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4章 敗逃
當日深夜，趙子良睡得迷迷糊糊時被人叫醒，睜眼一看是一個太監，問道：“何事？”
當值太監連忙道：“陛下，李慕辰大人在外面說有緊急事情求見！”
“讓他進來！”趙子良說著起身開始穿衣裳，兩個侍女走過來給他更衣。
李慕辰很快走進來抱拳躬身稟報：“陛下，剛才探子來報說東羅馬軍的營地傳來大量喊殺聲，探子靠近一看，發現是有一支軍馬正在沖后方突襲東羅馬軍的營地，造成了東羅馬軍的大規模混亂，隨即發生了炸營。爾朱某將軍得到消息之后就派人來向陛下稟報，他隨即點起兵馬已經靠過去了！”
趙子良疑惑道：“有另外一支兵馬正在突襲東羅馬軍隊的背后？”
李慕辰點頭道：“是的，臣等猜測應該是李愬統領的人馬，李愬將軍自從率三千人馬出去襲擾尼塞弗魯斯的大軍之后給他們帶來很大困擾和傷亡，五天前就一直銷聲匿跡沒有了音信，臣等這幾天還一度以為他們已經被東羅馬軍圍殲了，現在看來，這次突襲東羅馬軍的除了李愬部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人了！”
趙子良想了想，說道：“不管突襲東羅馬軍的是哪支軍馬，也不管這倒是是真事還是東羅馬軍自己搞出來的把戲，孤相信爾朱某都會派人核實后再決定如何做，他平日里行事雖然有些莽撞，但實際上心細如發，讓他指揮這次作戰，孤是放心的，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消息要及時向孤稟報！”
“遵旨！”
第二天一早，新的消息就傳來了，昨夜突襲東羅馬軍營地的的確是李愬統帶的兵馬，李愬這支兵馬前段時間給尼塞弗魯斯帶來不少麻煩，給東羅馬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幾乎讓他筋疲力盡，但是自從五天前，這支軍馬就銷聲匿跡了，這讓尼塞弗魯斯認為李愬這支軍馬也在襲擾他的軍隊的過程中疲憊不堪，于是這幾天來就沒有再把這支兵馬放在心上，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李愬這支兵馬會突然從背后殺出來沖進了他的營地，使得他的軍隊發生大規模混亂，甚至演變成了炸營。
帶兵靠近的爾朱某派人核實了消息，得知的確是李愬帶人實施了這次軍事行動，于是沒有任何遲疑就率軍殺過去，尼塞弗魯斯大敗而逃，天亮之后通過清點戰果、打掃戰場，發現殲敵七千余人，抓獲俘虜三千余人，尼塞弗魯斯只帶著一千多人向北順著原路逃走。
向北方奔逃了一天之后，尼塞弗魯斯和麾下一千余兵馬人困馬乏，又累又餓，在敘利亞這種地方，到處都是沙地，想要找到水溝都不容易，在天黑的時候總算在巴盧勒附近找到了水源解決了所有人喝水的問題。
“邁克爾、利奧，有吃的嗎？”尼塞弗魯斯背靠在一顆枯樹上向二人叫道。
二人走了過來，邁克爾從懷中掏出一塊干巴巴的面餅說道：“陛下，我們撤退得匆忙，根本來不及攜帶糧草物資，所有的輜重都丟棄了，現在軍官和士兵們身上根本就沒有吃的，這還是我昨夜沒有來得及吃完的，您先填填肚子，我們再想辦法吧！”
尼塞弗魯斯早已經饑腸轆轆，哪里還講究這些，幾乎是搶過去一般，拿到嘴邊就狼吞虎咽起來，邁克爾和利奧二人看到這種情況，臉上和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吃完面餅，又喝了一點水，尼塞弗魯斯總算有了一些力氣和精神，他起身看了看滿地躺著的士兵們，面露悲戚道：“我滿懷信心的準備打西秦國一個措手不及，以為只要抓住了趙子良，有他做人質，西秦國就拿我們沒辦法，我們可以爭取足夠的時間以及向西秦國索要巨額贖金，沒想到我還是失敗了！這兩萬騎兵可是我們六七年來辛辛苦苦組建起來的，花費了無數錢財和精力，竟然就在這么短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就完蛋了，只剩下這一千多人，上帝不保佑我們東羅馬帝國啊！”
二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尼塞弗魯斯，這個時候可不是悲傷的時候，而是要想怎么活命的問題，利奧說道：“陛下，事情已經這樣了，再想這些已經沒有什么用處，我相信西秦騎兵正追過來，敘利亞被他們經營了十幾二十年，他們對這里的統治已經很穩固了，這里的人也都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西秦人，我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我們一方面要擺脫追兵，另一方面要解決糧草問題，沒有糧草，軍心很快就會潰散！”
