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皇帝重病

　　十日后。

　　攻下了高濟國王都開京，掠走十萬人口，周鳴帶著大軍，自仁川港乘船回到了齊洲島。

　　當然，直接端掉一個國家的首都，一波帶走了一個國家的全部核心高層，可以預見，周鳴一走，這個國家肯定會亂的底朝天。

　　而擁有五百多萬人口的高濟國，如果太亂，造成人口大量消減，這并不太符合海外拓殖集團的利益…人口也是一種寶貴資源，雖可以再生，但不像豬牛馬羊，增長周期實在太過漫長。

　　所以，如同吸血鬼養的血侍，不希望高濟國這個“血袋”一下干涸的周鳴，派了三千精銳大軍，定期輪換駐守開京。

　　另外，他還留了兩個“狗腿子”本地家族，充當帶路黨，協助建立新的政權體系，對高濟國進行統治和管理。

　　這兩個狗腿子家族，都是周鳴臨幸的兩位高濟美人身后的親族，周鳴抬舉這兩個家族，是看在兩位美人侍候的十分賣力、花樣繁多、讓他內外皆爽的份上，才賜下了這場潑天的富貴。

　　所以，說句現實點的：容貌，才是一個女人最大的資本，不只是在看臉到讓人絕望的現代，便是在古代，顏值，也是絕大多數女人，賴以晉升上位的唯一通道。

　　不過，這兩位美人，周鳴都放在了齊洲島安置，沒有帶回海平老家，主要是想避免后院出現爭風吃醋，因為這幾年，為加強與三十六個加盟家族的合作，他又納了十幾房妾室，雨露分的少了，原先的妻妾們肯定不高興，這次又帶兩個回去，還長的那么漂亮，那么有異國風情…周鳴猜測，他可能會挨打。

　　天圣三十二年，十月下旬。

　　辦完事回到海平縣田家莊，剛想洗個大澡，去去身上風塵的周鳴，妻子李安平急匆匆地找到了他，滿臉悲戚，直接撲進他的懷里嗚嗚大哭起來，十分傷心。

　　“安平，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周鳴微微一楞，拍了拍女人的后背，一臉不解地問。

　　“父皇、父皇他生重病了，姐姐說父皇的頭痛癥突然又犯了，比以前更嚴重，昏迷了很多天，嘴里還經常喊著‘安平，安平’，呼喚我的名字…夫君，我要回帝都一趟，看看我的父皇！”

　　說完，李安平淚如雨下，傷心到不能言語。

　　“陛下的頭痛癥又犯了？”

　　周鳴十分吃驚，因為幾年前，皇帝李知那種令天下無數名醫都束手無策的頭痛癥，神奇般好了后，一連四年，皇帝李知的頭痛，再也沒有爆發過一次不說，處理國家政務高效英明，連續上朝天數，也創造了歷史記錄。

　　只是沒想到，前段時間，皇帝李治，收到從西域都護府傳來的一份捷報后，身體就出現了一點意外。

　　這份捷報是：大將高仙芝，在恒羅斯城，率五萬周軍與二十萬拜火帝大戰，以少勝多，以較少傷亡，取得了斬首十二萬的大勝！

　　此次恒羅斯之戰，是大周與拜火帝國進行的第二次會戰。

　　十年前，第一次恒羅斯之戰，大周軍隊，因為遭到了黑汗隊臨陣背叛，五萬大軍，全軍盡沒，以山地作戰專家聞名的大將高仙芝，僅帶數十騎逃亡，回國后即遭到朝廷貶斥，沉淪荒廢多年。

