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遠處樹林中的飛鳥,驚的群飛而起。
林蔭小道里,幾名面相兇惡的男子,如受驚的綿羊,滿臉驚恐,四散狂奔而逃,前面的地面,卻突然向下一陷,幾名面相兇惡之徒,隨即在底部插滿尖竹的陷坑中,發出凄厲慘叫,轉而了無聲息。
“少爺,這里有個受傷未死的,俺把他抓到了!”李大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少爺,這也有個中彈未死的。”一名族兵道。
周鳴叫他們把那幾個俘虜帶了過來,一番審問后,這伙前來截殺自己、人數過百人的山賊團伙的幕后指使,不出自己所料,正是廣陵田家派來的。
“都是殺伐果斷之輩啊,能把一個家族發展成那么一個龐然大物,其掌舵之人,手不黑、心不硬,其家族,早被人吞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對威脅甚大的旁族族親下手,完全在情理之中。
不過,在燧發火槍和天羅地網般的陷阱前,這伙面相兇狠、看似以前也做過不少類似“臟活”的山賊,除少數幾個俘虜,全部團滅。
審問結束后,面對幾名俘虜的苦苦哀求,幾名族兵還是神色不改,手起刀落,干掉了最后這幾個活口。
解決路上遇到的一點小麻煩,眾人又向南行進了五百余里,進入到嵊州境內。
如果用一句話形容嵊州的特點:七山兩水一分田,最為貼切不過。
因為山多地少,交通不便,環境閉塞,此州經濟發展水平十分落后,用“窮山惡水”一詞形容,可謂恰當不過。
不僅如此,此地的老百姓貧窮愚昧,信奉巫祝,逆來順受,且由于山高皇帝遠,此地的官員士紳,對這些百姓,也是刻薄殘虐、極盡壓榨。
嶗山縣。
周鳴一行人,剛進入這個縣時,就在草木叢生的官道上,看到十幾個手持大刀的青衣捕快,正追捕一名紅衣女子。
這名紅衣女子,手里拿著把沾血長劍,但她后背也被砍了數刀,破開的衣衫,翻開的皮肉,不斷流出鮮血,加之劇烈運動,臉色蒼白的紅衣女子,速度越來越慢。
眼看就要追上紅衣女子,追趕她的捕快們一臉興奮,發出種種淫笑和怪叫。
“紅拂女,別跑了,你跑不掉了!”
“哈哈哈,這女人中了童大人的計,竟還是連殺了我們七八個兄弟,沖了出來,這次是絕對跑不掉了,要叫她嘗嘗我等的厲害了!”
“童大人交代,一定要活捉此女,帶她去做大人修仙用的爐鼎,大家仔細不要誤殺了她。”
“知道知道,童大人的爐鼎,不都是煉了幾次后就分給兄弟們享用了么?這紅拂女,可是人間絕品啊,不知道童大人會煉幾次?”
“不管童大人會練幾次,等會把這女人抓住,咱們先把她煉了,再一刀殺了,童大人又怎會怪罪我等?”
“這主意不錯!”
眾捕快眼睛一亮,贊同了這個主意,又看到那個玲瓏曲妙背影離自己越來越近,嘿嘿淫笑聲中,眾捕快只覺嘴唇發干、下體生熱,憑空生出一股力量,追趕的更快了起來。
聽到身后的淫聲笑語,發現自己今天在劫難逃的紅衣女子,緊咬下唇,為免遭侮辱,正欲把手里長劍,橫于頸脖自刎之時。
道路前方,突然出現的一隊配劍出行的人馬后,讓她提出一口氣,一聲嬌喊:“諸位俠士,救我一命!”
說完,失血過多的她,一頭栽倒在地。
一日后。
一破舊的山神廟內。
“我這是在哪里?”
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了稻草軟席的床板上的“紅拂女”楚靖凌,掃了眼四周陌生的環境,忍不住道。
“撕”
一聲痛呼,原來是活動身體過程中,她不小心牽動了后背幾道傷口。
目光又在身上一掃,她臉色大變,身上的衣服變了,原先穿的衣服都不見了,取得代之的,是件男人穿的長袍,連里面的內衣,也都被人換了。
難道…
“你醒了?你都昏迷一整天了…”
一個磁性溫和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轉頭看去,一英岸俊朗的青年,蹲在了自己身旁,面帶關心地問道。
從他身上散發的陽剛之氣,竟和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散發出的氣息,一致相同。
楚靖凌先松了口氣,這人不是那伙追趕自己捕快,而是她向其發出求救的俠士之一,臉霎時也微微一紅,她昏迷的時候,這位俠士,沒對她做什么吧?
又過去了一日。
等這位受傷女子,傷勢好轉了一些,可正常說話后,在她這里,周鳴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所有脈絡。
這女子沒有救錯,那十幾個面相陰狠猥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捕快,也沒有殺錯,一個個全部該死。
從這位受傷女子的口中,周鳴得知:這個叫嶗山縣的地方,自從三年前,一位叫童滿的縣令到任后,便在此地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犯下滔天罪惡,讓此地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民不聊生。
這位叫童滿的縣令,到底做了那些好事?
千里做官只為財,剛開始,這位縣令只是求財,但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又油水不足,怎么辦?只能橫征暴斂、花樣收稅了,老百姓交不起稅怎么辦?那就毀屋破家,抓男抓女,全部送到縣府地牢。
撈到一筆財后,物質上稍稍得到滿足的童縣令,又有了更高的追求,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先把后宮那七十二個位置填滿再說,在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也體會一把當皇帝的感覺,什么,有人膽敢不從?把捕快們派出去,該抓抓,該殺殺,再把那個女人帶過來,狠狠蹂躪一番!
