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訓練場的大門被一腳踹開,一身鎧甲的愛德華走了進來。
“發生什么事了?”看著滿地的血跡,愛德華一臉驚詫地問。
“愛德華少爺,亨利騎士被這個農夫用卑鄙的手段刺傷了,在一場公平的比武中。”文森特騎士恭敬地上前解釋道。
哈羅德騎士也補充道:“我們只是想跟這個農夫小子切磋一下,沒想到他在身上私藏了匕首。”
“夠了!這些話去給三四歲的小孩說吧,格蘭領只剩下五個能用的騎士了,現在又瞎了一個,你們想讓我當一個光桿領主么?”愛德華心情非常糟糕,這些腦子里除了肌肉就沒別的的手下,一天到晚,就知道給他惹些不省心的事!
“非常抱歉,愛德華少爺!”
兩人同時彎腰致歉,極度后悔,他們對上帝發誓,去找那農夫小子比試,只是想“小小的”教訓這小子一下,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么狠,身上還多帶了把匕首。
文森特把躺在地上打滾的亨利扶了起來,讓仆役把他扶到房間去,叫住在城堡里的那位游醫給他治療一下。
“愛德華少爺,這小子該怎么辦?”哈羅德指著躺在地上,胸口被長劍插穿的周鳴道。
愛德華看了地上的周鳴一眼,搖了搖頭:“他的肺被劍刺穿了,活不了了,給他一個痛快吧。”
“是,愛德華少爺。”哈羅德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走到周鳴的跟前,高高舉了起來。
“夠了,都給我住手吧!咳咳咳!”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中,帶著劇烈的咳嗽。
正要下手的哈羅德扭頭看去,趕緊把劍收了起來,對著門口的方向,單膝跪在了地上。
康納男爵過來了,不顧傷重體虛的身體,在小唐尼和瑪德琳夫人的攙扶下,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爸爸,你怎么起來了?你的身體還沒好,怎么能爬起來呢?”
愛德華吃了一驚,趕緊上前扶住了父親,父親起來到底要干什么,他不是已經說了,領地里的一切事物,都由他來處理么?
康納男爵身體劇烈顫抖著,蒼白如紙的臉上,只有極度的失望和怒意,他指著愛德華道:“愛德華,難道你要殺死我這個父親…咳咳,才能結束這一切么…咳咳咳,你就不能放過小萊恩一馬,咳,就當完成你父親去世前的最后心愿么?咳咳咳,我快要死了,領地的一切都是你的,就連兩個農夫都容忍不了么?你騎士品格里的‘寬容’去那了啊?咳咳咳…”
愛德華拍打了一會父親的后背,趕緊解釋著道:“不是的父親,我已經答應放他們走了!是騎士們攔住了萊恩,而且,萊恩的胸口被劍刺穿了,不可能活的了,我讓哈羅德騎士殺了他,只是想給他一個痛快罷了。”
“我也要死了,你也給我一個痛快吧!”康納男爵痛罵著,身體又劇烈咳嗽起來。
一旁的唐尼則飛奔到了周鳴的身邊,呆呆看著他胸口上的那把長劍,一把抱著他淚流滿面:“萊恩,不要死,不要死!我們還要一起闖蕩世界,我們還要一起去王都上學,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走啊!”
“可憐的孩子啊,為什么要降生在這可悲的世上啊。”瑪德琳夫人無比悲痛,拿著手帕不停擦拭著眼角的眼淚。
“不要…”
“不要拔…”
“不要拔…”
這時,原本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周鳴,嘴里突然蹦出話來。
“萊恩說話了,萊恩,你在說什么?不要拔什么?”小唐尼擦了把眼淚,湊到周鳴的跟前問道。
“不要拔劍,不要拔劍!”說了兩遍,周鳴身體一軟,陷入到深深的昏迷中。
“不要拔劍?”
唐尼疑惑了一會,一眼看到萊恩身上那把貫穿胸肺的長劍后,立刻晃過神來對周圍人喊道:“快來救救他,不要拔掉他身上的劍,他還有救,一定要救活他!”
周圍的一眾仆役,慌手慌腳地把周鳴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弄到了城堡里的一間臥房中。
一片黑暗之中。
“叮!”
“游戲角色已進入瀕死狀態,請問玩家是否脫離該狀態,退出游戲?”
系統的聲音,在腦中突然響了起來。
周鳴定神一看,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虛無的空間中,沒有光,沒有世間萬物,只有依舊敏銳的感知力在告訴自己:他還存在著。
“系統,游戲角色進入瀕死狀態,表示游戲角色還沒有死對吧?”周鳴問。
“是的,宿主。”
“我能不退出游戲么,既然沒死,那就表示還有希望,還有拿高評分的希望!”
周鳴可不想在這局幸幸苦苦活了十八年的游戲里,拿一個只有幾十成就點的超低評分。
“可以,宿主,但這種狀態,一般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還會死亡,另一種,不一定會死,但會長期保持這種瀕死的狀態…發生奇跡的概率,非常小。”
“我選擇奇跡!”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
身處黑暗中的周鳴,不知道外面過去了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
他只能耐心地等待,等待…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了一陣傷心哭泣的聲音…
“哥哥,哥哥…”
“哥哥你快醒醒啊,再不醒,我一個人活在世上該怎么辦啊?”
“嗚嗚嗚~嗚嗚嗚~”
愛麗絲,是妹妹愛麗絲的聲音,我能聽到外面的聲音了。
突然,病床上的周鳴,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緊接著,聽覺、嗅覺、味覺、視覺,一起回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緊隨而來的,是那萬蟻噬心、如海涌潮般的痛覺,瞬間讓他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哥哥醒了,哥哥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剛剛還在一旁哭泣的愛麗絲,立馬破涕而笑,高興的蹦了起來。
“水…水…”周鳴又干又啞的聲音道。
愛麗絲趕緊到了一碗溫開水過來,喂他喝了兩口。
一碗溫水下肚,身體舒服了一些的周鳴,這時才發現,自己已躺在了熟悉的家中。
而插在他身上的劍,已經被人給拔掉了,包扎好的傷口,除了化了點膿,也不再流血了。
“愛麗絲,我躺床上有多久了?”
“半個多月了哥哥,他們說你還能活到現在,只能是一個奇跡。”
“他們…”
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