　　三年前，皇帝李知重新啟用了高仙芝，讓其用三年時間，重新訓練出了一支山地軍，再次遠征西域，與拜火帝國，爭奪帕米高原地區的霸權。

　　而臥薪嘗膽多年、苦苦等待機會的高仙芝，沒有讓李知失望，用一場痛快淋漓的大勝，一雪前恥不說，還帶兵屠盡了黑漢國數十萬人口，西域諸國，驚駭臣服，重新奠定了大周霸權。

　　就是這份捷報，讓皇帝李知，振奮不已，走路速度快了許多，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絆到了大門門檻，摔了一跤，腦袋重重磕在了地上…

　　于是，從這刻開始，皇帝李知，陷入了昏迷不醒，只能躺在床上養病，一切政務，交給天后伍媚處理。

　　周鳴也猜測，皇帝李知得的頭痛癥，可能是類似于“腦溢血”的疾病，這個時代稱之為“中風”，是大腦中血管破裂，血液積壓在顱內，排不出來，可能一下死不了人，但肯定會影響大腦正常功能。

　　而且，這是不治之癥，除非能做個開顱手術，把積血放出來。

　　而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給病人做開顱手術，半成成功概率都沒有不說，即便有位神醫說有把握，也不可能有人會同意做這種手術。

　　故而，頭痛癥再次爆發、且更加嚴重的皇帝李知，除了躺在床上養病，寄希望于奇跡再次出現，是親屬們能為他做的唯一事情。

　　父親病到了這個程度，自小孝順貼心的妻子李安平，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姐姐長平公主，也給她寫了封信過來，說父皇對她念念不忘，希望她能回去，看看最思念她的父皇。

　　“好好，別哭了安平，我馬上帶你回去，一起回中州看望父皇！”

　　周鳴抱著她安撫了好一會，女人這才哭泣稍歇，然后趕快命人收拾好東西物品，還帶上了快滿四歲的兒子田安，當日便啟程出發，趕往中州帝都。

　　“明皇陛下，希望你能平穩渡過這一關，我的心里，你已接近千古一帝，如有可能，真心希望你還能再多活幾年。”

　　坐在晃動不已的四輪馬車中，懷里抱著平妻安平的周鳴，喃喃自語，發出一聲感慨。

　　千古一帝！

　　如此之高的評價，從周鳴口中說出，是因為皇帝李知，在他頭痛癥完全消失的四年里，做了幾件完全稱的上是“名流千古”的明君之舉。

　　譬如在農業領域，他根據周鳴提供的方法建議，在全國大力推廣新式農具，為了增加國家的牛馬保有量，在北方多州，鼓勵推廣“農牧結合”式農業耕作模式…當然也遇到了一定阻力，但看到切切實實的好處后，大周農業改革，取得極大成功。

　　還有工商領域，他看了周鳴專門給他寫的《生產力論》后，被“效率至上、物質即國力”的理論深深吸引，爾后不顧群臣反對，提高了工人、商人的社會地位，先后頒布了《鼓勵工商令》、《開礦令》，首開先河，封了幾個負責完成國家重大工程項目的大匠為官，朝堂一片嘩然，反對聲浪，還是被他壓制了下去，然后在工部內，設立了“大匠監”，給予高薪美屋，安置了這些封官大匠。

　　在最重要的軍事領域，他也聽從了周鳴的一些意見，進行了軍事改革，更新武器裝備，想出各種辦法，提高職業軍人待遇，加強訓練，提升軍人戰斗力，并頒布了《軍人優待令》、《軍人榮休令》，兩份條令規定：入伍參軍者，其家人可分得30畝低稅田，職位越高，分得低稅田越多，只要軍人服役年限，達到二十五年，便準許退休退役，國家每年都會給其發放退休金，榮養至老。

　　這兩份條令，雖給國家財政帶來了巨大壓力，但一經推出，邊防軍團士氣暴漲，高呼萬歲，民間報名參軍的人數，陡然暴增十倍，一些落后地區，甚至出現了賄賂招兵官吏，蒙混過關的現象…

