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抉擇
武當山，巍峨的玄武門前，宛若黑色磐石的老烏龜，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閃爍著驚疑，記憶里的那頭金色的巨熊漸漸和眼前這頭白色巨獸相重合，帶著一抹不確定的遲疑：“SB熊？”
神色一愣，葉青山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老烏龜，片刻之后雙眸閃過一抹兇芒，一身澎湃的氣血在葉青山體表升騰，嘴角浮現出一抹戲虐的冷笑，葉青山大步向老烏龜走去，一身恐怖的力量擠壓著空氣，發出一聲聲仿佛悶雷的巨大聲響。
“砰砰砰！”
“轟隆隆！”
“我靠！葉青山你個狗日的，龜爺咬死你！”
“打人不打臉，葉青山我跟你說，在再打我腦袋，我跟你拼了。”
“熊爺，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啊疼”
一陣塵土飛揚，玄武門前，從最開始的叫囂，到之后的求饒，以及最后的呻吟，在葉青山的絕對力量下，老烏龜被葉青山蹂躪了一遍之后，終于變得老實多了。
如磐石一般的龐大身軀趴在地上，嘴里吐著泥巴，黝黑錚亮的龜甲因為塵土，讓此刻的老烏龜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看向葉青山的眼神卻閃爍著無與倫比的興奮：“麻蛋，葉青山你個狗日的可算是回來了！”
雖然此刻的老烏龜看起來十分狼狽，雖然此前老烏龜給葉青山狠狠的收拾了一頓，但仍然無法掩飾老烏龜此刻對葉青山到來的欣喜。
沒辦法，黑雕擅長作死，而和黑雕臭味相投的老烏龜同樣擅長作的一手好死。
很簡單的一個例子，之前老烏龜不確定眼前的這頭白熊是不是葉青山，老烏龜下意識的想法是喊一句SB熊。
人生的道路有很多，每一個路口都有很多個選擇，正常人有正常人的選擇，而老烏龜和黑雕這種的，則是下意識的選擇最作死的那條道路 所以理所當然的，作死的老烏龜得到了葉青山無償的一頓蹂躪。
沒辦法，葉青山雖然不會殺了老烏龜，但葉青山最反感別人罵他，雖說此刻的老烏龜并沒有受傷，但葉青山可是拳拳到肉的一頓蹂躪。
不過蹂躪了老烏龜一頓之后，葉青山卻明顯感受到雙方三年不見的隔閡飛速的消減，彼此之間的陌生，在剛才的打鬧中被一點點的消磨。
背靠著玄武門玉化的青石石柱，打量著眼前的老烏龜，毛茸茸的熊掌摸著自己下巴，漆黑的獸瞳多了一抹思索和感慨。
三年不見，老烏龜的變化很大，甚至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三年前葉青山剛剛見到老烏龜的時候，對方不過是一只天賦異稟的墨龜。
但現在的老烏龜，葉青山卻能明顯感受到對方體內升騰的血脈力量，雖說比不上自己體內上古兇獸的血脈，但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相當了不起了。
不過相比較老烏龜體內的變化，三年的時間，老烏龜實力提升的速度很一般，當初葉青山和老烏龜的實力差不多，雙方雖然存在著差距，但這個差距并不大。
然而三年的時間過去了，葉青山的實力已經是妖王級別，而老烏龜才剛剛達到大妖級別，甚至連一級大妖的境界還沒有穩固。
比不上葉青山這種變態是正常的，不過說真的，相比較當年同時代的那批人，老烏龜實力提升的速度只能算是一般。
不過相比較老烏龜體內的血脈力量，雖然實力提升的緩慢了些，但總的來說還是值得的，畢竟實力這個東西可以一點點提升，但血脈不一樣。
血脈的進化是脫胎換骨，甚至是翻天覆地的，是屬于真正的機遇，和實力那種只要努力就能獲得的東西不一樣。
只不過打量著眼前的老烏龜，葉青山眉宇間多了些許遲疑：“老烏龜，你狀態好像有些不對啊？”
老烏龜的狀態很奇怪，如果葉青山沒記錯，老烏龜的本體是一只有玄龜血脈的墨龜，按照正常的節奏，老烏龜一輩子也不可能激發體內的玄龜血脈。
要知道血脈激發就相當于返祖進化，整個中原的妖怪千千萬萬，但返祖進化的有幾個？
老烏龜運氣好，本身就出生在武當山這種道家圣地，后來常年跟隨張三豐修煉，打下了堅實的道家基礎，雖然在這個時代老烏龜并不亮眼，但玄龜的血脈足以讓老烏龜擁有一個輝煌的未來。
