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1章 入套

　　次日天色剛剛麻麻亮，聯軍就開始集結并排兵布陣，監視聯軍營地的西秦軍探哨很快發現了異常，經過仔細觀察和推測之后得出了大致的結論，等到聯軍布置完成軍陣并向西秦軍營地壓過去的時候，聯軍的意圖終于暴露出來了。

　　“哦？聯軍全部壓上來了？”梁振武聽了探哨的報告之后有些驚訝。

　　“是的，大帥！”

　　梁振武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腦子一轉，當即明白了敵人的意圖，這是要逼著他進行決戰，他知道聯軍拖不起，全軍出動逼著他決戰也在情理之中。在他已知的情報中，聯軍中屬于法蘭克王國的軍隊大約有六萬多人，原本是有八萬的，但在此前的戰斗中陸續損失了一萬多人。東羅馬帝國有殘兵敗將近三萬多人，還有其他一些臣服于法蘭克王國的蠻族仆從軍隊一萬多人，雇傭兵有近一萬多人，因此聯軍的總兵力加起來有十二萬多人，是梁振武手中兵力的兩倍之多。

　　真正讓梁振武頗為忌憚的是法蘭克的六萬多兵力，這支軍隊有著完整的裝備、很高的軍事素質，這絕不是東羅馬帝國那些裝備不全的殘兵敗將和法蘭克仆從軍可比的。

　　梁振武還在權衡利弊的時候，又一個探哨前來報告：“大帥，聯軍的先鋒人馬出動了，共有五萬多人，是由東羅馬帝國的殘部、法蘭克仆從軍和雇傭兵組成的，這些人正浩浩蕩蕩向我軍殺過來，法蘭克六萬多主力大軍跟在后面二十里處！”

　　梁振武眼神一凝：“查理竟然先派這些雜牌軍來打頭陣？看來這聯軍內部內斗得很厲害啊，既然他送來這份大禮，本帥怎能不收下呢？來人，傳令全軍火速集結布陣迎戰！”

　　“遵命！”

　　五萬西秦騎兵以最快的速度集結起來并布陣，梁振武留下兩千人看守沒有防御設施的營地，率剩下四萬多人迎擊聯軍先鋒。

　　聯軍先鋒人馬五萬多人是由色雷斯、馬其頓、達爾馬提亞、塞爾維亞、法蘭克仆從軍、雇傭兵等六支互不統屬的雜牌人馬組成，這支軍隊不乏戰斗力，但是想要發揮出他們的戰斗力卻是不行，因為他們互不統屬、戰斗力參差不齊，缺乏配合和默契。

　　在行軍路上，原本整齊的軍陣在行軍不到半個小時就變得亂糟糟的了，一路上嘈雜聲不斷，從上面傳達下來的命令過了好半天都還沒有傳到士兵們的耳朵里，作為這一支軍隊的臨時指揮官利奧五世一路上真是急得直跳腳，就差點拔劍抹脖子了。

　　“大帥，聯軍先鋒人馬到了，距離我們不足四里！”一騎探哨前來向梁振武報告。

　　旁邊中軍統領秦武揚疑惑道：“大帥，我感覺有些奇怪，查理為什么要把聯軍分為兩個部分，為什么要把這些雜牌軍作為先鋒先來攻打我們，而他自己卻率主力落在后面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左軍統領劉光劍說道：“秦將軍，這有什么奇怪的，聯軍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嘛，他們內斗得也很厲害，查理想要讓這些雜牌軍先來送死，消耗我們將士們的力氣也是很正常的，而且法蘭克軍的士兵們都是身披重甲，行軍速度要比這些輕裝上陣的雜牌軍慢上不少，這么多軍隊湊合在一起，怎么可能做多整齊劃一、如臂指使？如果是我，我也會把自己的主力和這些雜牌分開，免得讓這些雜牌軍把主力大軍的戰斗力拖下來！”

　　秦武揚想想劉光劍的話也有些道理，但心里還是隱隱不安，說道：“不管怎么樣，大帥，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小心為妙，這查理可不是一般人，他也是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帝王，心里不可能沒有一點算計！”

　　梁振武摸了摸胡須，沉聲道：“管他什么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的，傳我的命令，待會一旦發起攻擊，就全力出擊，不留余力給本帥一舉沖垮這些雜牌軍，而后趁勢追殺，一舉沖進后方法蘭克主力的軍陣之中，本帥就不信法蘭克軍被潰兵席卷又被我軍沖殺之下能夠頂得住！”

　　將校們齊聲抱拳答應：“遵命！”

　　兩軍很快相遇了，梁振武毫不拖泥帶水的下達了全軍全線攻擊的命令，四萬多精銳西秦騎兵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西方聯軍的先鋒五萬多人沖過來，無數馬蹄聲匯集在一起形成了猶如一陣陣雷聲傳揚開區，西秦騎兵所過之處，大量煙塵直沖云霄，在天空中形成了一大片黑壓壓的陰云，這塊巨大的陰云隨著西秦騎兵快速向前移動而移動，直向聯軍先鋒大軍鋪面而來。