尼塞弗魯斯被利奧這么一說，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他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利奧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地圖，說道：“陛下，我們現在首先要解決糧食問題，只有讓所有人都吃飽了才能干別的。現在我們的位置大概在這里，距離這里三十里外有一座小鎮，我們現在只能去那里補充糧食。等籌集了足夠的糧食，我們必須要分散開了，這樣可以迷惑西秦追兵，讓他們分不清我們撤退的路線。我是這么想的，等在三十例外的巴盧勒鎮籌集了糧食之后，由我帶三百士兵向貝魯特撤退，吸引西秦追兵的注意力，而陛下和邁克爾帶剩下的人馬向大馬士革方向撤退，你們想辦法與步兵軍團取得聯系并與他們匯合，步兵軍團有足夠的輜重，還有兩萬五千人，匯合之后你們迅速撤走，與攻打落日關的第二路軍匯合，從落日關撤回國內，不知道陛下認為我這個想法怎么樣？”
尼塞弗魯斯想了想點頭道：“嗯，西秦追兵應該不知道我們這里的具體人數，你帶人向貝魯特撤退可以讓西秦追兵認為我們想要從海面上撤退回國，這也是最快、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撤回國內的方式，畢竟地中海上商船船隊太多，幾百人乘船撤離并不是很困難。只是你們也同樣有著很大的危險，一旦被追上或者在海上遭遇西秦地中海艦隊又或是遭遇到海面風暴都有可能全軍覆沒！”
利奧立即說道：“能夠為陛下赴死是利奧的榮耀，只要陛下能安全回到君士坦丁堡，東羅馬帝國就還有希望崛起，如果我們全都死在這里，東羅馬帝國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尼塞弗魯斯難以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和感受，他拍了拍利奧的肩膀說道：“你一定要回到君士坦丁堡，就算其他人都死了，你也不能死，我會在君士坦丁堡等你回來！”
利奧聲情并茂的行禮道：“是，陛下！”
尼塞弗魯斯、利奧和邁克爾帶著一千東羅馬騎兵洗劫了巴盧勒鎮，收集到一些糧食，他們連夜把糧食做成干糧和馬料分發給每一個軍官和士兵，第二天天色彩剛剛泛白，大軍就走出了鎮子。
在鎮子口，利奧目送了尼塞弗魯斯和邁克爾帶著七百多騎兵向東北方向的大馬士革方向而去，這一去，他們要翻過利巴嫩山脈，山上終年積雪，難度非常大。這看上去并不符合驚慌失措的潰兵的逃離方式，也正好迷惑西秦的追兵。
尼塞弗魯斯和邁克爾帶兵走后，利奧要做的事情就是派人掩蓋他們離去時留下的痕跡，以免被西秦追兵發現端倪。
掩蓋和消除痕跡的士兵派出去之后，利奧思考著自己的撤退路線和用什么方式獲取船只通過海路逃回東羅馬帝國。
旁邊一個部將問道：“將軍，西秦騎兵很快就會追上來，從這里去貝魯特，沿途有不少關隘，我們根本無法安全通過，而且海面上還有西秦艦隊的封鎖和追捕，我們能夠安全回到東羅馬帝國的可能性太小了！”
利奧：“我知道你們都擔心什么，難道你們認為皇帝和邁克爾走另外一條路去和步兵主力匯合就很安全嗎？我敢用頭顱保證，西秦國肯定對那兩萬五千人步兵做了安排，他們絕對不會允許那兩萬五千人安全撤走，我們已經好些天沒有那兩萬五千人和第二路軍的消息了，落日關不是那么好打的，沒有海軍艦隊的配合和支持，短時間要奪下落日關根本不可能，實際上跟著那兩萬五千人的危險性要更大，現在我們只有三百人，而且又有馬，目標不大，西秦人不會太重視我們，那兩萬五千步兵才是西秦最為重視的！”
周圍的軍官和士兵聽了利奧的話想了想都認為有道理，他們很快被說服了。
利奧接著說道：“接下來，我們必須一邊撤退，一邊盡量消除我們的痕跡，盡管這有些困難，但至少也要做到迷惑追兵，讓他們無法再第一時間追蹤到我們。今天白天我們要立刻離開這里并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等到天黑之后再連夜趕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避開敵人的視線，等到了比較大的城鎮，我們再丟棄現在的盔甲，裝扮成商隊前往港口，雇傭商船離開，反正我們昨天夜里搶到了一批物資，裝扮成商隊應該不難！”