除此之外，別看老烏龜在武當山僅僅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但老烏龜偏偏被分到了玄武門。
玄武門是武當山的山門，作為武當山的臉面，這里本身就隱藏著玄武大陣這種金仙級別的陣法，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時代距離金仙級別太遙遠，老烏龜根本不可能被分配到這里。
而因為體內蘊含著玄龜血脈，再加上和玄武門的陣法相契合，以及老烏龜本身的道家根基，讓本來隱藏在老烏龜體內的玄龜血脈漸漸被激活，從而成功返祖成為玄龜。
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因為玄武門的玄武大陣，老烏龜才激發了玄龜血脈，但玄武大陣是以玄武門作為核心演變的金仙級別陣法。
因此老烏龜的力量來自玄武門，而如果老烏龜離開了玄武門，那就相當于老烏龜離開了玄武大陣，他得到的這份力量就算不被收走，也會被極大的削弱，畢竟離開了玄武大陣的滋養，老烏龜體內的力量就相當于沒有根的浮萍。
這也是為什么明明得到了如此大的機緣，但老烏龜卻會感慨自己不自由的原因，因為這完全就相當于簽了一份賣身契，而且還是不能反悔的那種。
所以這一刻面對葉青山的詢問，老烏龜眼里浮現出一抹無奈：“狀態不對？如果狀態對了那才是真的不對，葉青山，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我現在是上了賊船，想下下不來。話說你有沒有辦法幫我一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能不能幫老烏龜？
葉青山眼里閃過一抹思索。
還別說，葉青山還真的能幫老烏龜，雖然現在老烏龜的狀態和玄武門以及玄武大陣糾纏不清，但畢竟時代的層次在這里擺著，天地間的限制別說真武大帝，就算是三清道祖，西方二圣等等天地間最頂尖的大佬都無法打破。
玄武門雖然很強，里面蘊含的陣法層次更是讓葉青山頭皮發麻，但在這個時代玄武門不過就是一扇有些神奇的青石大門。
玄武大陣縱然有天大的威能，但終歸不能徹底激發。
在這個時代，大家只能用仙級別以下的力量，葉青山先天占有優勢，除此之外葉青山對陣法的領悟也稱得上是陣法大師，不敢說后無來者，但除了最頂峰的兩位大佬之外，葉青山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所以對于葉青山來說，幫老烏龜解決身上的麻煩并不困難，唯一的問題就是老烏龜的選擇，畢竟這關系到老烏龜的未來，除了老烏龜自己，沒有人能幫他做出選擇。
至于武當山，以及武當山背后的真武大帝？
雖然這是一個大麻煩，但雙方之間的差距太大，不是葉青山和老烏龜現在需要思考的。
凝視著眼前的老烏龜，遲疑了片刻之后，葉青山眼里閃過一抹認真：“辦法有兩個，利弊皆有，但最終怎么選擇，只能看你自己。”
讓老烏龜重新獲得自由有兩個辦法。
簡單一些的辦法是改動玄武大陣，將原本玄武大陣對老烏龜的單向控制，變成雙方合作的關系。
老烏龜可以離開玄武大陣，體內的力量雖然會受到影響，但進入玄武大陣之后，老烏龜還能吸收陣法的力量，并不會被陣法排斥。
和之前老烏龜的生活沒什么太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玄武大陣被葉青山修改之后，老烏龜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自由。
這個辦法的好處是沒有風險，畢竟葉青山更改的是玄武大陣，而不是老烏龜。
但弊端也很明顯，以前的老烏龜得到的是整個玄武大陣的傾力培養，畢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老烏龜就是玄武大陣的一部分，老烏龜的實力提升了，玄武大陣的力量也會提升。
但雙方如果是合作關系，玄武大陣就沒那個必要全力培養老烏龜，而沒有了玄武大陣的全力支持，老烏龜雖然不至于寸步難進，但此生很難再有較大的突破。