去年,有位仙風道骨的白眉老道路過此縣,收了一筆錢財后,傳授了這位童縣令一手“修仙之術”,只要找來一千位俱是處女的爐鼎,再運轉體內功法,行采陰補陽之秘術,一千個爐鼎采完,定能長命五百余歲!
于是,無數良家少女,成了這位縣令魔掌中,慘叫哀嚎的獵物。
該地縣令的種種暴行,自然引起了路過此地、江湖上以行俠仗義聞名、多地鏟奸除惡,有“紅拂俠女”之稱的楚靖凌的注意,武藝非凡的她,潛入縣衙多次,本欲直接摘了此狗官的首級了事,卻被這狡猾如狐、警覺性甚高的狗官屢屢逃脫。
上次,更是中了這狗官的誘餌之計,若不是遇到周鳴等人,恐怕她…
“這狗官是有何過人之處?竟如此難殺?”
周鳴問道,這世界,許多武藝高強的奇人異士,雖然做不到以一敵萬、凌空亂飛、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但以一敵十,暗中奪人狗命,還是輕輕松松的,便如他身邊的保鏢李大嘴,給他喂飽了飯,一個打幾百個都沒問題。
楚靖凌恨聲說道:“這狗官,雖無惡不作,卻也知道自己所犯傷天害理之事太多,懼怕報復,故膽小如鼠、狡猾陰詐,他懼我等江湖高強人士索他性命,便日夜藏在縣衙不出,還招募了上百強人好手,嚴密護衛,怕的就是別人取他狗頭…”她咬著銀牙道:“若是我那幾位好友都在,這狗官豈會活至今日?”
聽完她的話,周鳴略微思索后道:“這狗官如此可惡,還是我帶人去殺吧,你在此等候消息,下午,我便把那狗官人頭取來。”
楚靖凌吃了一驚,勸阻他道:“田俠士勿要莽撞,那狗官的縣衙內,陷阱重重,危機四伏,若沒有練成上乘輕功,必有來無回!還是待我傷勢養好,我們一同前去如何?”
看周鳴想要出頭,楚靖凌有些擔憂,說到一同前去,不知是為什么,臉也微微紅了起來。
“無妨,我們從縣衙正門殺入,怎么碰到那重重陷阱?大白天去取頭,那狗官還能施展什么詭計?”
說完,不理會床板上吃驚到說不出話的楚靖凌,叫上李大嘴和八名族兵,介紹了一下情況后,眾人都滿臉興奮、摩拳擦掌地,帶上武器,快馬加鞭地,朝著不是很遠的嶗山縣城而去。
嶗山縣城。
縣衙內,一密室之中,看著捕快們,今天又抓來的十位姿色不差的爐鼎,童縣令撫著長須,滿意點了點頭。
他心里算了算,這一年多來,他幾乎每天都要煉一到兩個爐鼎,總爐鼎數,加起來已有三四百個,煉完后,卻并沒有達到那位白眉老道所說的:身強體健、龍精虎猛、延年益壽等神奇效果,身體反而一日差過一日,時常腰酸腿軟,感覺快堅持不下去。
不過,想到自己可能會增加到五百年的壽歲,不管怎么樣,這一千爐鼎,還是要煉完的,絕不能半途而廢!
而密室中,看著這位一身官袍、精瘦體型、目光陰戾,如惡魔一般的童縣令時,關押在密室里的少女們,俱瑟瑟發抖,嗚咽哭喊響成一片,還夾雜幾句求饒之聲。
耳邊這些如美妙音樂般的聲音,讓童縣令異常享受和沉迷,隨即臉上浮起病態般的紅光,下體高高支起,嘿嘿一笑:今天,這爐鼎數,至少可煉三爐!
一聲突兀巨響,嚇得童縣令差點陽.痿,老天爺打雷的聲音么,要劈了自己么?
砰砰砰砰!
又連續幾聲巨響,還夾雜著幾聲凄厲慘叫,外面發生了什么情況?
“大人不好了!縣衙口來了一伙強人,見人就殺,已經殺進來了!”師爺狼狽跑進來道。
“什么?!”童縣令吃了一驚。
“童大人,這伙強人手里有神兵利器,兄弟們擋不住了,我等先撤了!”
半刻鐘后,經過一番搜索,躲進密室的童縣令,被一個黑塔大漢,如小雞仔般拎了出來,在一陣“好漢饒命”聲中,扔到了縣衙正廳,滾爬到了一手里拿著把雪亮大刀的青年男子面前。
“你便此縣作惡多端、殘虐百姓的童縣令?”青年男子揮了揮手里的大刀,手指拭了拭刀鋒,問自己道。
“正是,正是!”
童滿點點頭,轉而撲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本官知錯,本官知錯了!求好漢饒了小人一命。”
“認錯態度不錯。”
青年男子點點頭,提刀走了過來道:“跪在那別動,頭低下去一些,再下去一些,對對對,就保持這個姿勢別動…找你呢,也沒別的事,就是想借你人頭一用!”
大刀猛地揮斬下來,隨著脖頸處噴出的一股烏黑鮮血,一顆轱轆亂滾的人頭,帶著一對圓瞪眼珠,如皮球般,撞在了不遠的門檻之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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