　　如果浩大的聲勢第一時間就嚇得聯軍士兵們人人變色、心驚膽顫，很多人連兵器都拿不穩了，走路時兩腿都開始打顫兒。

　　作為先鋒大軍指揮官的利奧五世根本不知道查理的詳細作戰計劃，他只是以為查理派出先鋒大軍的目的是要跟西秦大軍纏斗，等查理的主力大軍趕到再一舉殲滅西秦大軍，他剛開始也懷疑查理別有用心，想要借西秦大軍的手滅掉這些雜牌軍，但是他轉念一想就否定了這種可能性，他知道查理不是傻蛋，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想著借敵人的手滅掉這些雜牌軍是絕對不明智的行為。

　　能夠獲得這支雜牌大軍的指揮權對于利奧五世來說是很高興的，只要這一仗打得好，他在聯軍之中的地位就會越來越高，因此根本就沒有考慮查理會別有用心，自從先鋒大軍向西秦軍這邊前進開始，他就極力維持著這支軍隊的軍陣陣型，試圖想要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把他們整合成一支如臂指使的軍隊，但是注定他要失望了，直到與西秦大軍遭遇，他也沒能夠讓軍令在這支先鋒大軍中暢通無阻。

　　面對鋪天蓋地沖過來的西秦騎兵，聯軍先鋒士兵們一個個被這無與倫比的聲勢嚇得臉色發白了，很多人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但是這些人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是跟西秦人打過仗的老兵，他們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逃，越逃死得越快，只能硬著頭皮向前沖。

　　聯軍雜牌軍們前排剛剛立下長槍陣就遭到了西秦騎兵的大面積箭矢打擊，聯軍士兵們岑差不齊的豎起盾牌，許多士兵們被箭矢射倒在地上，幾輪箭矢打擊過后，前排的長槍陣已經是漏洞百出，被順勢沖過來的西秦騎兵一個照面就沖進了陣中直接穿透。

　　輕騎兵的沖陣能力自然不能與重騎兵相比，但是這種防御并不嚴整、陣勢破爛不堪、人心不齊、缺乏配合的軍陣哪里經得起沖擊？被一個照面就沖進陣中并不奇怪。

　　而沖擊聯軍先鋒正中間的八千西秦重騎兵更是勢如破竹，擋在前方的一切敵人都被碾得粉碎，這八千重騎兵的沖擊速度在沖入陣中之后并未減弱多少，只因這些聯軍士兵并沒有多少抵抗力，只是幾個呼吸的工夫，西秦重騎兵就沖到了利奧五世的面前，利奧五世嚇得肝膽俱裂，手足無措，被護衛拼死架著掉頭向后方逃去。

　　這些雜牌軍本身就不齊心，現在主帥都逃了，其他人哪里還會留下來等著被西秦人屠殺？潰逃瞬間就形成了，很快就大面積發展成整片整片潰散。

　　“敵人敗了，眾將士隨我追殺！”梁振武舉著長槊向前一引，當即拍馬向聯軍潰兵們沖去。

　　聯軍先鋒人馬絕大多是都是輕步兵，只有極少數的騎兵，在西秦騎兵的追殺下，這些聯軍先鋒人馬被追殺得慘不忍睹，死傷無數。

　　在梁振武的帶領下，西秦大軍追殺十幾里，終于撞到了后續趕來的法蘭克主力大軍，查理早有準備，見潰兵遠遠逃來，他當即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并重新整隊，把軍陣布置得密不透風，同時派人到軍陣前方把潰逃回來的潰兵們向兩側驅趕，防止潰兵們沖散他的法蘭克主力大軍軍陣。

　　“大帥，快看，是法蘭克主力大軍，好密集嚴整的軍陣！”中軍統領秦武揚叫道。

　　梁振武聞言向前方看去，果然看見前方法蘭克大軍已經嚴陣以待，一排排法蘭克士兵身披重甲，長槍陣立在地上反射過來一片片金屬寒光，還有大量重裝鋼甲騎兵護住兩翼。

　　梁振武下意識舉起手喝停了大軍，問道：“我方重甲鐵騎何在？”

　　秦武揚回答道：“大帥，我方重甲鐵騎剛才在沖陣過程中已經力竭，無力再進行沖陣了，現在正在后方休整！”

　　沒有重甲鐵騎如何沖散這防御密集的重甲步兵軍陣？梁振武皺起了眉頭，扭頭看了看身側身后大軍，在這一小會時間內，大軍已經陸續聚攏在一起，他當即立斷道：“難道沒有重甲鐵騎我們就不能打仗了嗎？傳令大軍一分為二攻擊敵軍軍陣兩翼，采用游擊騎射之法，來回不停攻擊對方重裝鋼甲騎兵，直到拖垮拖死對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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