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5章 試探·識破
查理看著眾人道：“諸位，我不知道西秦人下一步要干什么，是消化色雷斯地區還是繼續西進，太遠的事情我們考慮不到，現在主動權不在我們，我們能夠考慮的只有現在，后面還有一支精銳西秦騎兵正在追殺我們，雖然只有三千人，但是卻給我們造成了重創，斷后的一萬人全軍覆沒，我只想問問諸位，為什么西秦人會這么容易得手，難道斷后的那一萬人都是一萬頭豬嗎？”
眾人面露怪異之色，一個個心說這斷后的一萬不是你的人嗎？你說這話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查理沒管眾人臉上怪異的神色，繼續說道：“當然，斷后的一萬人是我的人，我之所以說這件事情是想說我們所有人在面對西秦人的時候一直都沒有全力以赴，我們撤退四天之后西秦軍才抵達塞迪卡，我們滿以為塞迪卡能夠擋住西秦人前進的步伐一段時間，所有人都松懈了，夜間宿營也疏于警戒和防備，讓西秦追兵很輕松的就突襲成功，這就是粗心大意、放松警惕的付出的代價！多次事實已經告訴我們，在面對西秦軍的時候，要全力以赴，不要認為他們追不上了，不要認為把他們甩開了我們就安全了，實際上他們會以我們意想不到的任何方式對我們造成慘重的傷亡！真正的安全是擊敗他們、殺死他們，我們才能真正的安全！”
說到這里，查理看了看眾人的臉色，然后繼續道：“多余的話我不想多說了，在這種時刻，我們所有人都要齊心協力。接下來我們需要考慮怎么樣才能擺脫這股追兵，我相信追擊我們的西秦騎兵應該不多，在這么惡劣的天氣下，西秦人不可能大規模出動，除非他們不想活了。諸位，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利奧五世想了想說道：“想要擺脫他們？我認為這不太可能，這支追兵都是騎兵，我們怎么擺脫？想要解決后方威脅，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把這支西秦軍吃掉！”
查理問道：“要怎么做？”
利奧五世道：“有兩個選擇：第一，尋找一處險要之地設伏，等待這支西秦騎兵進入伏擊范圍再動手，把他們全部殲滅；第二，派出騎兵跟他們戰斗，一舉擊潰他們，除了這兩個辦法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辦法！”
“如果設伏，你認為在什么地方最合適？”
利奧五世道：“前面應該要經過不少山巒吧？我們選擇一個地形狹長的通道，在周圍山上設伏，雖然下了大雪，但山上樹木眾多，方便我們隱藏！而且伏兵不能太多，人數多了反而容易出問題，我認為三千人最為合適。我們還要準備一支騎兵，如果伏擊成功，騎兵正好可以進行追殺！”
查理想了想同意道：“可以，你不是有三千人嗎？就用你的三千人，如果有損失，你可以沿途招募補充，軍費優先補充！”
“可以！”
利奧五世手里三千人，這還是當時跟隨他從君士坦丁堡跑到馬其頓的三千禁衛軍，損失一個少一個，但是現在到了這種情況，他也不得不拿出來用，否則他在聯軍之中根本就沒有話語權，這個皇帝的名號也只是虛有其表。
在通往塞爾維亞的途中到處都是山林、森林，并不是每一座山都有名字，無名之山太多了，利奧五世選擇了一處地方，撤往塞爾維亞的通道就夾在兩座無名山之間，山上樹木茂盛，即便是冬季，山上也有許多樹枝葉茂盛、常青，人馬影藏在這些樹木之下，再做一些偽裝，很難被發現。
這里的地勢很險要，一眼看上去就能讓心悸，李愬領兵打仗雖然沒有多長時間，但警惕性并不差，他并沒有被這次的突襲大勝而驕傲自滿，當他帶著大軍抵達這座無名峽谷面前時看到這里的險要之勢立馬感覺寒毛豎起來了。
“停！”李愬勒住戰馬豎起了一只手，身后大軍也在兩三個呼吸之間停止了前進。
前兩天偷襲成功之后，李愬大軍繳獲了不少糧草，就在那個村子里休整了一天，好好吃了幾頓熱食和熱湯，將士們精氣神都養足了再追上來的。
李愬瞇著眼睛仰頭看了看峽谷兩側的山頭，這峽谷兩側并不是懸崖絕壁，而是幾乎沒有植被的山坡，但人想要爬上去卻是萬難，太陡了，再加上白雪覆蓋在上面，沒有上山的路根本無法攀爬。