　　以上軍事改革，結出的最耀眼的成果，便是第二次恒羅斯之戰。

　　此戰，五萬周國大軍，以堂堂之陣，正面硬剛二十萬拜火帝，取得斬首十二萬的大勝，打得其全面崩潰不說，自身傷亡還不足五千。

　　可能有人會問，周鳴不是得罪死了天后伍媚么，他怎么跟皇帝李知關系這么熱絡？還有機會指導他這么多強國強軍之策？

　　原來，自安平公主夜奔周鳴之后，思念女兒且放不下心的皇帝李知，作為一個父親，即便再生氣，他也不可能不聞不問，不久后，就派了太監馬德喜來到青州，探望女兒安平，看到一切皆好，公主殿下還懷了身孕，太監馬德喜當即帶著安平公主和周鳴各寫的一封信，以及許多厚重禮物，回報給了皇帝李知。

　　自此之后，逢年過節，雙方都有禮物、書信來往，外孫田安出世后，為了讓李知看看外孫的模樣，周鳴還用鉛筆，畫了不少母子倆的漫畫，講了不少有趣生動的故事，皇帝李知看了漫畫后，哈哈大笑，看女兒過得這么幸福，他心里那點埋怨早就不見，周鳴這個便宜女婿，也捏著鼻子認下了，書信里，經常對他也以“愛婿”稱呼。

　　皇帝李知也知道，自己這個“愛婿”，是天才第一奇才，所以，在處理國家政務的過程中，他遇到什么棘手的問題，多次跟天后伍媚爭吵，經常郁悶地發現，他辯駁不過伍媚時，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愛婿”，于是就動筆寫了封“問政信”，問他有沒有什么獨到見解。

　　果然，他沒有失望，周鳴的回信里，一番針砭時弊后，總是會提出不少叫他眼前一亮的意見建議，可行性、可操作性相當之高，他按照這些意見建議行事，漂亮地做成了幾件事情后，不僅天后伍媚，感覺有些看不透他了，百官群臣，更多次發自肺腑，整齊一致地大呼：“圣上英明”。

　　當然，做了幾年“英明皇帝”的李知，也知道保密的重要性，除了太監馬德喜，誰也不知道，他私下跟田子華有書信聯絡，不然要是被天后伍媚發現，不知會秘密處死多少人。

　　而且說實話，骨子里有些膽小懦弱的李知，對這個同床共枕了三十多年的皇后，打心底感到害怕，這個女人做過的一些事，有時連他都感到毛骨悚然、驚懼異常。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殺了或廢了她，一方面，是兩人還有著深厚的夫妻之情，下不了手；另一方面，李知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會用什么手段對付他，一旦他那么做了，等待自己的，可能是難以想象的報復。

　　二十多天后。

　　中州帝都，洛京城。

　　大清早，城門大開后。

　　一輛四輪馬車以接近狂飆的速度，沖入了城池，然而在城內大道奔馳，連續闖了四五個交通紅牌，扔下一把金葉子后，徑直進入了大明宮。

　　含元殿，富麗堂皇的臥室內。

　　人頭攢動，穿著繪龍繡鳳華麗服飾的皇子皇孫們，濟濟一堂，都跪坐在一張大床前，面帶悲戚，抽泣聲連片。

　　“父皇，你怎么了？父皇，你的不孝女安平回來了！父皇！嗚嗚嗚”

　　在太監馬德喜的引領下，飛奔進入臥室，一眼看到床上瘦脫了形的父皇李知后，李安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拉著父皇的手，撕心裂肺般大哭了起來。

　　看到這幕，房間內其他皇子皇孫們，皆一臉怒容地瞪著她，太子李杰嘴巴動了動，甚至欲出言呵斥：“你這不知羞恥的女人，還有臉回來？”

　　然而，床上的病人，突然睜開眼睛，說出一句清晰的話語后，眾人怒容頓收，滿臉驚詫。

　　“平兒啊，朕的乖女兒，你回來了啊…”

　　昏迷數十日的皇帝李知，蘇醒過來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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