如果老烏龜對現在的自己已經滿足，這個辦法很適合老烏龜。
但如果老烏龜還有其他想法，比如更高一級的玄武血脈？那最好還是選擇第二種辦法，但第二種辦法的風險太高！
和第一種只是改變陣法不同，第二種辦法可是大動作，按照葉青山的想法，是直接將玄武大陣轉移到老烏龜的身上。
烏龜王八這些生物先天靈性就比較充足，女媧曾經用玄龜的四肢撐天，伏羲更是在龜背上領悟了先天八卦大陣。
老烏龜雖然不是玄武這種四圣之一，但作為玄龜這種天地間的靈種，背負一座玄武大陣還是可以的，但那指的是強大的，擁有足夠實力的玄龜。
至于老烏龜？和葉青山一樣，在自己的種族里面，都屬于那種未成年類型，而一個未成年又談何擁有強大力量？
因此這個辦法的最大風險就是老烏龜的實力太弱，身體很有可能因為撐不住玄武大陣的力量而崩潰。
沒辦法，玄武大陣畢竟是金仙級別的陣法，力量層次超過這個時代太多，這種級別的陣法就算給葉青山材料，自己也布置不出來。
不是因為能力不夠，而是因為實力不夠。
葉青山之前在大雪山布置了一座仙陣級別的寒山陣，但那僅僅只是最普通的仙陣，相比較玄武大陣這種金仙級別極限的大陣，雙方之間的差距太大。
所以葉青山很擔心老烏龜會因為承受不住陣法力量而崩潰的想法不無道理。
當然，風險大收益自然就高，金仙級別的玄武大陣，就算不能讓老烏龜進化成玄武，但一個金仙級別巔峰的玄龜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第二個辦法也就這個時代有可能，如果換成下個時代，就算老烏龜的承受力變強了，葉青山也沒辦法將玄武大陣轉移到老烏龜的龜背上。
沒辦法，老烏龜的狀態很特殊，如果老烏龜還是之前的那個老烏龜，身體沒有被玄武門的陣法所影響，沒有完成體內血脈的蛻變，老烏龜想要離開玄武門，離開武當山，并不是一件復雜的事情。
別的不說，稍微精通陣法的人都能讓老烏龜重新擁有自由。
但現在不一樣，老烏龜的身體被玄武大陣侵蝕的太過嚴重，身體已經完成了返祖，雖然這種侵蝕是正面的，但不可否認，此刻老烏龜體內的力量已經和玄武大陣融為一體。
想要讓老烏龜重新獲得自由，只有葉青山上面的兩個辦法，一個是更改玄武大陣，一個是將玄武大陣轉移到老烏龜身上。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在這個時代只有葉青山一個，換成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
首先，在這個時代陣法的力量并沒有形成一個體系，別說葉青山這種陣法大師，精通陣法的人都不多。
其次，陣法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想要啟動陣法還是需要足夠的力量，而玄武大陣這種級別的陣法就算是閉合狀態，也需要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能改動。
所以想要解決老烏龜的問題需要兩點，一是需要足有淵博的陣法實力，二是需要足夠強大的實力。
而這兩點在這個時代，除了葉青山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做到。
而如果換成是下個時代，鬼知道玄武大陣又會提升到什么程度？陣法方面葉青山有充足信心，但那都是理論上的強大，沒有足有的實力，理論還不如一張廢紙有用。
況且就算一切條件都滿足，葉青山擁有足夠的實力，玄武大陣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可老烏龜怎么辦？作為一只玄龜，老烏龜的身體真正能承受擁有圣獸之威的玄武大陣？
所以如果老烏龜真的有什么想法，眼前應該是老烏龜唯一的一次機會。
至于事后會不會引起真武大帝的遷怒？那不是葉青山能管得，也不是老烏龜現在需要思考的，雙方差距太大，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沒有用。
而面對葉青山的利弊分析，一向精明的老烏龜，罕見的臉上浮現出猶豫不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