觀察了一陣子，李愬還沒說話，旁邊一個校尉就說道：“將軍，這種地形敵人想要設伏也不容易吧？這種坡度，山坡上幾乎寸草不上，想要爬上去可不太容易！再說了，現在西方聯軍已經如驚弓之鳥，他們還有心情伏擊我們？”
李愬搖頭道：“不要小看任何人！這是打仗，是要死人的，一個不好我們就會全軍覆沒。派一隊人上山搜索，確定沒有伏擊和其他危險再說！”
校尉道：“將軍，要從這正面爬上去根本不可能，除非從后方把虎牙軍調過來。而如果繞到后面上山，恐怕沒有半天的工夫根本就完成不了搜索啊！”
李愬聞言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心下便有了主意，對身邊校尉吩咐道：“我估摸著這峽谷只怕有好幾里長，最少也有三里，中間蜿蜒曲折的也看不到出口，你先帶三百人穿過這峽谷去探路，在出口處仔細探查一番，如果沒有發現敵軍就派人回來稟報，一旦發現敵軍進行了交戰，立即發出信號并不計一切代價向前方突圍，前往不要往后方撤退，如果這山上真有埋伏的話，敵軍在我軍主力沒有進入峽谷的情況下肯定不會甘心放任你們撤回來，你明白我是意思嗎？”
“明白，卑職這就去！”校尉答應，然后想后一招手，大吼道：“第三營跟我來！”
李愬又對斥候營都尉招了招手，吩咐道：“如果這兩側山上真有埋伏，他們不可能不在進出口周圍布置兵馬，派一些機靈的兄弟到周圍探查，如果發現異常，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驚動對方，立馬回來報告！”
“明白！”
右邊山頭上，蹲在石碓旁的利奧五世看見西秦騎兵出現剛開始是心中一喜，終于來了，但是接下來的情況卻讓他皺起了眉頭，心頭更是狂跳不止，西秦騎兵在峽谷入口處停了下來，他忍不住嘀咕：“難道領兵的西秦將軍發現了什么？應該不可能啊，山下的痕跡都做了處理，對方既沒有派人追蹤，也沒有派人山上搜索，應該不可能發現有埋伏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利奧五世之所以把伏擊地點設在這里，就是不怕西秦軍的派人偵察，從正面是不可能爬到山頂上來的，而從背面上山搜查耗費的時間太長，沒有哪個將軍可以讓大軍在雪地里停留半天以上受凍挨餓，就為了等待一個搜尋結果。
接下來西秦軍的舉動讓利奧五世目瞪口呆，西秦軍的大隊騎兵還停留在原地沒動，只有三百騎兵進入了峽谷，而且速度還不慢。
“這······陛下，西秦人這是什么意思？”禁衛軍中一個千夫長對下方的舉動也看不懂，扭頭問利奧五世。
利奧五世不是傻子，一盞茶的工夫過后，他就想通了關竅，明白了李愬的用意，當即臉色大變，忍不住罵道：“這些該死的西秦人，竟然這么狡猾，他們派出這三百人就是為了探路的，他們對這里已經起了疑心，但派人山上探查又太耗時間，所以先派一部分人進去探路，出口處外面還有幾百人把守，這三百人肯定會進行搜索，很容易就會發現有埋伏，然后他們就會派人回來報告！”
千夫長有些難以置信，“陛下，他們就用這么一個簡單的辦法就試探出了我們有沒有在這里設伏？”
利奧五世臉色有些難看，深吸一口氣道：“伏擊計劃失敗了！”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再等等看吧，希望他們沒有發現我們在出口處的埋伏！”
希望是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幾百人埋伏在出口處附近，根本無法躲避西秦軍派出的偵騎，在被發現之后，設伏的東羅馬軍只能殺出來。
“果然有埋伏，快，給將軍發信號，咱們殺出去！”
隨著一聲尖嘯聲傳出，一道刺眼的彩色光亮直沖天際，煙火！
峽谷入口處，李愬看見前方天空升起的彩色煙火，頓時臉色一變，當即取出兵器大喝道：傳令第七八十四個營去攻擊兩側伏兵，其他人沒有命令不得出戰！”
兩隊騎兵迅速分別向左右兩側飛奔而去，埋伏在山后的伏兵被發現了，西秦騎兵飛奔而來，幾輪箭矢就讓他們原形暴露，戰斗正式打響。
山上，一個士兵氣喘吁吁跑過來報告：“陛下，埋伏在入口處山后的伏兵也被西秦軍發現了，他們正在攻擊我們的伏兵！”
利奧五世臉色一臉數變，最終咬牙下令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