚起處，赤睛星狐正擺動尾巴，圍著紫瞳星虎低聲說著什么，滿目都是阿諛！
“嘎…”鳳鳴之音從血污中響起，群妖根本沒有什么反應，倒是赤睛星狐和紫瞳星虎愣了一下，同時不可思議的看向聲音的來處！
“轟…”蕭華展翅沖血污中飛出，鳳羽上沾著血跡，發紅的鳳目在星光中燃燒了火焰！
“汝等都得死！”
字正腔圓的人族審判從蕭華口中喊出，隨即就見到上千衣甲鮮明的戰將足踏星云鋪天蓋地的飛出，瞬間將萬里空間圍住，正是喬輪回、張晶率領的造化門弟子！
“殺！”
蕭華一聲怒吼，半空中生出重重雷霆！
“吼吼…”數百妖族咆哮著，撲向造化門弟子，它們以為又有仙兵肉食送上門來！
蕭華身形根本不停，兩個鳳爪生出雷光，風馳電掣般抓向赤睛星狐和紫瞳星虎，蕭華實在不能容忍，自己的一時仁慈竟然讓兩個妖族滅殺了自己三個二氣仙和千余仙兵！
“唧唧…”赤睛星狐低叫幾聲，身形一晃就竄到了紫瞳星虎身后。
“吼…”紫瞳星虎自然也急忙倒飛，但它身形撞上赤睛星狐之后，自知不好逃脫，低吼一聲張嘴噴出星柱，撲向蕭華。
蕭華根本無視那星柱，一爪抓破紫瞳星虎周身星光防御，“噗…”一聲從紫瞳星虎額頭抓入！
“噗噗噗…”接連的爆裂之聲響起，紫瞳星虎竟然被蕭華一爪抓爆！
“饒命，饒命…”
赤睛星狐哪里還敢反抗，周身哆嗦跪倒在半空！
“噗…”
蕭華沒有半分猶豫，另外一個鳳爪直接將赤睛星狐抓爆！
但是，當得鳳爪落到赤睛星狐腹部時，蕭華遲疑了片刻，一個小小少年負手而立，看著星空傲然的盟誓的情形從他記憶深處浮現出來。
“吾之手絕不沾無辜之血，否則絕不成神！”
但是片刻后，胡飛山、岳西和趙平義防備而又依靠的笑容顯露出來，千余陌生而又有些印象的面孔也浮現出來，血、肉、骨骸，悲號，絕望，反抗，種種如狂浪涌來！
殺，還是不殺？
吾為人族，只當為人族而戰！
吾固然有大慈大悲佛果，但吾先是人身，才有佛果。
吾固然有妖族分身，吾固然有仁心，但妖族無仁心，人族和妖族在大戰之中只有敵對，這赤睛星狐天性狡詐，吾饒它一命，它不思報恩，反而反撲，這赤睛星狐或許不曾出生，但若是出生，因我之因，說不得又有上千仙兵死在它手！
想到此處，蕭華立時想到空間內玉牒鳳梧意味深長的目光！
人族，妖族，自己先要有選擇，不立住人族根本，自己如何能有大愛！
此時多想大愛實在遙遠！
且做人族，扼殺以后可能危害人族的萌芽！
蕭華利爪再沒有停滯，透過血肉將赤睛星狐腹中所孕擊殺！
“轟隆隆…”
難言的紫色雷霆突然憑空而出，瘋狂轟落！
“來吧！”
蕭華收了鳳體，依舊化作人身，將赤睛星狐和紫瞳星虎等三個魂魄收入空間后，任雷霆將自己肉身打得血跡斑斑，高聲道：“天道之下無茍且，吾當以血肉筑人魂！”
隨著雷霆瘋狂，佛國空間內，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世尊突然周身開始生出血光。
釋迦牟尼佛和錠光佛光明世尊大驚，他們剛要開口，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世尊雙手合十，口中佛號：“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世尊…”
隨即菩薩雙眸流出血淚！
“南無錠光佛光明世尊…”
“南無阿彌陀佛…”
蕭華一向有些優柔寡斷，一向有些心軟，可此時的他，從來不曾如此堅定過，仁愛或許是至理，但殺戮未必不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